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上堂休點穴辨

此言水不上堂,謂其真水不上小名堂也。蓋結穴之處,必有兩路隱隱真水交聚於小名堂內,而外有兩股微微真沙交收小名堂真水,方是氣止水交,而爲真穴也。否則,水淺氣散,焉有結作?故云“休點”,非謂外來界水必欲上堂,方可點穴也。且外水不但不能入小名堂,並不可徑入內堂。凡水將到內之處,須要一股上沙遮闊,使其屈曲環繞而來,不見有穿割衝激之勢,斯內堂氣聚,元辰水靜,而爲真名堂也。卜氏雲:“逆水來朝,不許內堂之泄氣。”正此之謂也。若錯認外水不上堂,便休點穴,不惟有失點穴之旨,並昧堂局之勢。曷以言之?蓋穴前小名堂,外水固不能入,即以內堂言之,平地之內堂,堂與外水相平,猶可使之上堂。至高山之內堂,堂與外水懸絕,必不能使之上堂,此一定之勢也。若執定外水不上堂,方可點穴,則只有平地之穴可點,而高山無穴可點矣。若不必外水上堂,亦可點穴,則先賢又何爲立此一言,以教後人者耶?由此詳之,則堂指小堂,水指真水,也明矣。蓋穴前小名堂合襟水,無論高山平地皆有之,故卜氏雲:“登穴看名堂。”正謂此也。然此理亦微矣。楊公雲:“有人識得名堂法,五百季中一間生。”誠嘆其難也。

意譯:先賢說“水不上堂休點穴”,其水是指小名堂的真水,不是中名堂、大名堂的水。凡是結穴之處,左右必然有兩路隱隱真水交匯於穴前小名堂之內,而這兩路隱隱真水之外還有兩股微微真沙也隨同交收於穴前小名堂內,這樣纔是所謂的“氣止水交”,也纔是真正的穴位。否則的話,沒有這種微茫沙水的交匯包裹,生氣就會散失,又怎能結穴呢?所以說“休點”二字,其意不是說外來界水要上名堂,方可點穴啊。外來界水不僅不能入名堂,也不可徑直入名堂,如果徑直進入小名堂,那就是煞水,也有割腳之患。凡是外水入中名堂,都須要有一股上沙遮蔽其寬闊處,使水流屈曲縈迴而來,不見其穿臂割腳或衝激穴場。只有這樣的來水,才能使氣聚名堂,元辰水靜,也纔是真名堂。卜氏說:“逆水來朝,不許穿破或衝激內堂而泄氣。”其意就在於此啊。若是錯誤以爲外水不上堂,便休點穴,這就不僅會失去點穴的要旨,而且還會錯認堂局之勢。爲什麼這樣說呢?因爲穴前的小名堂,外水固然不能進入,就以中名堂而言,平地的中名堂,與外來水大致持平,還可以使之上堂,而高山上的中名堂,與外來水落差就很大,遠不在一個水平面上,必然無法使其上堂,這是一定的。若是執定外水不上堂就不點穴,那麼,就只有平地的穴纔可以點了,高山上的穴就不能點了。但若說無需外水上堂,即可點穴,那先賢爲何又要立此一說,用來教我們這些後人呢?如此看來,先賢所說的“堂”,應該是指小名堂,所說的“水”,應該就是真水,其意思也就很明確了。穴前小名堂的合襟水,無論是高岡龍還是平洋龍,是都有的。因此,卜氏說:“登穴看名堂。”正是這個意思啊。不過,這如何看水上堂的道理也很微妙。楊公說:“有人識得名堂法,五百季中一間生。”這就是在感嘆此法很難掌握啊。

穴形正變巧拙辨

上起頂,下垂乳,龍虎均停者,懸乳穴也;重龍重虎者,雙劈穴也;龍虎一長一短者,弓腳穴也;或有龍無虎,有虎無龍,單股穴也;坦夷仰掌者,平面穴也。此五者,穴之正體也。開口穴者,下無乳也;本體穴者,無龍虎也;側腦穴者,頂不正也;沒骨穴者,無頂也。此四者,穴之變體也。何謂巧?以其穴形完美,地勢異常,使人驚也。何謂拙?以其穴形醜陋,出於非常,使人疑也。此巧拙之穴,謂之怪穴也。怪穴篇雲:“或然高在萬山巔,天巧穴堪扦。或然低在深田裏,沒泥穴可取。或然結在水中央,四畔水汪洋。或然結在頑石裏,鑿逢土脈取。”此皆穴之巧者也。“也有穴前生尖嘴,楓葉叉三體。也有穴後是空槽,玉筋夾饅頭。也有醜穴如鶴爪,突露無人曉。也有醜穴似牛皮,懶坦使人疑。”此皆穴之拙者也。又有騎龍之穴,如順騎、倒騎、橫騎、正騎、左順側騎、右順側騎、左倒側騎、右倒側騎,此數穴也皆在怪穴之中也。然穴雖有正變巧拙之異,大要不外於認龍。認得龍真,自知穴的,又何慮於怪哉。故先賢穴多怪異,非好怪也。良由認得龍真穴的,常亦扦,怪亦扦。初不知常之爲常,怪之爲怪也。自後人罕見之,以爲怪耳。呂東萊雲:“怪生於罕而止於習,先賢不以爲怪穴爲怪者,亦習之而已。”今術家不但不知怪,並不知常,總由誤於《催官篇》、《玉尺經》及諸般怪異之說,審龍審穴只以羅經格之,而不知用目力之巧以察其真僞之情也。真僞尚且不能辨,又何況於怪哉!噫,亦難言矣!真正吉穴,反多隱藏不起;人眼虛花,假穴反多顯露,易於動人,非傳授真識見廣者,鮮不爲其所惑也。

意譯:穴體有正變之分,凡是上起頂,下垂乳,龍虎均停之穴,名爲懸乳穴。凡是堂內有兩重龍虎的穴位,名爲雙劈穴。凡是龍虎一長一短的穴位,名爲弓腳穴。凡是有龍無虎、或有虎無龍的穴位,名爲單股穴。凡是穴形平坦如仰掌的穴位,名爲平面穴。這五種穴形,是穴的正體。凡是穴形下不垂乳的,名爲開口穴;沒有龍虎的,名爲本體穴;穴頂不正的,名爲側腦穴;沒有穴頂的,名爲沒骨穴。這五行穴形,是穴的變體。穴體有巧拙之分,何謂“巧”?其穴形四應全備,非常完美,但其地勢異常,使人驚歎其奇巧。何謂“拙”?其穴形醜陋,不同常態,使人懷疑其是否結穴。這兩種巧拙之穴,都叫做怪穴。《怪穴篇》說:“或者穴結高山之巔,這是天巧穴;或者穴結深田之內,這是沒泥穴;或者穴結深水之中,四邊都是水;或者穴結石頭縫裏,還要鑿開石頭取穴。”這些都是巧穴。“也有結穴處,前生尖嘴,這叫楓葉三叉體;也有結穴處,後面是空槽,這叫玉筋夾饅頭;也有結穴處,尖利如鶴爪,突露在那裏無人知曉;也有結穴處,其形似鋪牛皮,懶坦一片,無跌斷起伏,使人疑慮是否結穴。這些都是拙穴。還有一種騎龍穴,或順騎,或倒騎,或橫騎,或正騎,或左順側騎,或右順側騎,或左倒騎,或右倒騎,這幾種也屬於怪穴。然而,穴形雖然有正變巧拙之不同,但主要的不外是認龍。只有認清了真龍,才能知道真穴,也就不怕它怎麼怪異了。故而先賢所取之穴多怪異,不是他們喜歡怪異,而是他們認得真龍真穴,常穴也取,怪穴也取,不以常爲常,不以怪爲怪。後人不懂,因爲少見,便說其是怪穴。呂東萊說:“怪穴之所以怪,是因爲比較罕見而不諳習,先賢能見怪不怪,是因爲諳習它們。”現在的風水師們,不但不懂怪穴,連常穴尚且不知,他們總是迷惑於《催官篇》、《玉尺經》等一類歪理邪說,審龍審穴只知道拿羅經格來格去,不知道全憑眼力勁來考察判斷龍穴的真假。龍穴的真假尚且不能分辨,他們又怎能分辨常穴怪穴呢!唉,這也很難跟他們說清楚啊!真正的吉穴,反而多是隱藏不起眼的,假穴卻常常是顯然易見的,容易招人喜愛,若是沒有得到風水真傳,又不能見多識廣,是極少有人不爲其所迷惑的啊。

