虽无一声言语，也算江湖相遇一场。

鹿茸说 | 第240期

据说，这些青石板，是光绪年间就有的。老房子的构造总有奇妙，院子里没有固定的排水口，但再大的雨也从来不积水。

我喜欢光着脚踩在青石板上，经过100多年的风雨打磨，粗粝变圆润，虽略有不平整，但脚感亲切，似有儿时记忆。

院子里的花与树，必然是院里的主角，但有时，我也爱石缝中生长的植物。论观赏，它们平淡无奇到可以直接拔掉。但我们感念那石缝中生长的不易，也从未对其下手。修正过度的院子，美是美，但少了许“野味”，有些杂草生长，反倒是让人亲近。

雨天的青石板有了硬朗的温柔，翠绿的叶子从缝隙中慢慢簇拥生长到一定规模，变成了脚下避不开的景致。时常有蜗牛默默路过，它们不远不近的守望着缓慢的路途，虽无一声言语，也算江湖相遇一场。

也有一叶独秀的时候，就是那么一片叶子，一根细小如丝的根茎，硬生生从石缝中支撑起来。既不迎合你的审美，也不期待的目光，就在角落里，安静的生长，向着光亮的地方。

也有开花的时候，比起玫瑰月季木香木槿当然逊色许多，然而这小小的野花丝毫无惧，我开我的花，你们看你们的美。被关照的花儿们难免有些娇气，而这野生的花草，我在心里，是如此的自由潇洒，关于这点，我是羡慕的。

四面都是围墙屋子，这些野草的种子，它们是从哪里钻进青石板下的泥土里？如果就是一百多年前跟着泥土进来，这一代一代生长下来，也真是生命顽强的延续。当然，更有可能的还是院子其它花盆里的野草成熟时，种子被风吹落到缝隙里。这种遇土即长的随遇而安，倒真是生命的从容啊。

野草常常无法选择它们生长的地方，它依然会在既有的环境里，见缝而长，越过壁垒，让它的叶子能够迎接阳光。

有时，人如野草。

摄影 | 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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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鹿茸

图丨雨花

编辑丨David Lincol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