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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结束后，德国战败，德国舰队被迫投降。1918年11月初，各舰的弹药被卸载，按照停战协定，德国多艘战舰被扣押，其中包括“冯·德·坦恩”号。1918年11月19日，搭载着为数不多的舰员，该舰最后一次驶离威廉港。遭扣押的德国大批舰艇先是驶往罗塞斯，后又于月底驶往英国斯卡帕湾。1919年6月21日，作为最后的反抗，按照路德维希·冯·罗伊特海军少将的命令，‘冯·德·坦恩’号被舰员凿沉。”

“冯·德·坦恩”号战列巡洋舰在当时可谓是德国海军的旗帜和灵魂。但是，德国舰员为何在已投降的情况下，冒着巨大风险，违背战胜国的意愿，亲手葬送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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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以来，英国长期稳坐海上霸主的位置，德国兴起之后便对海上霸权虎视眈眈。要想打破英国的海上封锁，夺取和维系海外殖民地，德国只能依靠海军力量。而英国为了维持自己世界殖民第一大国的地位，也要保持海军优势，于是乎，激烈的“战列舰竞赛”开始了。

自1908年起，第二次工业革命后出现的大量技术创新都被率先应用到战舰的设计上，例如以蒸汽轮机作为动力，蒸汽锅炉由燃煤型改为燃油型，引入“全重炮战舰”的概念，改进装甲防护能力，广泛应用无线电通信等等。出于对政治与战略考量或当时局势的需要，德国借助技术创新建造了一系列声名显赫的战列巡洋舰，包括“冯·德·坦恩”号、“毛奇”号、“戈本”号、“塞德利茨”号、“德弗林格尔”号、“吕佐夫”号、“兴登堡”号以及未完工的后继舰。它们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战舰类型，让德国海军一举成为当时世界列强不可忽视的一支海上力量。

“冯·德·坦恩”号战列巡洋舰于1909年3月20日下水时的画面

其中，作为首舰的“冯·德·坦恩”号是当时集德国造舰技术之大成者。该舰由德国布洛姆·沃斯船厂建造，1908年2月25日开工，1909年3月20日下水，1910年9月1日完工，1911年2月20日服役。满载排水量2.13万吨，耗资3652.3万马克，最大航速27.4节，可搭载41名军官，882名士兵。该舰武器装备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配备了8门 283毫米主炮，10门 150毫米副炮，12门120毫米速射炮，4门 88毫米防空炮，4具500毫米鱼雷发射管，因此战斗力极强。

“冯·德·坦恩”号驶离造船厂

“冯·德·坦恩”号上层甲板3D渲染图

用实力给敌人一万点暴击

1916年5月31日至6月1日，英德两国海军舰队主力在丹麦日德兰半岛附近的北海海域展开了一场巅峰对决。这是有史以来参战兵力最多，规模最大的海战之一。经过激烈的鏖战，英国舰队损失3艘战列巡洋舰、3艘装甲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共计11万吨；德国舰队损失1艘无畏舰、1艘战列巡洋舰、4艘轻巡洋舰和5艘驱逐舰，共计6万吨。

画家笔下的日德兰海战画面之一

画家笔下的日德兰海战画面之二

在这次惨烈的大海战中，隶属于德国公海舰队战列巡洋舰分队的“冯·德·坦恩”号巡洋舰发挥相当出色，击沉了英国皇家海军的“不倦”号战列巡洋舰，一时声名鹊起，让全世界见识到了德国海军战列巡洋舰的威力。但是该舰在海战中也受到英国皇家海军的重点打击，严重受损，几乎所有的主炮都被击毁，后经修复才恢复了战斗力。

画家笔下的日德兰海战画面之三

魂断斯卡帕湾竟源于误会？

一战结束后，德国战败，德国舰队被迫投降。1918年11月初，根据停战协定，德国公海舰队遭到扣押，其中也包括“冯·德·坦恩”号。1918年11月21日，74艘德国战舰在协约国舰队的押解下，驶入英国斯卡帕湾。所有火炮的开火装置均被拆除，水兵数量被限制到最低，所携带的燃料几乎不能让舰队驶离奥克尼群岛周边水域。

1919年，《凡尔赛条约》的谈判十分不顺，德国认为并没有输掉战争，把和谈看作是争取权利的最后机会，然而英国却不这样想。最后，英国向德国下达最后通牒：要么在1919年6月21日中午之前全盘接受条约，要么再次面临战争。

德国决定屈服，但要求两天时间“体面地准备”，不过，却没有人把谈判的最新进展及时告诉在斯卡帕湾的德国舰队指挥官冯·罗伊特海军少将。看到当地英国报纸关于“停战谈判濒临破裂”和“可能恢复军事敌对态势”的报道后，德国军官们以为双方谈判已经破裂，敌对状态已经恢复，为了防止这些重型水面舰艇落入敌人手中，他们决定在敌人行动之前自行将其凿沉。

1919年6月21日，英国舰队离开斯卡帕湾出海训练，给了德国官兵实施自沉行动的机会。10时30分，全体德国军舰都收到来自旗舰“埃姆登”号巡洋舰上发出的“彩虹”信号——这意味着冯·罗伊特海军少将发出了将所有军舰凿沉的命令。舰队旗、战旗和Z字信号旗随即升起，各舰的水兵立刻行动起来，打开了舰船底部的通海阀，破坏了水密舱。由于事先准备充分，凿沉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到中午时分，包括“冯·德·坦恩”号巡洋舰在内的52艘战舰先后沉入大西洋冰冷的海底。英国舰队急忙从训练中返航，想尽各种办法试图补救，但已回天无力。

这无疑是世界海军史上最悲壮最惨烈的一天！

“冯·德·坦恩”号于1919年6月21日自沉于英国斯卡帕湾时的画面

我想，对于与战舰朝夕相处的德国海军官兵而言，他们在凿沉时内心是何其悲壮、何其痛苦、何其惨烈！德国海军上将莱茵哈特·舍尔后来表示，德国公海舰队的自沉行动一举洗刷了德国投降的耻辱，这说明德国海军的精神还没有死，也体现了德国海军的光荣传统。这可能就是日耳曼民族固有的骄傲性格使然。

译者介绍

雷神：中国航空工业高级工程师，MBA，资深英语翻译。目前从事航空技术情报研究以及航空航天和军事领域的翻译工作，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德国战列巡洋舰》《尼古拉·特斯拉画传》《洛克希德“黑鸟”战略侦察机：秘密任务之外的故事》（即将出版）等书籍的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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