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這是在中國大陸上出現的第一個日本間諜機關與間諜學校,漢口樂善堂分店。漢口樂善堂既是日本在中國大陸最早出現的間諜系統,也是日本在中國大陸最早發揮效能的的間諜學校。

1950年秋,解放軍某部去湖南宜章執行任務。宜章山高路險,人煙稀少。上級爲他們配備了一個警衛排,排長帶有一張軍用地圖,十分精準管用,排長十分信任它。某日,在對一條地圖上畫有、而當地人都說沒有的小路發生爭持時,排長說:“這種地圖是很精確的,它畫着有就一定有!”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湖南宜章老照片

結果,還是一位瑤族山胞證實了小路確實存在。

這是張日軍地圖,上面用漢字註明“大日本陸軍總部參謀本部”字樣,而且還標着製作日期“昭和3年”(1928年)

衆所周知,九.一八事變發生在1931年。六年後的1937年,才發生了盧溝橋事變。而早在九.一八事變之前三年的1928年,日本就向自己的軍隊印發了我國的軍用地圖。繪製它們究竟又要早到什麼時候呢?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二戰日軍軍用地圖之一

那麼,這些魔鬼般精準的、標註的是我國國土的軍用地圖,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呢?那些或許除新疆、西藏之外走遍了中國大地,幾乎用腳丈量了每一寸山川河流的 “他”是誰?

毫無疑問,“他”是日本間諜,是我們這個國家的敵人。但正是這樣的敵人, “他”完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任務、以及在此過程中所必不可少的堅忍、頑強、不懼生死。

自唐以來,從遣唐使到浪人,從朝貢到遊學,從經商到劫掠,中國與日本這個國家的來往長達千年以上,也可能是中國與外國相交最密的國家。但即便如此,一個日本人,固然在外表上與中國人相似,但一些深層次的習慣、做派等等,幾乎是與生俱來、很難消除的。就像呼吸一樣自然,連自己都不會注意到。稍有不慎就會暴露馬腳,而一旦露餡幾乎就必死無疑。當時軍閥混戰,兵荒馬亂,土匪橫行,中國人維持自己的溫飽尚且不易,何況是僞裝中國人的日本人?即使這些問題都得到解決,測繪的必須動作、設備等如何掩飾?此外還有毒蟲猛獸、瘴氣沼澤等等,都是必定存在的現實危險,每一個都是要命的。

而“他”畢竟去了,而且克服一切困難,把事情做成了。比較敵人的堅忍頑強,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日本在上世紀初繪製的中國地區詳圖

追溯到抗戰時期,中國軍隊繳獲的日本軍用地圖,範圍之廣,可以覆蓋整個中國領土。數量之大,可以配備到每一個團甚至每一個營。很多軍人,尤其是參謀軍官們,第一次看到畫得那樣精密、詳盡、準確、清晰,其驚心動魄、毛骨悚然的感覺,真是筆墨難以形容!

日諜,如同病毒真菌一般,侵入着上個世紀乃至上上個世紀多難的中國,腐食着它的皮、肉,血。

19世紀末期,中國清末,潛入中國的日本間諜荒尾精,石川伍一,神尾光臣便是早期潛華日諜中的佼佼者。

早在日本豐臣秀吉時代,就開始了海外征服。至德川幕府末期已經形成了‘海外雄飛論’。到明治維新初始,日本以明治天皇的《御筆信》爲思想指導基礎,形成了著名的軍國主義大陸經略政策。其矛頭直指中國與朝鮮。在這樣的環境下,日本學者首先在意識領域中製造中國敵人論,日本興亞論,八紘一宇理論等。而接受了這樣思想的日本間諜們便如蝗蟲一般,湧向中國大陸。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御筆信:朕與百官諸侯相誓,意欲繼承列祖偉業,不問一身艱難,親營四方,安撫汝等億兆,開拓萬里波濤,布國威於四方。

1866年,石川伍一生於日本秋田縣,青少年時期就讀於標榜“興亞主義”的興亞學校專攻中文,以後學成一口流利的中國北方話。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1884年,18歲的石川伍一來華,在日本海軍大尉曾根俊虎的帶領下繼續學習漢語,研究中國問題。三年後,加入了日本在華的祕密情報組織-漢口樂善堂,並且很快成爲了漢口樂善堂的骨幹成員之一。

漢口樂善堂,1886年,日本現役陸軍中尉荒尾精化裝成平民,在上海經營眼藥水和雜貨的樂善堂上海分店主、日本商人岸田吟香的幫助下,在漢口開辦了樂善堂分店。這是在中國大陸上出現的第一個日本間諜機關與間諜學校,漢口樂善堂分店。荒尾精廣發邀請,讓日本浪人們漢口參加樂善堂。

1888年,日本派出一批青年參加漢口樂善堂諜報組織。

樂善堂成員分爲內員、外員兩部。外員要求到中國各省探查人物、祕密會道門,如哥老會、九龍會、白蓮會、響馬馬賊等。以及各省的土地、被服、運輸、糧薪、兵制、製造,山川地理、人口、風俗習慣及貧富善惡。荒尾又以漢口樂善堂爲中心,建立了湖南(山內線負責)、四川(高橋謙負責)、北京(宗方小太郎負責)三個支部。所謂“支部”其實也是“分校”。樂善堂特工以中國人的身份出現,以江湖各種職業爲掩護,徒步行走探查中國內地各省,直至新疆、西藏。樂善堂深入中國地理、人文的作風,30多年以後,完成了對中國大陸的詳細測繪工作。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日本對華著名間諜頭目宗方小太郎

