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于苏良,骆雪踏的表兄,那个时候,苏之夏将所有积蓄拿出来支持霍朗,山穷水尽的境界,这个人以收拾烂摊子的姿态出现了。第二天霍朗出去得早,苏之夏以为他去公司,却接到秘书的电话,“苏小姐知道霍经理去哪里了吗。

找到失踪5年的女友她却失忆,直到公司破产他才知她是装的

1

苏之夏写了一个“戒”字,墨汁乌黑稠密,字体苍穹有劲。

她找人裱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以示决心。

工人刚刚挂妥,霍朗的电话就打过来,“大客户,特别能喝,没有你镇场子不行……”苏之夏斜着眼睛看框架,果断把电话掐了。

霍朗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吃过饭盘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连续剧。阿姨把菜热了端上来,他吃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客厅的墙壁上挂了字,噗嗤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苏之夏哼哼说:“别拿你的事来烦我。”

“真是特别重要,美国来的大客户,一笔单子就占了我们一年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他带的一大帮子人都跟酒神似的,我就怕招架不住。”

苏之夏扬声:“阿姨,给我拿盒餐巾纸,这苦情剧可真他妈苦情。”

霍朗叫道:“苏之夏,是谁在你经济被封锁的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接济你?是谁在你被逼相亲的时候舍已为人以身犯险?当年你翘课的时候是谁天天装女人替你喊‘到’?现在又是谁顶着悠悠之口借你栖身之所?又是谁出生入死救你一命?”

所谓出生入死不过是赶走一只凶神恶煞的流浪狗,他腿上被咬了一口,打过疫苗后还整日担心狂犬病的潜伏,扬言笼罩在死亡阴影下。

“能不能别每次都来这一招?”

霍朗笑得眉眼都开了,“我屡试不爽。”

第二天晚上的饭局坐了一大桌子人,有几个苏之夏还叫得上名字,都是跟着霍朗的弟兄。那个美国大客户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儿,从头到尾没见他沾过一滴酒,全被他身边的秘书和助理挡了下来。

他们训练有素,喝白的就跟喝啤的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最令人发指的是给苏之夏倒的白的装在啤酒杯里,整个一大尾巴狼。苏之夏咕噜咕噜当成白开水喝,轮番敬过去,最后他们终于招架不住,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夸她是女中豪杰。她寻了个空隙在卫生间吐得天翻地覆,琢磨着估计痔疮又该犯了。

饭局结束后美国佬兴致高,招呼着去唱歌,苏之夏喝得高了,在车上叽里咕噜说个没完。

美国佬坐另一部车子,侧脸映着深绿的玻璃一闪而过。苏之夏催霍朗,“超过他超过他。”霍朗深知生意场上的规矩,不徐不慢跟在后面。过一会儿苏之夏喃喃,“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霍朗在镜子中看到她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笑道:“人家是五百强企业的大boss,跟皇帝似的,平常自己职工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你哪里见过他?”

可是苏之夏真正觉得眼熟。车子驶上高速的时候一个颠簸,她“哇”一声吐了出来,把霍朗心疼得几乎跳起来,他刚换的真皮座椅啊。

苏之夏奄奄一息,“我不行了,送我回去吧。”

她睡到半夜,头痛欲裂,爬起来喝水。客厅的壁灯亮着,霍朗半躺在沙发里,一点火星在指间里闪烁。

“我记得你没喝多少酒吧?怎么跟死了似的缩在这里?”

苏之夏开玩笑,等一瓶矿泉水喝了大半也没听到回应才有些讶然,借着昏暗灯光看到他一脸肃穆,“没事吧你?”

“我看到她了。”

“谁?”苏之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霍朗弹了弹烟头道:“踏雪。”

这个名字是霍朗的禁忌。

留学时期认识的女孩子,背一个大提琴在地铁口卖唱。那个时候,霍朗和苏之夏的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赚取,根本没有能力负担一个千金似的大小姐的生活。

没错,踏雪是千金大小姐,十指纤纤除了拉琴没有做过其他。因为家族没落,众星拱月的小姐迫于生活不得不风餐露宿换取生活所需。她弹琴唱歌,霍朗被她眉目间的郁郁寡欢吸引,心甘情愿将积蓄化作大小姐身上的奢侈品。

可是两个月后,踏雪从霍朗的生活中消失,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除了自己的大提琴,霍朗买给她的衣服、化妆品、首饰,她一件儿没有带走。

