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十多年前,民国二十年代初,随着解放白话文运动,中国的文学小说创作开始萌芽……

萧红、丁玲、鲁迅……差不多是第一批用白话文写小说的人,而在当时,还有一位女作家——卢隐。下面这篇小文就是她在那个年代,总结自身创作的经验,讲给想要写小说的人们的,当时发表在民国十年5月29日《文学旬刊》的第三期。

前段日子看民国资料,在老刊物上看到这篇文章后,就一字一字重新录入进来,希望会对有需求的人有些XUE WEI 的帮助!


小说是什么?现在虽然没有很准确的解释,但大概说起来,可以说他是:用剪裁的手段和深刻的情绪,描写人类社会种种的状况的工具;且含有艺术的价值,浓厚的兴致,和自然的美感,使观者百读不知厌,且不知不觉而生出强烈的同情,忘记我相,喜怒哀乐都受他的支配的一种文学。

鲁迅、丁玲、庐隐、萧红……差不多是第一批用白话文写小说的人

小说应具的要素係如是,但我们用什么方法才能做到呢?我觉得这个答案,绝不是没做过小说的人,所能揣想出来的,也不是典籍上可以学得来的,这就我要做这篇文章的意思。

当我第一次做小说的时候,我对于取材,结构,措辞等都著著趋于失败;但这时候我对于小说的创作,并不以为难事;只本着《汉书·艺文志》上的“街谈巷语道听途说”的话做起来;当我听见同学某君口述“那个可怜的女子”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想,只是把他照直平铺直叙的写来。等到写完之后自己看了一遍,觉得“昏昏欲睡”;但是再拿起莫泊桑、佐拉他们的小说一看,便立刻清醒起来,我因此不能不生出一种怀疑心态:“奇怪呀,我做的小说怎么这样没精彩呢?”我一遍两遍以至于无数遍的这样寻思,结果我悟出了一点道理来了。——也就是我做小说的一点小经验,现在约略写下一点,或者能给初作小说的同志做一个小小的参考的材料。

灵机是做小说的唯一要素,我们人的灵机有时是潜伏在脑海深处;这时候我们的直觉非常薄弱,对于宇宙的万象没有特别的注意,当这时候绝没有做好小说的可能;就是勉强做出来,不过这一篇机械的记录。

所以我们做小说凡遇到这种时候,只可放下笔,到空气新鲜的场所走走,看看天上的白云,和鲜红的彩霞,使精神活泼泼地休息些时;潜伏的灵机就渐渐的涌现出来,对于接触与五官的东西,都有一种深刻的印象和吸力,将从前已过的印象连环式的勾引出来,这时候思潮便“骇浪惊涛”般涌起,一种莫名奇妙的喜怒哀乐之感,也充满了脑子,这时候提笔直书;便能一泻千里,不着痕迹,绝不至于使人看了生倦。

不过灵机的发动,与环境有极大的关系,若终日闭住在一所沉闷干燥的屋子里,灵机必不易发动,必要常常和自然界接触,受“自然”的洗礼才可。

鲁迅、丁玲、庐隐、萧红……差不多是第一批用白话文写小说的人

灵机是作小说的精髓,取材结构措辞少了灵机的发动,都是不能工的。但是灵机是天才不是人力,而取材结构,措辞是功夫,所以做小说要取材结构之得当多看多做是唯一的方法,至于措辞,一方面要有强烈的想象力,和直觉力,一方面是对于平日耳闻目见的事,加以细密的观察,如此措辞才能各得其当,不然万口一律,必不能描写的深刻而精当,便难引起观者的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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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说,一定要有好故事。好故事的标准就是值得去讲,而且读者也愿意看的东西。发现这些东西是作为作者本人必须要独立完成的任务。你必须拥有这种天赋,这种创造力,能以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把一些看似不相干的材料组织起来,编出一个故事。当然,只完成这些还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个故事讲好。

就像一个作曲家必须精于音乐创作的根本原则一样,想要写出引人入胜的作品,你必须掌握故事构思这门“手艺”。这门手艺掌握得好,就能把读者深深地吸引到你所创造的世界中,甚至流连忘返。而对于读者来言,能在有限的闲暇时间里,忘记周围的环境,将注意力投入在几寸大的手机屏幕上来体验另外一个时空中的人或事,并随着故事的起承转合而欣喜或悲伤,这才不失为一部好作品。

鲁迅、丁玲、庐隐、萧红……差不多是第一批用白话文写小说的人


一个作者,如果没有掌握这门手艺,最多只能抓住头脑中蹦出来的一个孤单无助的想法,然后不知所措的面对电脑发呆,既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也不知道从何讲起。

有了一个好故事,才能使一部好小说成为可能。如果故事不能成立,那么小说必将成为炮灰。你要做的是:写出一个只有你才能写出的故事,那个从你内心喷薄而出的故事,才是你最有核心竞争力的故事。

你不必成为某作家二代,你只需成为你自己,独一无二的你自己。作为一个作者,模仿这条路走不长远,真正能把你推出深渊的,只有属于你自己的“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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