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唐僧並非四大皆空,除了對女兒國國王動情,他還有這種小心思

《西遊記》中,唐僧的身份要求他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但說實話,其內心潛藏的浪漫因子不時會跳躍出來,只要有表演的機會,就絕不會放過,而唐僧對此卻渾然不覺。

第三十六回,唐僧夜半出門小解,因感於月色皎潔,玉宇深沉,於是對月懷古,口占了一首古風長篇,抒發內心積鬱已久的離愁別緒。不僅如此,他還叫醒熟睡的三個徒弟,與他們一同分享這明月勝景。這淡淡的月色,不就像那淡淡的哀愁嗎?青煙嫋嫋一般繚繞在唐僧的內心深處,久久揮之不去。唐僧對月的敏感正是基於他內心的浪漫氣質。

唐僧師徒落腳天竺國金平府慈雲寺,恰逢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寺裏的僧人請求唐僧留下來觀燈,唐僧欣然從之。那晚,只見“紅妝樓上,倚着欄,隔着簾,並着肩,攜着手,雙雙美女貪歡;綠水橋邊,鬧吵吵,錦簇簇,醉醺醺,笑呵呵,對對遊人戲彩”。人間的富貴榮華,男女情愛之事,盡收唐僧眼底,不能不說對他內心沒有觸動。

按說,唐僧是個一心思佛、唸佛、拜佛之人,早應該將塵世的七情六慾揮劍斬去,然而他沒有做到,正如四值功曹對孫悟空所說:“你師父寬了禪性,在於金平府慈雲寺貪歡,所以泰極生否,樂盛成悲,今被妖邪捕獲。”功曹說的一點兒不假,取經途中,雖然有個聲音時刻在提醒唐僧須存神定性,但要真正達到這個境界又是何其艱難也。唐僧對人間富貴安寧生活的嚮往,正是他骨子裏追求浪漫的天性使然。

作爲有德高僧,面對他人的吹捧拔高,唐僧不僅沒有一點慚愧之意,反倒經常心安理得地領受,沾沾自喜。第九十九回,師徒四人取經歸來,再次路過陳家莊。在莊人替他們塑的像前,當沙僧直言“師父的又忒俊了些兒”時,唐僧毫不謙虛地說:“卻好!卻好!”這也是一種典型的名士風流。

唐僧是個博學多才之人。他不僅精通佛經,而且具有很高的才情。就算身處險境,只要有表現自己才情的機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抓住。天竺國作詩,便是個明顯的例子。師徒四人到天竺國朝廷去倒換關文,不巧碰上了公主拋繡球招親。如果唐僧定力夠強,他便不會聽從悟空的建議,夾在人羣中去觀看。表面上,唐僧去觀看拋繡球只是爲了辨別公主的真假,而事實上卻是其愛慕繁華熱鬧的凡心在作祟。

被假公主擄到宮中後,由於是被迫成親,再加上懷疑那公主是妖精所變,故而唐僧表現得戰戰兢兢。可是後來,當國王請他到御花園賞玩,兩人登上華夷閣,見那金屏上畫着春夏秋冬四景,並皆附有翰林名士的題詠時,唐僧馬上消了戒心,也不擔心自己身在危境了。他“恣意”地看起詩來,物我兩忘。

國王見他如此愛詩,便道:“駙馬喜玩詩中之味,必定善於吟哦。如不吝珠玉,請依韻各和一首如何?”這難度夠大的,但對於酷愛詩歌的唐僧來說,卻正中下懷,正好可以大加表現一番。於是他不覺之間,吐出“日暖冰消大地鈞”之句。待國王召侍衛官取出文房四寶之後,唐僧更是“欣然不辭”,舉筆和了四首。

我們常說,唐僧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是取經隊伍中意志最堅定的一個人,這主要是就他對財色富貴的態度而言。然而,就好名好風雅而言,唐僧時常突破佛教所倡導的清心寡慾的藩籬。骨子裏,他是一個浪漫氣質很濃的和尚,崇尚名士的瀟灑風流,對自然界的一景一物,都懷有一顆才子般的敏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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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國華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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