龍虎辨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乃古人借四獸以別四方者也。蓋青龍屬木,故列於東方;白虎屬金,故列於西方;朱雀屬火,故列於南方;玄武屬水,故列於北方。術家以前爲朱雀,後爲玄武,左爲青龍,右爲白虎者,因建都皆坐北朝南,左東右西,故借四獸以稱之也。後人錯認龍虎爲真,不論水之來去,凡是青龍便謂宜高,凡是白虎便謂宜低。殊不知東西南北之方位,一定而不可易。非若前後左右之宮位,可隨身而轉之者也。若向北之地,則四獸皆易位,前玄武,後朱雀,左白虎,右青龍矣。故論墓宅左右之沙,只宜究其上下之義,不必泥於龍虎之名。如水從左來,則左爲上沙,右爲下沙;水從右來,則右爲上沙,左爲下沙。上沙宜低弱,低弱則天門開,得見水來;下沙宜高強,高強則地戶閉,不見水去。此正理也。卜氏雲:“壇廟必居水口。”正爲下沙關水而言,而龍虎無論矣。今之庸術,專以白虎駭人,何也?管公明辨之頗詳,惟高明者自究之可耳。

意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是古人借四獸來分別四方的。青龍屬木,故而位列東方;白虎屬金,故而位列西方;朱雀屬火,故而位列南方;玄武屬水,故而位列北方。風水師們則以前方爲朱雀,後方爲玄武,左方爲青龍,右方爲白虎,這是因爲古代建立都城和衙門的取向均爲坐北朝南,左爲東方,右爲西方,故而借四獸來稱呼。可是,這後來的風水師們卻錯誤的以爲真有什麼龍虎,不管水的來去流向,一味要求青龍方要高昂,白虎方要低伏。殊不知東西南北的方位是不可改易的,並非像前後左右這種宮位,可以隨着風水師身體的轉動而變動。如果是坐南朝北之宅,那麼四獸的位置就易位了,變成前爲玄武,後爲朱雀,左爲白虎,右爲青龍了。因此,我們論陰陽宅左右的沙,只要論其上下沙就行,不必執泥於龍虎的名稱。比如水從左方來,即以左爲上沙,右爲下沙;水從右方來,則以右爲上沙,左爲下沙。凡是上沙,均宜低弱,不可因其是青龍方就要高昂,因爲上沙低弱則天門開,能夠見到水來;而下沙則宜高昂,高昂則地戶閉,不見水去。這纔是正理。卜氏說:“寺廟必然居於水口。”因爲下沙水口需要鎮守,故而修建寺廟鎮守,即便下沙爲白虎方,也不需要低伏。懂得了這個道理,龍虎之說就可以不論了。 現在這些庸俗的風水術,都將白虎高昂說得很怕人,爲什麼他們會這樣說呢?《管氏地理指蒙》一書中辨析得頗爲詳細,高明的學者自己去研究一下就可以了。

迎水立向辨

水本動,妙在靜。靜者何?瀦則靜,平則靜,灣則靜。立向之法,貴迎平、灣、聚、瀦,及堂局正中,相對有情之處,方能承受外氣而獲福也。今術家不知迎水之訣,只看水從某邊來,便立向搶之。以致上沙逼,來水短;下沙寬,去水長,外失堂氣,內失坐下,反福爲禍,可勝嘆哉!今以立向趨避之法具述於左:一避沙之順而趨逆;一避水之動而趨靜;一避沙之散而趨聚。蓋上沙爲順,下沙爲逆,來水爲動,到堂爲靜。沙抱水灣爲聚,沙反水走爲散。學者明此,思過半矣。

意譯:水,是流動的,妙在安靜。怎樣纔是安靜呢?瀦蓄則安靜,平緩則安靜,灣曲則安靜。陰陽宅的立向方法,貴在朝向水的安靜處,以及堂局正中。只有朝向這沙水有情之處,方能承受外面的生氣而獲得福祿。現在的風水師不知道迎水立向的方法,只看水從何方來,便迎逆水而立向。以致上沙緊逼,來水短促,而下沙寬闊,去水很長,使內堂生氣流失,坐下穴場受風,將福地變成了凶地,非常令人惋惜啊!現在,我將立向趨避之法具述如下:一要避開順沙,而取逆沙;二要避開動水,而取靜水;三要避開散沙,而取聚沙。上沙爲順,下沙爲逆。來水爲動,到堂爲靜。沙環抱,水灣曲爲聚,沙反射,水斜去爲散。學者如果能明白這些道理,那麼,立向趨避的法子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淨陰淨陽辨

《易》曰:一陰一陽之爲道。蓋孤陽不生,獨陰不成。陰陽相配,乃成造化。故以形勢論之,山屬陰,水屬陽,是山水相配有陰陽。山靜陰而動陽,水動陽而靜陰。是山川各有陰陽。陽來陰受,陰來陽受,是龍穴相配有陰陽。陽山取陽爲對,陰山取陰爲對,是主客相配有陰陽。至於沙之邊強邊弱,水之股明股暗,莫非陰陽相配也。卜氏雲“一不能生,生物必兩,要合陰陽”,正謂此也。今術家不察此理,誤信淨陰淨陽之說,登山步龍,不辨龍之真僞,只以羅經格之,節節屬陰,便謂純陰爲貴;節節屬陽,便謂純陽爲賤。若陰中間一陽,陽中間一陰,便謂陰陽駁雜爲兇。殊不知真龍行度,變幻莫測,逶迤東西,或爲南北,二十四方,無位不到,豈可以方位陰陽定其貴賤吉凶耶?若使可以定之,又豈得謂之龍耶?果使貴龍系淨陰,賤龍系淨陽,是爲單陰單陽,又豈是造化之理耶?即以方位陰陽論之,針盤之制,始於黃帝周公,至漢張子房,只用十二支。至唐一行禪師,因十二支年神方位不甚利,難以擇日,故除戊己二幹居中,只用八幹,添乾坤艮巽四卦列於十二支隔界之間,以爲太歲所不建之方,便於擇日也。至於陰陽之分,不過按先天納甲之說,分爲十二陰十二陽之理,如此術家用此爲其利於辯方識向,選擇趨避而已。而龍穴沙水,貴賤吉凶原不在此中論。且二十四位,始於唐時,若執此可以尋地,則唐以前如周秦、如漢晉、如六朝,許多富貴大地,將何所憑據而尋之乎?如龍只要淨陰淨陽,不宜駁雜,則方位配對亦只宜以陰對陰,以陽對陽,又何以陽對陰如壬山丙之類,陰對陽如艮向坤之類耶?由此觀之,則淨陰淨陽之謬,亦瞭然可見矣。

