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军旅生涯

我的军旅生涯

王亚兵||江苏

很久之前就想写这个了，一直没敢碰，因为我知道我的笔只要一碰到这个，眼泪就会决堤！

那时候在外面上班，爸妈担心我学坏，把我送进了部队，希望那个大熔炉，能把这猴子炼的靠谱一点，不去祸害别人。我当时很叛逆，他们生怕我犯了错，进了局子。不指望我光宗耀祖了，别给祖宗灵位抹黑就行。

一提笔就回到2004年，火车一路颠簸让我开了眼，五彩缤纷的世界，从没见过的山水，清一色的老式绿军装，五块钱一包的中华香烟，十块钱五双钢刷刷不破的袜子，怎么踩都都踩不烂的圆珠笔……老家是平原，没有山，老家有很长的海岸线，却看不到海，老家有火车经过却没有站。那一切，我在外面都看到了，都经历到了，超级亢奋，满心欢喜。(车上两个高个儿差点打起来，我笑着说他们弱智，我当兵的时候比他们大几岁，见识也稍微多了一点！)

我们到站以后是在一个山窝窝里面分的兵，是个破破烂烂的靶场。我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走就行了，反正他不会把我卖了，这是肯定的。我的眼神应该像个快速转动的雷达，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我不想跟他走了，我想冲到对面山上去好好看看！上面有没老虎，豹子，松鼠……。但是我得硬着皮头跟他走，上车以后一路颠簸，到了一个营区，什么玩意儿嘛，这儿(福建)不是挺牛的吗？怎么这么破？心拔凉拔凉的，(那个地方应该是福州或漳州)我颠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已经有点迷糊了，完全没有方向感！

盖着篷布的卡车开过来了，被分流到了某旅最豪华的单位，梯田一样的楼房，第一次见，这个地方才配我当兵嘛！那个破地儿什么地方嘛！没乐呵多久，新兵连连长指导员带着班长，副班长来了，哎呀我去，那个严肃呦，我够黑的了，那个连长比我还黑。我已经记不清连长叫什么了，我却记住了我的王班长，副班长李班长……

厄运降临了，早晚各一个三公里，天天走队列，拉歌，练体能，上课，看新闻……都有严格的时间管理。充实的哟，放屁的时间都没有。晚上练体能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200个起步，可劲儿造。睡得再死，夜里你也得起来站岗，千万别迷迷糊糊的把口令给忘了。会有人来查岗，你要答不上来肯定也会免不了一顿批。三公里后来被加到了五公里，我的人生巅峰，最好的成绩20分钟左右！如此反复，毫无新意！那个时候有个新兵打电话给妈妈，是那种插卡电话，我家里卡还有一大堆，抱着电话愣了1分钟没说话，就叫了一声妈，眼泪瞬间哇哇的冒啊，后来他的引体向上取得了特别好的成绩，这不是几十个，那是死也要死在在单杠上，上去就是一两百。(很庆幸我在厦门那时候的津贴比内地部队高很多，偶尔有两个闲钱，抽两支白狼)我说两个有意思的事儿吧！

一天晚上，副班长给我们讲:“你们这段时间训练特别辛苦，今天晚上不用加练啦啊，早点洗洗睡吧！”兴奋的想向楼上冲是不可能的，极少数人可以。(枪打出头鸟，你要真敢冲的太欢，副班长的脾气，80%会让你回来再跑一趟)我得扶着楼梯栏杆，那腿酸死了，沾床就能睡着，什么失眠，不存在的。他们到宿舍以后草草的洗洗上床了，我转念一想不对劲，副班长那个王八蛋怎么会忽然间大发善心，可是我实在猜不出来他憋着什么大招儿。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凳子上，躺在了床上，想家，想她。我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刚刚有点困意，想睡觉。嘟…嘟…嘟…… 完犊子，紧急集合哨，我敢说我是第一个起来的，炸尸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嗷嗷叫的把那极个别死猪踢上几脚，我反正是把我的衣服都给穿好了，被子打包好了，背上了！他们也是各种各样！裤子穿反的，手忙脚乱穿错鞋的，各种狼狈(第二次该现象完全消失)，一向和蔼可亲的连长，一脸严肃的站在了我们面前(我曾一度以为他不适合干连长，更适合干指导员。甚至可以干团政委，他的思想工作做的很好，在我看来，比指导员强，指导员太官方)：“当地警方通报，有三名疑犯，窜入我方后山，该三人及其残忍，当地警方要求我们协助搜山”(因保密原因没办法写地名，讲的比我写的更像回事儿)我们所有新兵连的人全部出发了(当时的新兵连分六连七连，我是六连)，浩浩荡荡，全新的雄性荷尔蒙激素，全是正义，死又何惧！(连长的号召力特别强悍，导致我这个想法)一群乳臭味干的小子雄纠气昂的进山了(途中我又察觉到了不对劲，事情过了以后才想明白哪里不对劲，抓犯人不给我们发真枪，抓犯人不让老兵去……)

