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军校期间,要到部队当一个月兵体验军队的生活,我和一些同学分到陕西曹邑守黄河,是蒋纬国部队(第一军一师一团一营,蒋纬国任营长),每个班分两个或三个学生兵,也不说明身份,只说是来当兵的。抗战胜利后我被编余进军官总队,后来分配到吴县团管区当中队长,训练壮丁。

李豫生:1924—2015

籍 贯:湖北随县

部 别:陆军第二十师六十团二营五连三排

阶 级:步兵少尉

口述记录:苏州志愿者队、麻花辫子

我父亲原来在陆军第八十九师当军官,后来转去陆军第七十四师。我作为随军家属,早时在湖南长沙上小学,河南南阳念中学,反正一路跟着父亲队伍迁徙,家里兄弟四个,分别取名为豫生,鄂生,赣生,皖生,我是大儿。

1941年4月,我在南阳考上中央军校第七分校十九期,一百三四十个人编成一个中队,步行到潼关,坐火车到西安,在宝鸡受训。学号是第十五总队三大队十中队步兵科,学制两年半 。

在军校期间,要到部队当一个月兵体验军队的生活,我和一些同学分到陕西曹邑守黄河,是蒋纬国部队(第一军一师一团一营,蒋纬国任营长),每个班分两个或三个学生兵,也不说明身份,只说是来当兵的。当时敌我双方都有神枪手向对面隔河射击,有一天对面日军划着皮艇向我方渡河,攻势猛烈,因为河岸后面有高坡,不好撤退,为保护我们撤退,蒋纬国派机枪连来支援,实习结束后,我有三个同学阵亡。

蒋纬国在陕西

唉……1943年毕业后,我分配到六十团二营五连三排任排长,负责训练新兵。有次在嵩县,我带一个排去侦查,半路上和日本人伪军遭遇,两面是山,被包围,好在当地自卫队来策应,逃出去了。

那时当兵真是苦,冬天一件棉袄,棉裤到膝盖下(应是中裤)绑上绑腿,穿上自己编织的破布草鞋。当兵苦,当小排长更苦,有士兵病倒无法跟上队伍,但枪支弹药不能丢,得排长背着,有时身上要背四五根步枪,十几个手榴弹,几十发子弹,几十斤重,腰都压垮。

1944年春,侵华日军为打通平汉路交通线,纠集十万余兵力,进犯河南,四月下旬,相继攻占郑州、新郑等地,随后围攻许昌,并以快速部队分别向襄城、郏县窜扰。我们在河南临汝郊外和日本人打,日本人的坦克车像电视上放用手榴弹炸,那炸不翻,因此还死了一个团长。只有在路上挖坑,填上沙盖上草,坦克车过来不察觉就陷进去最有效。

我们用苏制步枪,轻机枪五十发子弹,其实只有四十八发可打。补给线被日军封锁,给养送不上来,水都没得喝,喝沟里脏水。

第七分校学员训练中

那一仗打了二十多天,部队几乎打光,两三千人后来只剩下几百人,部队没了。我被调到暂编六十六师,师长叫刘子奇,黄埔二期毕业,参谋主任姓袁,记得是十三期。暂编六十六师三个团,我在师部当通信参谋,升上尉,代理通信连长,任务主要是保持电台电话通信畅通,部队到哪里就要架设无线电台,拉线装电话,在暂编六十六师,我一共耽了两年多。

洛阳保卫战时候打外围支援洛阳,洛阳守军十五军全部打光,还没等到我们与日军交锋,他们就撤退了。这次打许昌,我大腿内侧中弹,至今伤痕依旧明显。打仗并不都有医院卫生员,药也没有,直接用刀把子弹挖出来,胡乱包上就拉倒。抗战胜利后我被编余进军官总队,后来分配到吴县团管区当中队长,训练壮丁。解放后自己开香烟店做生意,后来公私合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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