意譯:《易經》裏說:“一陰一陽之爲道。”天下事物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只有陰陽相配,才能生生不息。即以風水的巒頭形勢而言,山屬陰,水屬陽。這山與水相配就是陰陽相配。山是靜止的,起伏轉折處即爲動,就屬陽;水是流動的,灣環儲蓄處即爲靜,就屬陰。這山與水本身各有動靜陰陽,不必另尋陰陽。風水書上說“陽來陰受,陰來陽受”,是指來龍爲陽脈時則結陰穴,來龍爲陰脈時則結陽穴,這是龍與穴的陰陽相配。穴星爲陽時,朝案取陽沙爲對;穴星爲陰時,朝案取陰沙爲對,這是主山與客山的陰陽相配。至於沙一邊強一邊弱,水一股明一股暗,這都是天然的陰陽相配。卜氏說“一不能生,生必有兩,要合陰陽”,說的正是這個道理。現在的風水師不知道這個道理,誤信淨陰淨陽之說。他們登山步龍,不能辨別龍的真僞,只知道拿着羅盤這裏一格,那裏一格,見節節屬陰,就說是純陰貴龍;見節節屬陽,就說是純陽賤龍。若見來龍這一節是陰,另一節是陽,就說是陰陽駁雜的兇龍。他們哪知道,真龍行度本身是變幻莫測的,走東繞西,行南轉北,二十四個方位常常是位位俱到,又怎能以羅盤上的方位陰陽而定其貴賤吉凶呢?若是可以拿固定的方位來論龍的貴賤吉凶,又怎能說是龍呢?倘若貴龍都是淨陰,賤龍都是淨陽,這就是單陰單陽,又怎麼符合陰陽造化之道呢?就以羅盤上的方位陰陽而論,指南針的創造,始於黃帝周公時期,到漢代張良時,也只使用十二地支。到了唐代一行和尚,因爲十二地支的年神方位不是很吉利,難以擇日,所以他將戊己二幹居中,只用剩下的八個天干,並添加乾坤艮巽這四卦列於十二支隔界之間,以爲太歲所不建之方,以便於選擇良辰吉日。至於羅盤上的陰陽之分,不過是按先天納甲之說,人爲地分爲十二陰十二陽,其作用主要是術家用於辨別方向、選擇良辰吉日。堪輿中龍穴砂水的貴賤吉凶是與此無關的。羅盤上的二十四個方位,始創於唐代,咱們若是執定這個方法去尋找風水寶地,那麼,唐代以前的周朝、秦朝、漢朝、晉朝、六朝時期的許多風水寶地,又是憑什麼方法尋找到的呢?如果說龍只要淨陰淨陽,不能陰陽駁雜,那麼,龍穴與案朝的方位配對也就只宜陰對陰,陽對陽,爲什麼又有陽對陰的壬山丙向、陰對陽的坤山艮向這一類的駁雜配對呢?由此看來,淨陰淨陽的錯誤,也就一目瞭然了。

催官辨

經雲:氣感而應,鬼福及人。詩云:惟嶽降神,生甫及申。蓋謂先體得氣,所生受蔭,川嶽降神,故產英傑。若其人已生,則所稟非此山川之靈氣,安愚爲智,化賤爲貴耶。或原有好祖墳,蔭出貴人,後葬吉地即登科及第者,此乃人事偶合,術家因神其說,謂之曰:催官地。其實發福非由此也。又由此也。又有貧寒之士,原無好祖墳,或稟陽宅之氣,而或感造化之氣而生,生而後葬吉地,即登科及第者,此乃祖宗積德已厚,而爲天之所篤生,千萬中一遇耳。今術家爲人尋地,動言催官蔭人,至究其催官之說,便籍口於賴公《催官篇》。殊不知賴公既著有《披肝露膽篇》,內雲“切不可聽信詐僞之徒,妄言星卦,自取其禍”。何又有天星之說?即既有天星之說,則《披肝露膽》之內又何以斥詐僞之徒而自相矛盾耶?昔稱楊、曾、廖、賴爲四明師,楊、曾、廖三公並無星卦之說,豈賴公故著此《催官篇》而與三公相反耶?況閱《催官篇》辨龍、評穴、評沙、評水,不過以方位二十四字反覆言之,究竟於理,一無可取。且內多文理舛錯,不可爲訓。即以“天皇氣從右耳接,右耳乘氣無衝腦”二句推之,其謬可知。何也?蓋脈如樹之枝梗,聚成一線,故云“接脈氣”。如枝之果實,結成一塊,故云“乘氣”。雖氣由脈來,然脈止而氣結,則脈自脈而氣自氣,非謂脈即氣也。卜氏雲“葬乘生氣,脈認來龍”,古人所以葬氣而不葬脈也。如雲“氣從右耳接”,則以來脈爲氣,一不通也。右耳乘氣則以坐乘爲承,二不通也。接脈乘氣,乃點穴於緊要之義,如此混然無別,豈不大有所誤哉!予想賴公既爲明師,斷斷無此不通之說。但不知此篇處於何人所作,冒名賴公,欺世誣民,爲害不淺。惟高明之士留心詳之,再以先哲之言,莫不了然明白,知其必爲大謬也。

意譯:《葬經》裏說,人死了也可以通過氣的感應而爲其後人造福。《詩經》裏說,嵩嶽降其神靈,以福祚伯夷之後,生下了甫國之侯與申國之伯。這就是說,要先祖的身體先得山川靈氣,後人才能受其廕生,川嶽才降下神靈,產出英傑。如果祖輩尚在人世,其後人已經出生,則其所稟之氣就不是這山川的靈氣,又怎能希望通過這山川靈氣將後人變愚爲智、化賤爲貴呢?或者其高祖就已經葬在了風水寶地,能廕生出富貴之人,之後其祖父死了,也葬在了吉地,後人很快就登科及第,似乎是其祖父墳有了催官的效應,這其實只是人事的一種巧合,但風水師卻說是他的理氣方法起到了催官的作用。其實,發福並非由此墳而發,雖然此墳也能蔭發其下一代的子孫。還有的貧寒之士,其祖墳本來沒有葬到吉地,但可能是其陽宅風水好,或者是其生辰八字生得好,其出生以後纔將祖墳葬到了吉地,其登科及第的原因是祖宗積德甚多,感動了上天,才讓他生了一個富貴子孫。只是像這種情況是極少有的。當今的風水師們,動輒就說催官蔭人,若是問其催官之說來自何處,便都說來自賴文俊的《催官篇》。殊不知賴公在其《披肝露膽篇》明確指出:“千萬不要聽信那些欺世盜名之徒,說什麼飛星打劫啊,大卦小卦的,那樣只能自取其禍!”即此可見,賴公根本就沒有什麼天星催官之說!如果賴公有什麼天星催官之說,那賴公爲何又在其《披肝露膽篇》裏將其那些玩星卦的地師斥之爲“詐僞之徒”呢?他能這樣自相矛盾嗎?古人把楊筠松、曾文遄、廖金精、賴文俊稱之爲四大明師,楊、曾、廖這三位並無任何星卦之說,難道賴公一人故意著此《催官篇》要與楊、曾、廖三位大唱反調嗎?何況我們看《催官篇》裏有關辨龍、評穴、評沙、評水等內容,說來說去也就是以二十四方位反覆論吉凶,不論及龍格、峽格、穴格、官貴禽曜等風水重要內容,考察其方法,可以說是一無可取。而且其文理舛錯,語法不通,不足爲訓。就拿其“天皇氣從右耳接”與“右耳乘氣無衝腦”這兩句來說,錯誤就很明顯。錯在哪呢?龍脈猶如樹的枝幹,一線貫穿而相互連接,故而說“接脈氣”。穴則猶如樹枝上所結的果實,氣結一塊,故而說“乘氣”。雖然說氣是由脈而來的,但脈止了才結氣,脈是脈而氣是氣,脈不等於氣。卜氏說“葬要在生氣聚集之處,龍要看清其來脈”,所以古人葬墳,葬在氣穴裏而不葬在來脈上。若說“氣從右耳接”,便是在以來脈爲氣,這是其錯誤之一。“右耳乘氣”這句話則是以“乘”代“承”,這是其錯誤之二。古人說接脈乘氣,是指點穴要點在脈氣交接的緊要之處,《催官篇》卻“脈”、“氣”不分,“接”、“乘”不明,難道不是很大的錯誤嗎?我想賴公爲一代明師,是絕對不會犯這種常識性錯誤的。不知道《催官篇》的作者是誰,他冒賴公之名,欺世誣民,爲害不淺。高明的風水師啊,你們看了它的內容,再與先哲的有關論述相互比較,就會知道《催官篇》是非常錯誤的東西了。

