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齐白石《竹石双寿》

吴昌硕绘几杆劲竹,峭立风中;竹杆以淡墨绘之,又以浓墨点其竹节;竹叶几以浓墨绘之,劲俏爽利,似可见其创作时的潇洒和疾速;画面右下方立一石头,与竹相伴。在传统语境中,竹、石均是长寿或君子的象征。文人士者多喜以此入诗入画,或为附庸风雅,或为表明心志。齐白石在此画上巧妙添置两只绶带鸟,一者立于竹枝枝头,一者立于石头之上,一俯一仰、一唱一和,不仅在形制上给画面增添了无限乐趣,更在色彩上给画面增添了暖暖情意,这一唱一和,难道不是两位大家间的对话交流吗?齐白石或许就在画中藏有此寓意吧。

齐白石《竹圃晴岚》

这幅画中可见齐白石山水画中的色彩的运用极为大胆,明显保持了民间艺术的特色,既热烈又沉着,既浓艳又和谐,能够把民间艺术中健康的东西和文人画精深的艺术修养统一起来并加以新的发挥。画中在千竿万枝的修竹的环绕中,两间茅屋古朴,自然,竹栅栏将院落中的家禽圈养了起来,远处两座远山交相辉映。一派农家生活气息扑面而来。齐白石的山水画的确是经过了几十年的苦心创造,才能洗尽前人的面貌,将自己的思想情感强烈地夸张描绘,意境鲜明,自创一格。

白石老人在绘画上的卓越成就,和长期写生的锻炼是分不开的。齐白石写生的对象很广,天地万物只要能见到的都仔细观察,生活体验非常丰富。在精通笔墨技巧之后,把民间艺术明快,健康,朴实的特色融化到绘画中来。真可谓炉火纯青,意境新奇,光彩夺目。

齐白石《红鹤》

这幅《红鹤图》,是一九三三年齐白石赠给苏州金松岑的。

齐白石画鹤,多以强劲的黑白笔线和墨块刻画形体,只用少许朱红点画丹顶。但这幅是“研朱画鹤”,红色做主角。除了用墨笔勾画眼、嘴和腿爪,余皆以朱红画成,再施少量白粉局部罩染。但这种画法难以发挥齐白石的笔墨功夫,虽然红鹤提足回望之姿很生动,却无法使鹤身挺拔、鹤羽健秀的特质得到有力的呈现。

齐白石《秋山图》

此《秋山图》是齐白石五十八岁时所作,构图简单明朗,是他常采用的前景和后景隔河相望,并铺展成碎与整的对比,颇有意味。

岸边的几株随风飘扬的柳树,齐白石以幼细绵长的淡墨线条写之,连绵不断的山峰用浓墨赭石渲染,这动和静、轻和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构成了无限的张力。山峰的造型被简单化,充满朴拙之感,与作者憨厚的真性情相互契合。

作者在右下角岸边用重墨画了一道线连至画外,中间加上两点,成了一条独木桥,令这未见人影的画面骤添生气,可谓神来之笔,令人惊叹。

齐白石《芭蕉书屋图》

碧色的芭蕉全用淡墨勾画,让白描蕉叶占据最大空间,而以凝重的笔线勾画楼屋,形成以白托黑、以淡托浓的强烈效果。

两座远山,一施赭红,一施花青,全用大写意没骨法画出,形简色艳,近乎符号化。

这种画法与效果,在古近山水画史上是绝无仅有的,画家的大胆与特立独行,作品对形式感、现代感的创造性追求,足以令固步自封的画家们瞠目结舌。

这让人想起白石老人的诗句:“胸中富丘壑,腕底有鬼神。”

在众多变体作品中,这幅《芭蕉书屋图》尺幅最大(六尺对开),所画也最为精到。

齐白石的山水画,不是从古画中、前人程序中来,而是从他的生活体验与自然观察中来。《芭蕉书屋》的构思完全源自一次短暂的越南之行:“映得满天都是碧色”的芭蕉和掩映其中的楼屋,刻在他的脑海里,形成刻画“蕉屋”的冲动。画上题诗说,他忘不了这次安南之行,他喜欢这些芭蕉不是像怀素那样为蕉叶习书,而是醉心于“半春人在画中居”的蕉屋幽境。

他由此创造的“蕉屋”意象,也就没有淡泊出世之想,没有对前人山水的漠然模仿,而是洋溢着亲和自然的温暖之情,呈现着独一无二的齐氏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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