漢口樂善堂既是日本在中國大陸最早出現的間諜系統,也是日本在中國大陸最早發揮效能的的間諜學校。以它爲基點,1890年在上海創立,選址於岸田吟香經營的上海樂善堂(上海河南路)。由荒尾精提出動議,建立了日清貿易研究所。得到明治九元老之一鬆方正義、日本第二任內閣總理大臣(首相)黑田清隆、陸軍參謀次長川上操六、陸軍次官桂太郎及退役將校根津一等人的協力所辦成。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川上操六

創建時便以辦校爲組織結構,最初有教職員與學生共計200餘人。1893年(明治26年),第一批畢業生計89人。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1901年,改組爲東亞同文書院。以中國學爲主要教學,從這裏走出了無數日諜,其中不乏赫赫有名者。在今天,它成爲了日本愛知大學。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被日本人今天稱之爲巨人的荒尾精

荒尾精,1859年7月24日至 1896年10月30日。在日本歷史上並不是簡單地以一個功勳卓著的間諜而被記入史冊,除了在最危險的敵後身體力行、出生入死外,他更多地還是被看作一個思想家,一個“興亞主義”的先驅。還是陸軍少尉,年僅二十餘歲的他,便已經在參謀本部工作期間寫成了《宇內統一論》和《興亞策》,系統闡述了他的興亞思想,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他主持下的漢口樂善堂三年來獲得的大量情報資料,分門別類,進行整理,提煉成了數萬字的《覆命書》,提交給日本陸軍參謀本部。在這份諜報總結中,荒尾精明確提出,中國已經全面腐敗,日本必須先發制人,才能利用中國對抗西方。他提出了應以商戰養諜戰,以商戰擴充軍備,在上海建立日清貿易商會,在漢口、鎮江、天津、廣州等地建立支部,邊經商邊蒐集情報,這是"對清國第一要着,今日萬急之務也"。這一建議,在諜戰甲午65 日本間諜潛伏記第一部分日本朝野得到巨大的共鳴。在這份提綱式的報告基礎上,後來主持樂善堂的根津一,將所有情報進行了更爲詳盡的整理和編纂,形成了一套《清國通商總覽》的煌煌鉅著。全書分二編三冊,2000 多頁,內容全面,涉及中國社會、政治、經濟、金融、商貿、產業、教育、交通運輸、地理、氣候、風俗習慣等各方面,儼然一部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後受到日本各界熱捧,成爲日本侵華的指南。‘世間始明中國實情’,煌煌2300多頁,不僅是日本對中國人文情報的總攬,更成爲研究中國的重要文獻。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與主張“脫亞入歐”的日本政界主流不同,荒尾精是個典型的亞洲主義者,他在1892年的時候就表示說:“支那(中國)是亞細亞大競爭的目標點,亞細亞大競爭的目標點亦即世界大競爭的中心。。。支那和我國是脣齒相依、輔車相保的關係”(《日清兩國之關係》)。而在他1895年寫的《對清辯妄》中,他認爲“中國人民足以與謀東洋大事”,“東洋的大事惟有日中兩國齊心協力經營之一途。若舍此一途,茫茫大陸將被歐美列強宰割分食,能倖免者幾希矣。”正是在這樣的思想下,荒尾精所主持的兩個諜報機構:漢口樂善堂與上海日清貿易研究所,其宗旨並非簡單地爲了“征服”中國,而是要在征服中國後,再結合日中兩國的力量,實現黃種人的崛起,以對抗西方白種人的侵凌。這可以說是大東亞共榮思想的早期表現,正是在荒尾精等人的努力下,甲午戰爭失敗後的中國不僅沒有掀起仇日情緒,反而將中日親善關係從官方到民間都推向了空前絕後的高峯,並因此而刺激了 “黃禍論”成爲西方的政治主流。

【說諜】18世紀末,日諜在中國開設最早的間諜培訓機構“樂善堂”

殖民時期的臺灣被壓迫的民衆

1896年,荒尾精前往剛被日本徵服的殖民地臺灣,染鼠疫而亡。至今,他的著作仍是日本研究中國的重要參考資料,對他的研究在日本學術界也從沒停止,而日本民間至今仍然供奉着這位無論思想上還是行動上都得到同胞認可的“巨人”。

荒尾精在創立了漢口樂善堂不久,就開展了名爲“四百餘州探險”的間諜測繪行動,派出間諜深入到中國的山村鄉野蒐集人文地理情報。石川伍一也參與其中,被派到中國的四川地區進行調查。他和同伴繞了四川盆地一大圈,最遠甚至到達了西藏東部。途中,他們幾次被當地少數民族和官府包圍盤問,然而都憑着自己的謊話和機智而化險爲夷。調查結束後,石川伍一提交了非常詳細的調查報告和他精心繪製的四川地區的精密地圖,得到日本外務省和陸軍部方面的高度讚揚(未完待續)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