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的古聖先賢,深切瞭解自己所知相當有限,因此十分自我剋制,不敢對自己不瞭解的事情,任意提出主張,以免誤導別人。

曾仕強:後人以爲自己青出於藍勝於藍,很少人能體認先賢的苦心

雅典哲學家蘇格拉底曾經說過,我所唯一知道的事,便是什麼都不知道,西方哲學家,大多抱持“自認無知,或時時不疑他人與自己的所知,用愛去尋找探索真知”的態度,是我們所不能夠加以忽視的。

孔子也自認無知,《論語·子罕篇》記載孔子所說的話:“吾有知乎哉,吾知也。”

東西兩大哲人對知識的尊重,值得我們欽佩,聲望越高的人,所說的話,大家越重視,影響力越大,因此越不能亂說話。

孔子極力主張一個人必須做到“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以維護真正的知,他爲防止一般人還沒有搞清楚真相,變草率地開立先例,說出新的主張,特別加重語氣,說出“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這樣難聽的話,無非再提醒大家,必須十分謹慎纔好。

老子也提出,“不敢爲天下先”的主張,他並且以身作則,把一生的精華心得,寫成《道德經》之後,就隱身而退,把他所描述的功成弗居,完全付諸實踐。

古聖先賢,始終不敢提出什麼成就感的觀念。他們都非常謙虛,也十分客氣,不敢說自己有成就,也就沒有什麼成就感,也許有人真的有成就感,卻知道不適合把它說出來,以免影響到大多數一生不可能有成就感的大衆,使他們產生挫折感。

沒有成就感,大概不會有什麼挫折感。聖賢不敢提成就感,主要用意,恐怕還是預防大家產生挫折感。

中國家庭一向父嚴母慈。子女和父母難免有一些不方便溝通的事情,特別是子女和嚴父之間更是有一些距離。但是古聖先賢始終不敢創造代溝的觀念,爲的是不願意使原本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更爲擴大。因此即使有這種感覺,也不敢說出來。

古聖先賢能夠自我剋制,不敢隨便把自己的研究結果,公諸於世,爲的是考慮到後遺症的問題,這種未雨綢繆的慎始態度,應該是尊重大家的表現。後人還以爲自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卻很少體認先賢的這種苦心。

(國學大師曾仕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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