大小地辨

大地有勢而無形,其病在穴。非病也,言其穴之醜也。小地有形而無勢,其病在龍,亦非病也,言其龍之弱也。如出局觀之,祖山尊貴,龍身特起達,遠山遠水,無不照應,羅城水口,無不重關,及至內則堂局寬闊,本身不生龍虎,穴情隱拙,最難察識。此勢有餘而形不足者也。若出局觀之,祖山不貴,龍身不顯,四顧少情,門戶少閉,及至內則堂局精密,龍虎齊抱,穴情明白,一目瞭然。此形有餘而勢不足者也。倘形勢兩美,此又地之更大者。今術家只知形穴之美,而不識龍勢之妙,未免以小爲大,以大爲小,甚至以大爲假而棄之者有之。豈不深可惜哉。

意譯:大地一般都很有氣勢,但無秀美的形貌,其病在結穴之處。其實,這不是什麼病,而是說大地的穴形相對比較醜拙。小地的形貌一般都比較秀美,其病在龍,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病,而是說小地的來龍相對比較弱小。若是站在名堂之外看,祖山高大尊貴,龍身特起,遠山遠水層層包裹,羅城水口重重關鎖,名堂寬闊宏大,不見近案遮攔,本身不生龍虎,穴形不太明顯,或比較醜拙,這種大地是最難察識的。這是氣勢有餘而形貌不足的情況。若是站在名堂之外看,祖山弱小,龍身低伏,外圍很少有山水纏護,水口也沒有星辰關鎖,但是名堂內則包裹緊密,龍虎有情,案山橫攔,穴形清晰,秀美可愛。這是形貌有餘而氣勢不足的情況。倘若氣勢與形貌都很好,這就是更好更大的風水寶地了。現在的風水師,只求形貌之美,而不注重龍的氣勢,常常把小地當作了大地,把大地當作了小地,甚至還把大地當作假地而拋棄了,難道這不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嗎?

真行僞落僞行真落辨

真行僞落,是謂真龍行來,頓起星辰,轉身開面落脈,或當胸正落,隱隱微微,不見其跡,或紐落偏斜,躲閃隱藏,莫辨其蹤,猶如無脈落下一般,故曰“僞落”。僞行真落,是謂僞龍落脈,或貫頂抽下,或硬肩掛下,形跡顯然,令人易見,反有似脈落下一般,故曰“真落”。此二句乃辨落脈真僞之要訣也。竊怪乎術家好逞臆見,託名先賢,改換其說,以來龍節節屬陰爲真,入首一節屬陽爲僞,謂之真行僞落。以來龍節節屬陽爲僞,入首一節屬陰爲真,謂之僞行真落。後人罔察,以僞傳僞,遂致落脈弗曉,真僞莫辨,誤人不淺。餘受師口訣,不忍自私,故發明之。以俾今之學者,得知落脈之真訣而不爲邪所誤也。

意譯:所謂“真行僞落”,是指真龍行來,頓起星辰,轉身開面落脈,或是從穴星當胸正落,隱隱微微,不見明顯的脈跡,或是躲閃隱藏,難察其蹤,好像沒有脈落下來似的,所以說是“僞落”。所謂“僞行真落”,是指僞龍落脈,或是從穴星頂上直貫而下,或者從穴星肩部直掛而下,脈跡很明顯,容易看見,反而好像有脈落下來似的,所以說是“真落”。這兩句話是辨別落脈真僞的要訣。只怪很多風水師好逞臆見,假借楊、曾等大師的名義偷換概念,以羅盤上的陰陽來觀測龍脈,若節節屬陰則爲真,入首一節屬陽則爲僞,把這叫做“真行僞落”。反之,若節節屬陽爲僞,入首一節屬陰爲真,把這叫做“僞行真落”。後來的地理學者不察真假,以訛傳訛,結果弄得連落脈的真僞都不知道了,真是誤人不淺啊。我得到了師父的口訣,不忍自私,故在此予以闡明。以讓現在的地理學者都知道落脈的真訣而不爲邪說所迷惑。

束氣辨

龍將到頭,跌斷束氣,再起星體,落脈結穴。此正理也。然有一等疑龍,竟不過峽束氣,反結大地者,如含出太湖吳進士祖地是也。觀其龍之形勢,自離地出身以來,不跌斷過峽,起伏轉折,只一片蠻鋪,徑直奔來,至將入首處閃歸一邊,橫開鉗口,抽出一線微脈結穴。甚是隱藏,難以察識。人因其無束氣,多有疑之者。殊不知龍將到頭,抽細過峽,起頂結穴,則謂之來龍束氣。臨穴化開鉗口,抽脈結穴,則謂之穴上束氣。然穴上束氣之理,先賢俱未發明,故特表之,以廣學者之見耳。

意譯:行龍到頭時,跌斷束氣,再頓起星體,然後落脈結穴,這是龍脈結穴的普遍形式。但也有特殊形式,有的行龍到頭結穴時竟然沒有過峽束氣,也結成大地。比如太湖的吳進士祖墳就是如此。看其來龍,自祖山發脈以來,不見有跌斷過峽,也不見起伏轉折,只見一片蠻鋪,徑直而來,到了將要入首處脈閃到一邊,橫開鉗口,抽出一線微微脈跡然後結穴。這種束氣十分隱微,很難察識。一般的地師認爲其沒有跌斷束氣,懷疑其不是真龍真穴。殊不知行龍到頭時,跌斷束氣,再起頂結穴,這叫做“來龍束氣”。而龍到頭時化開鉗口,再抽細脈結穴,這叫做“穴上束氣”。只是這“穴上束氣”的道理,先賢未曾表明,所以我在此特意表露出來,以增加學者的見識。

