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追捕“二王”纪实(2)

导读:在犯罪现场遗留的证件,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王氏兄弟。

锁定罪犯

下午1点10分:沈阳市公安局大东分局接到报案电话。局长和刑警队政委、队长带着刑警和武警,乘摩托车和汽车,分两批一溜风地先后于1点25分和35分到达现场。

下午2点10分:沈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立即派出追击小组,沿路访问群众,追捕凶手。

几分钟之后,辽宁省公安厅和沈阳市公安局的领导也都赶赴现场。

这天是大年三十,仅在一个小时之内,省、市、区公安部门的各级领导,带领数支侦破分队和技术人员,从广阔的市区汇聚到现场,反映出沈阳市的公安干警,有着枕戈待旦的气势。

公安人员勘察现场,从两个房间和走廊里,共发现13枚五四手枪的弹壳。这些射出的子弹头,使周化民、刘福山、孙维金、毕继兵四位同志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们每个人在与养育他们的温暖大地最后辞别的时刻,都与他们未曾遇到过的人间恶魔,作了殊死的英勇斗争。他们最后的威武英姿,连同他们平日在救死扶伤岗位上表露出的和蔼、可亲的面容,和谐地统一成为一个丰满的形象,常记在亲人、战友、同志和患者们的心上。

吴永春、卢文成、李作舟三位同志身受枪伤,在病房里紧急抢救。

清理现场时,拾到大个子扔下的一个黄挎包,包里有一把钳子和一把螺丝刀。

这时小卖部工作人员苏桂荣向清理现场的公安人员报告说,她看到大个子罪犯被讯问时,曾交出一个工厂通行证,可能还在军医院同志的手里。这个线索对于认定凶手是谁,十分重要。但是当时在现场的人员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几经周折,费去几十分钟,才在李作舟手里找到。这是一张长方形的蓝色纸证,在“通行证”三个字下面,贴着一张面色阴沉的人头照片,旁边写着王宗玮。公安人员让苏桂荣看照片:回忆一下她所看到的大个子,同照片上的人头是不是一个人?苏桂荣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仔细端详一阵,然后肯定地说声:“像他!”

下午3点30分:终于确认犯罪分子之一就是王宗玮;另一个犯罪分子,很可能是王宗玮的二哥,刑满释放分子王宗(王方)。当即派人去车站、交通要道阻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对这种恶性杀人案件,本应该首先大力追捕堵截,但由于按部就班地查证,贻误了宝贵的战机,30分钟前,“二王”已趁隙蹿上了南下的列车。

王宗(王方)和王宗玮作案后,急匆匆逃走。没法挽回的失误:入厂通行证丢下了!通行证上,照片、姓名,一应俱在。想隐匿,也藏身不住了。

王宗(王方)和王宗玮脸色煞白,气喘吁吁,仓仓皇皇跑回家来。王宗玮的对象也在。王宗玮进门就向他母亲说:“我和宗(王方)出事了,快找衣服,晚了,公安局就抓来了!”

正准备欢欢喜喜过除夕的王家,顿刻炸了“庙”!王宗玮的母亲惊慌地问:“上哪去?”

王宗玮心急如焚,无意回答:“不用管了,东西南北中。”

王家户主王家林,看到儿子的衣兜里插着枪,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他和妻子都是东北机器制造厂中学的教师。作为人民教师,在这亲人与大义尖锐地矛盾着的时候,应该做出怎样的抉择?按理说,不该太令人失望;然而这一对夫妻,不但令人失望,而且为虎作伥,公开地包庇犯罪儿子!

王家在香港、美国有亲属,常有海外书信来往。王宗玮准备南逃越海,所以他急忙拉开抽屉,取出写有香港和美国通讯地址的信件,把它们视为护身符一样揣起来。王家林明白儿子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他不但不劝阻,反而拿出一块手表给了王宗玮,帮助两个儿子逃避法网。尤为甚者,这两名家庭长者,当公安人员在王宗(王方)、王宗玮离家后,赶到王家时,王家林夫妇隐瞒两个儿子犯罪后回家的事实,拖延时间,掩护儿子潜逃。在别人报告了事情经过之后,他们才不得不在第二日低头默认。

王宗(王方)和王宗玮与家人狼狈告别,王宗玮有气无力地自欺欺人说:“我们出去半个月就回来。”

王家林妻子知道儿子一去难以回来,便哭起来,说:“带点钱吧!”

王宗玮的对象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气愤地说:“你们坑了我!”

