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藤條無論如何拼盡全力的生長,始終離不開這花廳,縱使蔓延至花廳架的最高處,縱使影子被斜陽拉到最長,也脫離不了根的禁錮。《青海讀書》公衆號面向廣大網友徵稿,歡迎廣大作者投稿,散文、小小說、詩歌、書評、新書推薦均可。

影子

文/周成珠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照進花廳,花廳裏有了斑馬線一樣的紋理,幾天前還是乾枯的藤條在一場春雨中甦醒,瘋狂的生長着。我有點兒記不清楚它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蓬勃,青翠的枝條上長滿了薄地透亮的嫩葉,走在翠綠的簾廊,每個新生的葉片上彷彿都有一個太陽。明晃晃的葉片在地上投下了陰影,如同白晝裏的星星。

花廳兩旁本來都有藤條,不知爲什麼只有東側的藤條長成了牆,而西側的藤條卻是一幅老態龍鍾的樣子。太陽偏西,光線變得越來越柔和,我看見兩條彎彎曲曲的藤蔓老杆像虯龍一樣躺在地上,突然間,非常想加入它們。

揹着一身陽光,站在兩根虯龍一樣的枝幹間,投射在地上的我的影子頓時也變的老氣橫秋。我儘量讓自己融入其中,弓腰曲腿,地上就多了一根老樹枝。

我仔細打量着粘在地面上的影子,伸手踢腿,影子始終安靜地貼着地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當我安靜地沉思的時候,地上的影子悄悄兒變幻了模樣。我驚訝的發現我已經從兩根老藤條中間變到外面,從順序第二變成了第一。我手扶枯藤問自己年歲幾何?果然是我年長於花廳裏的藤條。禁不住有些悲涼。藤條無論如何拼盡全力的生長,始終離不開這花廳,縱使蔓延至花廳架的最高處,縱使影子被斜陽拉到最長,也脫離不了根的禁錮。人生大抵也是如此,每個人畫地爲牢,固守着內心圈定的牢籠,苦苦掙扎着,卻也難以逃脫心裏的禁錮,終生以心爲牢,被囚在自己的心牢,孤獨終老。

藤條是一種非常智慧的植物,冬季的時候乾枯成一條條枯瘦的柴,任風吹雪落,紋絲不動。春季的雨降臨時,它們便復甦了,生出許多枝葉,在盛夏前爬滿了花廳,成爲一堵綠色的牆,成爲一道獨特的風景。人們偶爾從藤條邊經過,讚歎着它的慷慨,藤條害了羞,赤紅着臉,秋季的霜一遍遍掩蓋着藤條內心的激昂,百花消殺,藤條逐漸露出疲憊的神色,甩盡了紅葉,變成了地上無聲的影子。

花廳的另一邊,沒有附着物,一根根水泥搭成的花廳架,呈幾何圖形投射在地面上,我把自己放在這些幾何圖形裏面,拍成一張張光影照片。

通過觀察,發現陽光越強烈的時候,影子越深;光線斜射過身體,身體的輪廓躺在光影裏,如同遇見迷茫時的自己,被心中的疑惑困於不曾預見的黑暗裏,任憑怎樣努力,也跳不出黑暗。因爲光芒越是強烈,折射的影子越是黑暗,任憑手舞足蹈,影子始終囚於地面,無盡的孤獨一陣陣向我襲來,我懼怕這樣的時刻,逃也似的奔跑着,衝進陰暗的角落,成了一個沒有影子的人。

原名周成珠,筆名梅園遺珠,熱愛文學,用文字記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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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主編/劉志強

本期責編/那維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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