裁剪辨

裁剪者,作用之法也。龍真穴的而沙水有餘不足,則用裁剪之法。今術家不論龍穴之有無,動言裁剪取用。殊不知有龍穴而後可用裁剪,未有無龍穴而裁剪成地者也。或有來龍的真而穴形變異,則用法葬者有之。如開金取水,堆土成墳之類是也。又謂小地裁剪,大地生成。豈知裁剪之說無論地之大小,有沙水不足,皆用此法。觀《葬書》雲,目力之巧,工力之具,趨全避缺,增高益下,是即論作用之法,而未嘗有大小之分也。或以節取作穴,如斬關截氣之類,謂之小地則可,不可謂小地全是裁剪取用也。學者思之,可以自悟矣。

意譯:所謂“裁剪”,是指對天然風水進行適當的修正。凡是真龍真穴的吉地,若沙水有欠缺不足之處,即可用裁剪之法。現在的地師不管龍穴的真假,動不動就要用裁剪法給人家裁剪。殊不知必要真龍真穴方可言裁剪,倘若沒有真龍真穴,那是不能通過裁剪而得到吉地的。有的地方來龍很真,但穴形變異,吉中帶凶,這就要用裁剪方法予以修正。比如金星既不開水窩,也無平面水,只有一點水珠垂下,略顯頑硬,無法下葬,即以人力打開窩面,使金水相生而有情,此爲開金取水之裁剪法。又比如真龍結穴之處,下挖即見岩石,則不宜深挖,可用堆土成墳之法,等等。有的人還說,小地才須裁剪,大地是天然生成的,毋須裁剪。他們哪知道裁剪的方法是不論大地小地的,只要是真龍真穴而沙水不足的地方,就都能用裁剪法。看《葬書》裏面說,憑地師的目力和工具,將不足的沙水予以適當裁剪,使其趨於完美而避免缺陷,當增高的最高,當填補的填補,這就是作用之法,並沒有分大小地而論。如果在龍身的結節上取穴,如斬關穴、截氣穴之類,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小地,但不能說所有小地全是需要裁剪的。後學者可以仔細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作用辨

蔡牧堂雲:“山川之融結在天,而山川之裁成在人。”故裁長補短,損高益下,莫不各有當然之理。其始也,不惟目力之巧,土力之具。其終也,奪神功,改天命,而人與天無間矣。由此觀之,則作用之法不可不知也。竊怪乎今之術家各逞臆見,妄肆培補,或築羅圍以填沒界水,或作兜金以阻塞小堂,或培礅以壅蓋倒影,或鑿月池以傷殘脣氣,或專用規車大開圓堂損其缺暈,或先開金斗砌成空壙泄其生氣,更有欲飾觀瞻,多加石器鎮填於前,或爲殺氣,此又人事之不善而天損於人者也。故作用之法,必要認定龍穴,相其形勢,當培則培,當開則開,再三斟酌,始無差也,豈可漫爲哉!

意譯:蔡牧堂說:“山川的融結是天然的,但對山川的裁剪卻在於人。”所以,地師有裁長補短、損高益下等裁剪方法,這其中是有一定道理的。開始是憑目力和工具,對沙水進行必要的裁剪。最終是要達到奪神功、改天命的目的,使人工與天然渾然一體。這樣看來,對沙水的裁剪方法是務必要知道的。 只怪現在的地師們,各逞臆見,亂挖亂補,有的在小名堂周圍築起石牆或土堆,填沒了兩邊蟬翼處的界水;有的在小名堂前面築起圓形高臺,阻塞了小名堂的聚水;有的在小名堂內培起土礅,使名堂擁塞;有的前小名堂前面修建月池,傷殘了天然脣氣;有的用車輪將墳周碾平,大開圓堂,損壞了天然的太極暈;有的先將葬坑挖成,並將四周砌好,泄掉了穴內生氣;更有的爲了美觀,整幾個大石獅、大石像之類的東西填塞於墳前,形成了殺氣,這些都是因爲人事不善而招致上天損人的情況啊。 因此,修正沙水的作用之法,前提只要認準龍穴,然後仔細察看其形勢,認定其沙水的缺陷處,當增高則培土,當益下則挖開,再三斟酌,方無差錯。豈是亂來的!

朝案辨

來龍結穴,貴有朝案,此常論也。然亦有有朝無案者,有有案無朝者,又有朝案俱無者,將何所取用哉?惟欲諸水聚於名堂之中耳。楊公雲“也有真形無朝山,只要諸水聚其間”是也。然亦總論無朝案耳,未曾有向東向西向南向北之辨。蓋南與東西無朝案猶可,向北之地無朝案則不可。乃朔風最嚴,使無朝案遮攔,未免飄散生氣,焉有融結?楊公雲“也有大地去朝北,惟要面山高過額”,正謂此也。殊不知有不盡然者,餘覆敝鄉東衝胡氏祖地,玉屏土星掛角,入首微起金星開窩,丁山癸向,正朝北方,堂局寬闊,無近案遮攔,左右無龍虎護衛,只有大羅城水口而已。以俗眼觀之,宜乎風寒氣弱,不甚發福,而何以反出鉅富,人丁數千,發福悠久,而成大地也哉?蓋有妙理存焉。一來龍系大幹盡結,氣旺不畏風寒。一石山土穴,體剛不畏風削。一高山跌落,平地開窩作穴,隈聚不爲風吹。故發福大而且久。此亦穴之最怪者,非目睹不能知之。卜氏雲“看格尤勝看書”,斯言誠是也。故術家尋地,全要認龍。龍真穴正而沙水不足,不過小節之疵,焉能滅其厚福?所以,有朝案固妙,如無朝案亦可。不可拘拘於此,而反棄龍穴之真也。卜氏雲“外貌不足,內相有餘;大象可觀,小言可略”,斯言足味。