王宗(王方)和王宗玮匆匆离家,约在十分钟后,有人看见他们向文官屯火车站方向奔去……

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东侧路南不远的地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的所在地。大院内,耸立着庞大的办公楼,指挥全国公安部门与刑事犯罪分子作斗争的中枢单位——刑侦局,就设在大楼内。

值班室里的灯火通夜明亮,桌上的几台电话机不时地“叮铃铃”响起铃声。在2月13日午夜刚过,从辽宁省公安厅打来电话,报告了“二王”案件的情况。公安部要求辽宁省公安厅迅速将二犯的照片和特征电传过来。先进的电子仪器瞬息将需要的材料送到值班室。当天公安部就发出十三号通缉令,向全国通缉持枪杀人潜逃犯王宗(王方)和王宗玮。从此,王氏兄弟的一切可查行踪,无不在这间简朴的值班室里记录在案。值班室与全国各地的公安系统,保持着近在咫尺般的密切联系,随时把部、局领导对追捕工作的指挥意见传达下去。

2月14日,值班室的电话无数次地响过,但是没有传来“二王”行踪的消息。

2月15日夜里,从铁路公安部门得到重要情报,事情发生在从北京开往广州的第四十七次列车上:

当晚9点钟左右,四十七次列车奔驰在湖南省境内。经过20多个小时的长途运行,旅客们都已经疲乏了,他们坐在椅子上或是打盹或是沉沉睡去。乘务员们乘这安静的时候,在明亮的灯光下,检查旅客们放在货架上的包裹,严防春节期间有人将鞭炮带到列车上。

检查工作在二十二号车厢里进行,乘务员突然在货架上的一个提包里摸到铁器,形状像手枪。他立即将乘警找来,同乘警共同检查,果然从包里搜出一支五四手枪。乘警问:“这包是谁的?”

靠车窗坐着的一名细瘦大个子旅客,一直紧张地盯着乘警的动作,当枪被搜出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便答应了一声:“是我们的。”

乘警指着手枪问:“把枪证拿出来。”

大个子一时答对不上来,便悄悄地将右手伸进裤兜里,慢慢地站起来,后背靠着窗框,同时召唤与他斜对面坐着的小个子:“哎,人家要看你的枪证。”

小个子睡得稀里糊涂,睁眼一看,乘警和乘务员围在眼前,心里不禁一阵恐慌,傻瞪着一双眼睛,愣了神儿!乘警和乘务员发觉事情有诈,便神色威严地逼近小个子。

在这紧要时刻,突然“砰”地一声枪响,是大个子在人们不注意他的时候,右手在裤兜里勾动枪机,对着乘警射去,子弹射中乘警的耳朵。霎时车厢里一阵混乱,而那两个家伙得逞了,小个子拿过被搜的手枪,两人握着枪,背靠背地站着,枪筒对准旅客恐吓说:“谁动打死谁!”他们拎着提包边说边走,到门口,冷不丁溜出车厢,急忙去开车门想跳车逃去。但是车门紧锁着,他们便对着门锁打了两枪,但是无济于事。眼前的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令以遗憾的是,车上人员在没有任何作战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车轮迸闪着火星减慢行速。这正给凶犯以逃跑之机!小个子砸碎车门玻璃,拼命钻出窗口跳下车去,大个子也同样动作。二犯跳车的地点,是衡阳市以南四十里的西里坪。西里坪车站职工的家属听见列车不同寻常的刹车声,出来探望,在黑茫茫的夜色中,看见两个人从路基滚下坡,爬起后,跑过来,操北方口音慌忙问她“去市里怎么走?”

这位职工家属见这两个人来历可疑,便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两个人也就不再细问,急急忙忙地走了。这时天上开始下起小雨,雨幕遮没了两个人影。

四十七次列车紧急停车15分钟,搜查中获得二犯仓皇逃走时遗留在货架上的一个大旅行包。包里有棉大衣、鞋袜等生活用品,大多印有沈阳生产的标记。更为有价值的是,在车厢拾到两枚手枪子弹壳和从破碎的车门玻璃上取得染血的玻璃片。公安部刑侦局对弹壳迅速进行技术检验,认定四十七次列车上的两枚弹壳,是与12日在沈阳某军医院作案现场拾到的十二枚弹壳,是用同一支手枪射出的;对车门玻璃上留下的血迹进行血型等分析、化验,证明是罪犯王宗(王方)的血。这样,就证据确凿地掌握了“二王”南逃的踪迹。

刑侦局的几位局长汇聚在值班室里,当即做出全力追捕的决定。于午夜12点,值班室值班员紧急通知湖南省公安厅,立即控制“二王”活动地区,组织力量,在衡阳一带围捕他们。

人与恶魔的一场激战,很快地便在古城衡阳市里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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