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所有的“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般的愛情,只出自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出自於一見鍾情、海誓山盟;只出自於歷經磨難,至死不渝。其實包辦而平淡無奇的婚姻,照樣可見刻骨銘心般的真感情。

今天,我們要講得這位,就是一個受包辦婚姻“迫害”,卻在“迫害”中逐漸體會到甜蜜與幸福的一個傳世大家。這個人叫啓功,對於這個名字大多數人較爲陌生。不過,對於熱愛書畫藝術、古典文學與詩歌的人們來說,可能並不陌生。因爲他是我國當代有名的集書畫、教育、古典文獻等融一身的國學大師。在他的身上有數不完的光環與頭銜。但最爲特別的怕是他的滿族身份,他是雍正的第九世孫,正宗的皇室血統,叫愛新覺羅·啓功。

和大多數普通家庭一樣,男兒要是過了婚配年齡,仍沒有娶妻生子,就會成爲長輩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塊心病。啓功也不例外,而且他還是他們家三代單傳的唯一男丁。於是他的婚姻便成爲了全家的一件大事。在啓功20歲那年,家裏剛好祭祖,他的姑姑爲他帶來了一位姑娘,這位姑娘名叫章寶琛,也是滿族人,大啓功2歲。後來啓功習慣於叫章寶琛姐姐。

啓功接觸新思潮較早,是典型的新時代青年,因此對包辦婚姻十分厭惡,也很是牴觸。但他自小孝順,很是聽從父母之命,因此也不得不接受了這位看起來不那麼討厭的“姐姐”。

一開始,啓功並沒能從心裏接受這位新娘。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再冰冷的的石頭也能夠捂熱。由於章寶琛端莊賢惠、任勞任怨、溫柔可人的性格,慢慢的融化了啓功冰冷的心。章寶琛對啓功所做的事情很多,但令啓功印象最深的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發生在剛結婚時。在舊社會,一家人子喜歡坐着火炕上聊天,並且一聊就是大半夜。而他的妻子就一直站在炕前,一言不發的侍候着他們,直到大家困了各自離去。也是妻子這種任勞任怨的性格開始引起了他的注意。若將這第一件事情,比作章寶琛感動啓功的敲門磚的話,那麼接下來第二件事,應該算得上是兩人愛情昇華的融化劑了。

在啓功尚未取得今日成就之前,他主要靠賣書畫維持生計。可好愛面子的他,極爲不習慣將自己的作品拿到大街上去賣,致使作品很少有人問津。很快善解人意的妻子,便看懂了啓功的顧慮。並且安慰道:“從今日起,您只管作畫,售賣的事全包在我的身上。”從此,妻子爲了這個家,便開始了小商小販的活計。而他的溫柔賢惠也被啓功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其實,令啓功最爲感到的是這第三件事。由於妻子長期操勞過度,終於1975年患病不起。妻子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將自己對啓功唯一的祕密告訴給了他。那就是,妻子將啓功從1930年到1960年所有的作品,默默的藏了起來。

或許人生最大的幸事,莫過於自己想做一件事但卻沒能做到,而他人卻替自己實現了。啓功三十年的作品,猶如他的生命。他想去保存,卻因各種原因未能實現,而妻子卻替他完成了。這份恩情讓他無以言表,以至於在1975年妻子病逝後,竟不知是該爲自己保存完好的作品而高興,還是該爲妻子不幸離世而難過。我想更多的是對妻子的離世感到難過和悲傷。

雖然,啓功與章寶琛是典型的包辦婚姻,但婚後由於妻子溫柔賢惠、善解人意的性格,以及爲啓功爲家庭任勞任怨、默默奉獻的精神,深深的感動了啓功,也深深的愛上了妻子。以至於在妻子死後,不思續絃,獨守空房30年。甚至背上無後不孝之罵名也在所不惜。

在妻子墳前,啓功說:“你跟着我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我應該多受些苦纔對得起你。”說着,啓功雙膝跪地,深深地給章寶琛磕了個頭。我想啓功先生,之所以鍾情於自己的妻子,無疑是被她妻子的平凡和偉大所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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