意譯:來龍結穴,貴在有朝案,這是一般的要求。但在實際當中,也有那種有朝山而無案山的,或是有案山而無朝山的,或是朝山案山都沒有的,碰到這些情況取什麼爲用呢?只要名堂有水匯聚其間就行。楊公說:“也有的真龍沒有朝山,只要有水匯聚名堂就行。”但楊公這裏也只是統論有無朝案的問題,並沒有說有向東向西向南向北的分別。大致來說,沒有朝案的墓穴,向南或向東或向西的還行,唯有向北則不行。因爲北方風最大,如果沒有朝案遮攔,風大就會吹散堂中所聚生氣,又哪會融結成穴呢?楊公又說:“也有的大地是朝北的,但要對面的山高過額頭。”說的正是這種情況啊。但事情也不盡然。我的家鄉東衝,所葬的胡氏祖地,爲玉屏土星,從角上下脈,入首微起金星,開窩結穴,墳立丁山癸向,正朝北方,其堂局寬闊,無近案遮攔,左右也沒有龍虎拱衛,只有大羅城圍抱,水口緊鎖。以平常的地師看,這裏風寒氣弱,不是發福的風水寶地。然而,這裏爲什麼反而廕生出了鉅富之家,人丁數千,發福悠久,成了風水大地呢?這其中是有妙理的,一是因爲來龍爲大幹龍盡結之所,其氣旺盛而不怕風吹;二是因爲是石山土穴,其體剛硬而不怕風削;三是因爲脈從高山跌落,在平地開窩結穴,窪地偎藏,風也吹不着。所以發福大而悠久。這是最爲怪異的一種奇穴,不是親眼看見是無法知道的。卜氏說“到實地看龍格,勝過坐在家裏看地理書”,這話是說得很對的。因此,地師尋地,全部的要領在於認龍。如果龍真穴正,儘管沙水不足,也是小問題,不能滅其厚福。所以呢,有朝有案固然很好,如果沒有朝案也行。不可執着於朝案,而放棄真龍真穴。卜氏說:“形貌不足不是大問題,只要內相有餘就行;大勢可觀就好,小形可以忽略。”這話是值得回味的。 攢基辯葬基,諸書言之甚詳矣,未有言及攢基者。以其暫攢故也。殊不知攢非其地,則壞棺朽骨,難以移葬,而人子之心何以克安?可不慎乎?今以安攢之法言之,一要藏風,藏風則氣暖;一要得水,得水則氣聚。然得水在於審局,注水爲上,逆水次之,橫水又次之。總要下沙逆關爲妙。若順水局要有近案兜收,不見水去方可。否則,未可以言得矣。一要坐下尊嚴,雖無真龍結作,亦要頂氣靠託,朝對有情,堂局圓淨,砂水環抱,方有風象可觀。一要地上乾燥,雖無真氣燻蒸,亦要土質堅實,方無溼氣之患。一要高築羅圍,使棺偎藏,如人居之有圍牆。一要背北向南,或向東向西亦可。切不可向北,蓋朔風最嚴,易於壞棺,不可誤向,受其損傷。一要面前潔淨,不可有舊塚別物阻塞胸前,攔截堂氣。如此斟酌,庶幾先靈暫安,而仁人孝子之心亦稍慰矣。切勿聽術者之妄談,或奪龍氣,置高崗而受風寒;或就水局,置低窪而沾溼氣;或單就向利,而失堂氣;或半藏地下,而被水浸。凡此者不可不慎也。意譯:關於下葬的墳地,諸書已經闡述得很詳細了,但均沒有言及攢基的(所謂“攢基”就是暫時存放棺材的地方,即攢厝之地)。殊不知雖然是暫時存放棺材的地方,若風水條件太差,也很容易損壞棺木,腐爛屍骨,最終難以移葬。做子女的人又如何能夠安心?這事能不慎重對待嗎?現在就說說攢厝之地的一般要求:第一,要藏風,風藏則氣暖,屍骨不受風寒。第二,要得水,得水則氣聚。然而要得水,必先審視水局,以注入蓄聚之水爲上等水局,逆朝之水次之,橫攔彎抱之水又次之。總之,要下沙回頭逆關水口,方爲吉利。若是順水而朝之局,則務必要有近案兜收,墳前不見去水方可。否則,就不能說是得水了。第三,要坐山尊嚴,樂山端莊,就算不是真龍結作,也要上有蓋,下有託,後有靠,前有攔,朝對有情,名堂圓淨,砂水環抱,方有吉象可觀。第四,要穴場土壤乾燥,雖無真氣燻蒸,也要土質堅實,才無溼氣之患。第五,要高築羅圍,使棺木偎藏於地中,不受風吹水浸,猶如活人所居之處四周有圍牆一樣。第六,墳的坐向最好是坐北向南,或是坐東向西、坐西向東也行,切不可坐南朝北,因爲北風最爲嚴寒,極易損壞棺木,不可誤朝其向,受北風損傷。第七,要墳前潔淨,不可有舊墳、土墩、尖石、朽木、污水、垃圾等物阻塞墳前,攔截名堂氣流。如此斟酌攢基,方能使先靈獲得暫時的安寧,做兒女的人也才能稍獲寬慰。切不可聽信有些地師的胡說八道,爲了要奪什麼龍氣而將棺木攢厝在高崗之上,使之受寒風暴吹;或者爲了使自己儘快發財而就水局,將棺木攢厝在低窪溼地;或者爲了在羅經上立一個什麼吉向吉卦,而偏離天然朝向,從而失去了名堂生氣;又或者將棺木深藏於地下,招致水浸。這些都是不可不慎重對待的。

宮位辯

宮位之分,謂青龍管一四七,名堂管二五八,白虎管三六九,以是斷驗禍福,此常論也。然亦不可泥於此也。餘每見有虎無龍而髮長,少虎而發幼,名堂不正而偏發中房。更有此盛而彼衰,彼盛而此衰,禍福無憑,吉凶難定者,其故何也?蓋心者氣之主,氣者德之符,人心積德,天必降之以福,而地亦以吉氣應之。人心喪德,天必降之以禍,而地亦以凶氣應之。是禍福之來,吉凶之應,爲人自招,豈盡關龍穴之偏枯,沙水之不齊哉!故人子求吉地,只宜擇吉穴以藏先人之遺骸,弗使風水蟻三害侵之,其義備矣。至房分之不均,惟盡人事聽之而已,若欲其全美,或賠補此地以助之,或別求吉地以襯之,亦可免其不均之患也。楊公雲“豈可一墳分宮位,必取衆墳參互議”,此說可推也。大抵宮位之說,只可置之勿論,切勿聽術者之妄斷,狃於發福之偏枯,停止不葬,暴露無休,而自陷於不孝也。河南程氏曰:“不以奉親爲計,而專以利後爲謀,非孝子安厝之用心。”誠爲至論。

意譯:從祖墳風水上看哪房發的宮位問題,地理諸書都說青龍管一四七房,名堂管二五八房,白虎管三六九房,並以此推斷各房的吉凶禍福,這是常法。但也不可拘泥於此法啊,我經常看到有些人的祖墳有虎而無龍,但卻大發長房,有龍而無虎的卻大發小房,名堂不正的卻偏偏大發二房的情況。更有此房盛而彼房衰,彼房盛而此房衰,禍福無憑,吉凶難定的情況,是什麼原因呢?因爲心是氣的主,氣是德的符,若是人心積德,則上天必降福,其祖墳也會以吉氣相應。若是人心失德,則上天必降禍,其祖墳也會以凶氣相應。因此啊,禍福之來,吉凶之應,爲人自招,不全是祖墳龍穴偏枯、砂水不齊的原因!所以呢,爲人子女者,在尋求先人葬地的時候,只要選擇吉穴以安葬先人的遺骸,勿使風吹、水浸、蟻噬這三害侵擾,其意義就在於此了。至於發房均與不均,只有盡人事而聽天命了,若想求房房全美,辦法只有在此地以人工賠補以助弱房,或者就另尋吉地以幫襯此地,這也是可以解決發房不均問題的。楊公說:“不可以一座祖墳來論定宮位,必須要結合幾座祖墳的情況來論宮位。”由此我們可以推斷說,一墳的不足之處,可以用另一墳來彌補。大體而言,宮位之說可以置之不論,切莫聽信有些地師的妄斷,糾結於發房不均的問題,將先人遺骸長久不安葬,讓其暴露無休,使自己成爲不孝之子。河南的程氏說:“葬親不以奉親行孝爲目的,而專求自己大發丁財,這不是孝子安厝的用心。”這說法非常正確。