我一直认为我的胆子很大，可是上山以后，有点怂了，那鸟儿叫的太阴森，发情的野猫叫的小孩子哭一样，你的听觉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它在哪个方位？旁边的草总在飘来动去，前面是黑的，后面也是黑的，我静下心来告诉自己，不要吓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脚掉进了坑里(应该是迁坟或盗墓留下的坑，比棺材稍微大一点点)，差点没把我吓哭！好不容易爬上来，有几个比我小的战友跟我一起，他们拉了我一把，淡定的人不多！(其实刚上来又差点没滚到另一个大坑里，山路边上是长期积累冲刷出来的小沟渠，大多数被落叶覆盖，有的地方真的很危险，那里面有没见过的蛇，有各种各样叫不出来名字的动物)副班长让我做小组长，带着他们去抄墓

碑(心里上万匹马狂奔而过，那时候应该还没有草泥马这个词)，还好那晚月色朦胧，找了两块墓碑，上面的字都无法看清！省事了，不用抄了。又在招呼集合了，这是该回去睡觉了吗？我们来到了一个小棚子面前，搭的那种简易帐篷，里面点了蜡烛，两个老百姓(总感觉他们不像)坐在里面，连长指导员也在里面，边上有个矮的地铺，上面躺了个"死人"(在那种的情况下，你根本没有能力去分辨真伪，都被吓坏了，也没有经历过那个)正在叫新兵挨个儿去摸(我不确定这段能不能放上去？因为当时是有人吓晕过去，吓尿的)轮到我的时候，我是强装的镇定，副班长在旁边一个大喷嚏，吓得我一激灵，他就是故意的，我一想横竖都是死，摸一把又能咋的？一摸我就乐了，假的。我又不能笑，只得咬着舌头看戏，应该是策划好的。要轮到下一波人来，我们先撤了，继续在山里面游来荡去。

第二件事跟你们诉诉苦。"左前方发现敌火"一声令下，你就必须马上做出反应，卧倒低姿匍匐前进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埯体。战术演练，如果你没有经历过这个，那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兵，当地(厦门)的土质特别硬，草皮上的小沙石特别多，很大的一个操场。向右看~齐向前~看(听到过好几次口令叫向前看齐，我一听到这个，我就抓狂，在部队叫向前对正) 稍息~ 立正报告指导员同志新兵六集合完毕请您指示指导员通常会说:"按计划进行" …… 一般班长，副班长都会站在最前列(或者两侧)带队。新兵一字排开，一排排错开，重复口令…… 战术训练最基础的就是教你怎么爬？一开始在操场，后来在钢丝网墙下，你可以抬个头试试，去尝一下那个铁丝有多厉害，(最难的是爬水坑沼泽，有的时候得把头埋进去。我还算个要强的人，到了部队，想法发生了改变，可以不当第一，弄个中上就行了（全是有本事的，干什么的都有，都是十七八岁），最起码不能拖后腿，到后来的完完全全拖后腿，（投弹和百米一考就挂，不考就及格)。战术训练：当你离第一名很近的时候，你就会想拼命也要超过他，不惜一切代价，我超过了他一回以后，再也不超了，是真的疼，上次练的战术，胳膊上的疤，手腕上的疤还没好，又变得鲜血淋淋，干就完了，小石子跑到肉里面又怎么样？照干！大脚趾用劲过猛，蹬的脚断了一样，我告诉我自己，只要不被剧掉，就他妈的得干！(代入感太强，就写到这儿了)

最好的年纪，谈恋爱、把妹儿、看书、泡吧、上学的年纪。我在部队淬火历练，终身收益!

我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叫王世荣，他去换下了他的老三，因为他老三没结婚。他参加了抗美援朝等几次大战，一身伤。这些事听我三爷爷说的，那些故事永远的随我三爷爷去了。

行字成文感慨万千，内心翻墙倒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随心而作！

送你的孩子去当兵吧！让他知道一下，只有你们会让着她，所有人都不会让着她，让他知道一下在那个氛围里面，你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那些搞军训的小儿科，别跟过家家的一样?行吗？把家长都赶出去，让孩子们吃吃苦头！没有坏处，现在的孩子都被娇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