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安德海,人人知曉,即便不喜歡看史書的人也從影視劇裏知道這個閹人的能量有多大。安德海,最讓人懼怕他的是他的另一個身份——慈禧太后身邊第一紅人!紅到什麼程度?這樣說吧,安德海仗着有慈禧太后撐腰,在滿朝上下非常的囂張跋扈,上至當時年幼的小皇帝,下到王公大臣,都對他有所忌憚,禮讓三分!於是,這些王公大臣們對安德海的胡作非爲是恨之入骨,可是有慈禧太后撐腰,都是敢怒不敢言!

安德海驕橫到什麼程度,略舉一例,丁寶楨算是大清朝重要大臣了,一次丁寶楨去見慈禧太后,不小心弄掉頂戴,慈溪太后也沒有怪罪之意,可是一旁的安德海說話了:丁寶楨,你在太后面前居然敢有失儀態?還要不要命?丁寶楨自知理虧,慌忙去撿頂戴,不料頂戴卻被安德海一腳踢開!貴州有句俗話,惡人有惡人收,惡雞有野貓扣!最具巧合的就是,誅殺安德海的人就是來自於貴州織金縣的丁寶楨丁大人!這句話彷彿就是爲丁寶楨大人誅殺安德海而誕生的!

話說,大清朝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此時的丁寶楨在山東巡撫任上。這年,在皇宮呆膩了的安德海爲了出宮遊山玩水,以替皇帝到南方採置龍衣爲由,請求慈禧太后准許他去南方。清朝歷代祖制,太監是不允許私自出宮的,可是這樣一個荒唐的請求,慈禧太后也荒唐的允許了!

這年七月初,安德海乘坐着裝扮得富麗堂皇的大船順着大運河南下,船上佈置異常豪華,安德海邊坐在太師椅上欣賞運河兩岸風光,邊欣賞着一羣打扮得濃妝豔抹的女子的鶯歌燕舞。一路以欽差身份招搖而過,沿途州縣更是誠惶誠恐,爲恐慢待這位太后紅人而招致殺身之鍋,所以沿途各州縣官吏都是顫巍巍迎來送往!安德海也是一路盤剝敲詐,弄得滿船金銀!就這樣順順利利的進入了山東境內。

七月二十日到達德州,這天是安德海的生日,他命令大船靠岸慶祝大壽,於是一船人開始忙活起來。掛起了他從宮中帶出來的龍袍。船艙中並排放兩把太師椅,一把擺着龍袍和翡翠朝珠,一把坐着安德海。船上男女一齊磕頭拜壽。濃妝豔抹的女子給安德海演了“八音聯歡”。看熱鬧的百姓越聚越多,河堤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牆。只見此船頭插一面三角形、鑲牙邊的旗子,旗中繪有一太陽,太陽中間一隻三足烏鴉。船兩旁掛兩面大旗。一面寫着“奉旨欽差”,另一面是“採辦龍袍”,還有迎風招展的龍風彩旗多面。安德海大開酒宴,可是安德海怎麼也想不到,這次隆重的生日是他的人生最後一個生日了,死亡之神正在慢慢向他靠近。

德州知州趙新深感納悶,既然是欽差過境,怎麼就不見軍機處的行文?待安德海的大船出了德州,趙新馬上帶上隨從親自飛馬趕往山東巡撫衙門,上報巡撫丁寶楨。丁寶楨接到趙知州的報告後,馬上擬祕奏八百里加急呈送京城軍機處,一面發文給山東所轄沿途州縣跟蹤緝拿安德海。隨後安德海就被泰安縣知縣何毓福緝拿,押解到了濟南。

接到丁寶楨祕奏的同治皇帝馬上命恭親王奕沂和內務府大臣明善以及軍機大臣寶望執筆擬密旨將安德海就地正法!旨曰:“覽奏曷勝駭異,該太監擅離遠出,並有種種不法情事,若不從嚴懲處,何以肅宮禁而儆效尤,著丁寶楨速派幹員於所屬地方將該藍翎安姓太監嚴密查拿。令隨從人等,指證確實。毋庸審問。即行就地正法,不準任其狡飾。如該太監聞訊折回直境。或潛往河南、江蘇等地,即著曾國藩等飭屬一體拿來正法。其隨從人等,有跡近匪類者。並著嚴拿,分別懲辦,毋庸再行請旨。倘有疏縱,惟該督撫是問。將此由六百里各諭令知之。欽此。”八月六日丁寶楨接到軍機處密旨,隨即下令將安德海就地正法,隨着鬼頭大刀一道血影閃過,安德海結束了他飛揚跋扈的一生!

慈禧太后誰都知道是清朝最後五十年的實際掌權者,不要說丁寶楨惹不起,就是同治帝、光緒帝這兩位皇帝也惹不起,但是他之所以敢於誅殺安德海,這就是安德海爲了討好慈禧太后而每每開罪滿朝官員,激起的公憤!如果沒有同治帝和恭親王以及軍機處等人的支持,即便丁寶楨再怎麼嫉惡如仇,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誅殺安德海的後果!違背清朝祖制的安德海出京其實就是死罪,但是同治帝爲什麼沒有加以阻攔,這或許就是同治帝爲安德海所設的一個局,同治皇帝就知道安德海此行必須撞到丁寶楨大人的手裏,而他就是在等丁寶楨大人這道加急祕奏!

文:納雍趙遠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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