陽宅門向辯

陽宅首重大門者,以大門爲氣口也。張宗道雲:“大門者,氣口也。氣口如人之口,人之口正,便於呼吸飲食;人之門正,便於順納堂氣,人物出入。”博山篇雲:“門中正,家道成。”此正論也。今術家不知氣口之義,誤以遊年星輪數入宅方向,如遇貪狼、巨門、武曲,便謂三吉方,宜開大門,如乾宅坤門,坤宅乾門,艮宅兌門,兌宅艮門,坎宅巽門,巽宅坎門,震宅離門,離宅震門,俱在中腰及左右兩角,並無正門。以致氣口不順,反福爲禍,誠可慨也!尤可笑者,談論不一,相互舛謬。如所謂市居則論宅法,鄉居則論堂局,既鄉居論堂局,則宜中正開門,向對堂局,於理爲是,如何又用入宅遊星數定門向,或左或右,而又失堂局耶?既市居論宅法,則大門宜在中腰及左右兩角,如何又因鄰屋阻礙,勢不可得而反開正門,不以宅法論耶?再以東西二宅辯之。兌宅開艮門,在宅左角,猶可得也。如震宅開離門,在宅中腰,定有鄰宅相阻,不可得也,勢必正中開門。然以遊星數之,正中爲絕命方,左角爲禍害方,右角爲五鬼方,三方俱不宜開門,又何爲而開正門耶?震宅可以開正門,則兌宅亦可以開正門。若雲兌宅正門是爲絕命方,則震宅正門亦爲絕命方,又何爲此可開而彼不可開耶?今見市中兌宅則多開艮門,震宅則多看正門,一用宅法,一背宅法,豈不大相舛謬哉!所以,不論市居鄉居,俱宜正中開門,以順通氣。至於便門者,隨宅主之便而開也。而入宅遊星,系僞造邪說,斷斷不可用也!廖公雲:“市居必要傍衝衢,向首理難拘。村居必要龍神落,向首隨龍作。”此正理也。設或有惡煞當前,如巷衝路射、井攔坊壓等類,則又宜達權通變,趨吉避凶,或左或右開門可也。切不可搶水作向,歪斜開門,如人口邪,不成相貌,爲可嫌也。此特舉其一端,尚有竹節貫井,抽爻換象,謬論紛紛,難以盡述。惟智者詳之,毋滋惑可耳。

意譯:陽宅之所以首重大門,是因爲大門爲氣口。張宗道在其《地理全書》中說:“大門,就是氣口。氣口就好像是人的嘴巴,嘴巴生得中正,才便於呼吸與飲食。房子的大門中正,才便於順納名堂生氣,出入人和物。”黃妙應的《博山篇》裏說:“大門中正,家道興旺。”這是正確的論門之說。現在的地師們,不知道“氣口”二字的意義,錯誤地以遊年星輪數入宅方向,將貪狼、巨門、武曲三星所臨之處視爲三吉方,宜開大門,比如乾宅開坤門,坤宅開乾門,艮宅開兌門,兌宅開艮門,坎宅開巽門,巽宅開坎門,震宅開離門,離宅開震門,這些門均開在房子的中腰或左右兩角,都沒有在房子的中間開門。這樣做的結果,導致氣口不順,反福爲禍,真的使人非常感嘆啊!最爲可笑的是,各家所論不一致,相互矛盾,錯誤百出。比如有人說:“市居則論宅法,鄉居則論堂局。”既然說“鄉居論堂局”,那麼就當在房子的中間開門,正對堂局,這才合理。爲什麼又要用入宅遊星數定門向,將門開在房子的左右角,從而偏離堂局呢?既然說“市居論宅法”,那麼,大門就要開在房子的中腰及左右兩角,爲何又因鄰屋阻隔,反而將大門開在房子中間,不以宅法論了呢?再以所謂東西二宅來論,兌宅開艮門,在房子的左角,這還能開。但如震宅開離門,在房子的中腰,一般都有鄰宅阻隔,很難開,勢必要在中間開門。然而以遊星數論,正中爲絕命方,左角爲禍害方,右角爲五鬼方,這三方都不能開門,又爲何要在中間開門呢?既然震宅可以在中間開門,那麼,兌宅也就可以在中間開門啊。若是說兌宅中門爲絕命方,那麼,震宅中門也是絕命方,爲什麼震宅可開而兌宅就不能開呢?我看見城市裏的兌宅多開艮門,震宅多開正門,一個使用宅法,一個違背宅法,豈不是特矛盾嗎?所以,無論是市居還是鄉居,都宜在房子的中間開正門,以順堂氣。至於便門,可以隨宅主之意隨便開。八宅派的入宅遊星之法,顯系僞造的邪說,斷斷不可使用。廖金精說:“市居要依傍在大街小巷的旁邊,其門向不可拘泥於那些遊年星卦。鄉居則務必隨着來龍的走向,順其自然朝向而定門向。”這纔是正理。假設有惡煞當前,如巷口直對,道路衝射,水井攔門,牌坊高壓之類,則又當權衡通變,避其煞氣,在左角或右角開門均可。千萬不可爲了接近水源而立向,歪斜開門,好像人歪斜着嘴巴一樣,破了相貌,使人嫌棄。我在這裏專門批判了八宅派的遊年星卦這一端,此外尚有黃一鳳《八宅周書》的“竹節貫井法”、蔣大鴻《陽宅指南》的“抽爻換象法”等很多謬論,不可盡述。希望有志於此道的聰明之士,仔細想想,不要被此等邪說給迷惑了。

改葬辯

先葬固當慎重,改葬更不可輕易。苟葬非其地,有風、水、蟻三害相侵,不得已而遷起,須要速求吉地葬之。否則,骸骨易朽,棺木易爛,暴露無歸,罪莫大焉。若葬得其地,蔭出富貴之人,切勿聽射利之徒妄言此地只出小富小貴,若葬某地當出大富大貴,輕易改葬,反招大禍。蓋其人既受此地之氣而生,今忽改遷別處,則氣不相續,焉能獲福?即彼地勝於此地,遷而葬之,然未受彼地之氣,先泄此地之氣,亦必先致其禍。改葬者可不慎乎?故人丁繁衍者不可遷,家道平康者不可遷,無五不祥者不可遷。五不祥者:一、冢無故自陷;二、冢上草木枯死;三、家有少亡孤寡;四、男女忤逆,癲狂劫害,刑傷瘟火;五、人丁將絕,家業耗盡,官訟不息也。有三祥瑞者不可遷。三祥瑞者:一見龜蛇生氣之物;二見紫藤繞棺木;三有水珠泡如乳溫暖,或有氣如霧,穴中乾燥也。年代深遠者不可遷。當速訪明師,別求吉地,接福於後,此爲正理。奚必輕易改葬爲哉!

意譯:開始擇地就要慎重,之後改葬更不可隨便。倘若葬地不佳,有風吹、水劫、蟻噬這三害相侵,不得已需要改葬,則又須趕快尋求吉地。否則,棺木很容易損壞,骸骨也容易腐爛,讓親人的屍骨暴露在外,那就是大罪過啦!若是已然葬到了好地,並已廕生出了富貴之人,那就千萬不要聽信那些騙錢的地師,說什麼這是小地,只出小富貴,若是改葬於某地就能蔭出大富大貴之人,如果輕信其言而改葬的話,就會招來大禍。因爲富貴之人既然是受這座祖墳的蔭氣而產生的,現在忽然改葬他處,則蔭氣中斷,不能接續,又怎能繼續獲得蔭福呢?就算所擇新地勝過舊地,遷葬之後,也不會立即接受到新地的蔭氣,但舊地的蔭氣卻已經泄露掉了,這樣也必然會先生禍患。改葬的人能不慎重其事嗎?因此,人丁繁衍者不可遷葬,家道平順者不可遷葬,沒有五種不祥現象的不可遷葬。所謂“五種不祥現象”就是:一、墳冢無故塌陷;二、墳冢的草木枯死;三、家裏有夭亡少年和孤寡青壯年;四、子孫忤逆不孝,心性癲狂,或非爲作歹,殘害刑傷,或意外災禍較多,或火災頻發等;五、人丁不旺,香火難續,財物破耗嚴重,官訟不斷等。有以下三種祥瑞現象的不可遷葬:一是有龜、蛇等有生氣的動物;二是有紫藤繞棺木;三是有水珠水泡如乳狀凸起,且生熱氣,或者有氣如霧如煙,而穴中又幹燥。還有,下葬時間已有數代的老祖墳,也不可遷葬。應當馬上尋求明師,到別處找吉地,以接續老祖墳的蔭氣。這纔是正理,何必動輒就輕易改葬呢!

求地辯

仁人孝子苟竭誠求地以安親,天豈肯阻人行孝而不假以吉者哉!切勿執可遇而不可求之一言,遂置親骸於度外也。但求地,只在一真,不在圖大。圖大恐犯造物所忌。故地之大小則聽所遇耳。至求地之要,有二:一在積德,蓋積德爲求地之本。卜氏雲:“吉地乃神之所司,善人必天之克相。”由此觀之,則知積德善人未有不得吉地者也。一在擇師,得師則得地矣。蓋山川不言,其情自見,苟遇明師,安能遁其情哉!但擇師之法,當審其宗主,則知其傳授;驗其往作,則知其目力;訪其素行,則知其心術;察其議論,則知其學問。苟傳授真,目力巧,心術正,學問通,洞識山川之情,弗循時俗之論,超乎常格,認人之所不能認者,始可以言師矣。斷不可聽八門斷、八墳斷、鬼靈經、江湖串謀斷克應、八法神針之類,若以安厝大事託之,致陷親骸於水蟻之中,而受莫大之罪也。吾願天下之求地者,當以積德爲本,擇師爲要,則庶乎安親可望矣。

意譯:仁人孝子若是誠心尋求吉地以安葬親人,上天又怎麼會阻止你行孝而不給你吉地呢?千萬不要執着於“可遇不可求”這句話,便將親人的骨骸長期置放,不早點安葬。但凡要求地,只在求真地,不在求大地。因爲尋求大富大貴之地,恐怕會觸犯上天的禁忌。所以,地的大小要隨緣而遇,不可強求。至於求地的條件,有兩點很重要:第一,要積德,因爲積德爲求地之本。卜則巍在其《雪心賦》裏說:“吉地是有神靈管轄的,只有善人,上天才會讓你相中。”由此看來,就知道積德行善之人沒有得不到吉地的了。第二,要選擇明師,得到明師的指點就能得到吉地了。因爲山川不會言語,但其情狀卻表露在那裏,若是遇到明師,山川又怎能隱藏其情狀呢?選擇明師的方法,應當審視其所宗奉的門派,就能知道其所學內容的真假;考驗其以往的舊作,就能知道其實際勘察能力的高低;探訪其素來的行爲,就能知道其品行的優劣;觀察其議論,就能知道其學問的深淺。如果其所學是真傳正理,實際勘察能力又高,心性品德又好,學問又通達,並能洞識山川之情狀,不流於世俗之論,超乎常人,還能觀察到一般地師觀察不到的風水情狀,這纔可以說是明師了。千萬不可聽信什麼“八門斷”、“八墳斷”、“鬼靈經”、“八法神針”等一類江湖庸師推斷克應的方法,如果以這些方來處理安厝祖墳的大事,就會使親人的遺骸陷於水浸蟻噬之中,受莫大之罪!我願天下的求地者,當以積德行善爲本,選擇明師爲要,這樣纔有希望找到好地來安葬親人。

選擇辯

楊救貧雲:“年月要妙少人知,年月無如造命法。”吳景鸞雲:“選擇之法,莫如造命。體用之法,可奪神功。”蓋造命者,選成四柱八字,干支純粹,或格或局,內藏補龍扶山相主之義,此造命之體也。再取日月金水三奇,尊帝紫白三德及祿馬貴人,此數者乃真正吉星,得二三個到山到向到宮,自然吉利。又查歲破戊己三煞陰符箭刃月建等煞,盡行退避,不相干犯,乃爲全吉。此造命之用也。至於年方空利,諸事吉日,俱要與欽天監年方歷日相合爲妙。萬一不能相合,再依造命通書,選成吉日用之可也。今選家不知造命之法,多宗鬥首奇門之說,殊不知鬥首之說,一背正五行與納音五行,二不能補龍扶山相主,三則生克舛錯,吉凶無憑,大不利於造葬之家,深可恨也。究其弊端,始於唐時一行銅函經。夫是經作之一行,不過因有指示,故意謬撰,以愚海外者耳。其間倒裝生旺,反用休囚,原不可用,嗣後好奇者竊取起義,改頭換尾,記名楊公斗首,以神其說,遂致真僞難分,庸愚易惑,反以鬥首爲精妙,鹹相遵從,誤人不淺。此非一行之咎,乃誤傳一行者之咎也。至於奇門之說,原爲出兵擇吉之用,非爲造葬而設也。一概混用,殊爲可笑。此略舉其二說以明之,尚有謬論甚多,難以盡述,惟在高明者細閱楊公造命千金歌、造命宗旨全書與楊公寶鑑通書,及耶律楚材、劉伯溫歷,則邪正之說不待辨而自明矣。

意譯:楊筠松說:“選擇年月吉日的要妙很少有人知道,擇吉的種種方法都不如造命之法。”吳景鸞說:“擇吉之法,莫如造命之法。造命的體用之法,可以奪神功。”所謂“造命”之法,就是根據辦事的年月日時選擇出一個好八字,使四柱的干支純粹,成格成局,內藏補龍、扶山、相主的作用,這就是造命所需的“體”。然後,再取日月金水三奇,以及尊帝、紫白、三德、祿馬、貴人等神煞,這些都是真正的吉星,若得其中二三個到山到向到宮,自然就很吉利了。若是碰到歲破、戊己三煞、陰符、箭刃、月建等神煞,則要儘量避開,不要干犯它們,方爲全吉。這些就是造命所需的“用”。至於流年的旬空和方位的利與不利,以及諸事的吉日,選擇時都要與欽天監的擇吉通書相吻合方好。萬一不能與欽天監的擇吉通書相吻合,則再依造命法通書,選擇吉日就行了。現在的擇吉師們,他們不知道造命之法,多數都以鬥首奇門之法擇吉。殊不知鬥首之法,一是違背了正五行和納音五行,二是不能補龍扶山相主,三是生克舛錯矛盾,吉凶無憑,非常不利於造葬之家,深爲可恨。考查其弊端,發源於唐代一行和尚的《銅函經》。此經爲一行所作,不過,因其受朝廷指令,故意錯寫亂編,以欺騙海外的同行。其中他將五行的生旺休囚規律都進行倒裝,本來是不可使用的,孰知後來的好奇者竊取其義,改頭換尾,將其術說成是楊公所創,藉以神話其術,遂使後學者真假難分,好壞不辨,反而以鬥首爲精妙之法,大家都盲從它,真實誤人不淺啊!這不是一行和尚的過錯,而是那些誤傳一行和尚《銅函經》的人的過錯。至於奇門之法,原本是用來擇吉出兵打仗的,並不是造葬所用的,將它和造葬擇吉混爲一談,真是太可笑了!在此,我就略舉這兩種方法以說明問題,還有很多有關擇吉的謬論,難以盡述,高明之士只有仔細參閱楊公的《造命千金歌》《造命宗旨全書》與《楊公寶鑑通書》,以及耶律楚材和劉伯溫所編著的擇吉通書,則對擇吉諸法的邪正就很容易辨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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