2

霍朗找了她5年,几乎发了疯。

但是没有用,踏雪彻底消失了。

“原来她的真名叫雪踏,骆雪踏。”霍朗冷笑。

姓骆,难道是……

苏之夏露出疑惑,霍朗点点头,咬牙切齿,“骆氏集团的执行总监,骆老的掌上明珠,骆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她去酒柜里拿酒,斟了两杯,一杯递给霍朗,一杯拿在手里轻轻摇晃。霍朗一饮而尽,手指捏得玻璃几乎碎裂,“原来是大小姐们玩的游戏,假装落魄千金,谈一场有感觉的恋爱。那个包厢里的七八个名媛,个个都干过这种事,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女朋友,美名其曰谈轰轰烈烈的恋爱。”

只有苏之夏知道,那场恋爱几乎毁了霍朗。

他四处借债,刊登寻人启事,荒废学业,喝酒抽烟,苏之夏和几个朋友好不容易将他拉回来。

“我从虚掩的包厢门中看到她盛气凌人的模样,恨不得冲进去质问她。可是在那个瞬间,我忽然胆怯了,我根本没有办法移动步伐分毫。阿夏,我是胆小鬼。”

苏之夏认真听,过半晌,听不到动静,知道他睡着了,拉一条薄毯子替他盖上。霍朗酒量差,是出名的一杯倒,要他睡觉这是最好法子。

踏雪,不,骆雪踏出现了,生活又该起波澜了。

第二天霍朗出去得早,苏之夏以为他去公司,却接到秘书的电话,“苏小姐知道霍经理去哪里了吗?今天和骆氏集团有个重要会议。”

苏之夏问:“主持会议的是谁?”

“是骆雪踏小姐。”

莫不是临阵退缩?余光瞥到花园,霍朗大步流星穿过花径而来。苏之夏道:“我看到霍经理了,他一个小时之后到。”挂了电话,似笑非笑望着霍朗。

霍朗到她跟前,急匆匆吩咐:“阿夏,给我准备一套最有气势的西装,搭配最完美的领带和皮鞋。”停一停又说,“请发型师给我做个头发。”

他要打一场硬仗。

瞧见苏之夏并没有换衣服的意思,霍朗心里一虚,“你不陪我去?”

苏之夏横他一眼,“老娘痔疮犯了。”噎得霍朗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去医院,坐不得车,只得走过去。一辆黑色奔驰房车驶过去,又倒回来停在她身边。后面的车窗摇下来,露出霍朗那个大客户的脸来。苏之夏差点脱口喊美国佬,生生忍住了。她记得他姓于。

美国佬示意她上车,“去哪里?我送你。”

苏之夏微微笑,“谢谢,不用。”

他也不勉强,复又摇上车窗,冷冷吩咐司机,“开车。”绝尘而去,一点没有诚意。

白日里苏之夏将他瞧得分明,越发觉得眼熟。一直到医院,当医生要求她住院,苏之夏惊觉自己痔疮严重到如此地步,冷不丁想起来了。

于苏良,骆雪踏的表兄,那个时候,苏之夏将所有积蓄拿出来支持霍朗,山穷水尽的境界,这个人以收拾烂摊子的姿态出现了。他交给苏之夏的支票不多不少,正好是霍朗这段时间在骆雪踏身上的花费。

瞧瞧,人家千金大小姐并不是出来白玩的。

苏之夏撅着屁股趴在病床上看医嘱,医生嘱咐住院一个礼拜,她打电话叫阿姨送换洗衣服。听到动静,苏之夏扬声,“阿姨,给我搞个马桶圈垫。”

身后没有应答,气氛不对。

苏之夏回头,立在门口的不是于苏良是谁?这人一天不知道换几套衣服,身上西装分明已不是车里那套。

3

“苏小姐的衣物,我顺便带过来了。”

“霍先生似乎刚刚意识到雪踏的身份,请苏小姐务必在旁提点,切勿以卵击石。”

“雪踏已不欠霍先生什么。”

最后一句,“苏小姐说的马桶圈垫,改日送来。”

根本不给苏之夏说话的机会,而苏之夏目前的情况,实在拿不出慑人的气势。想来于苏良平日里发号施令惯了,并不在意旁人的想法。这人兜兜转转、意有所指,又仿佛神秘得很。

苏之夏拨霍朗的手机,语音提示正在会议中。

大约是接到苏之夏住院的消息,会议结束后霍朗赶到医院,拎了些口味重的吃食,没踏进来就叫医生全扔了出去。他脾气实在好得很,被医生训得唯唯诺诺。

苏之夏笑他,“堂堂霍经理也有今天。”霍朗笑得勉强,她瞧出来,不禁问,“会议不顺利?”

“顺利,已经签约。”

“你似乎并不高兴。”

霍朗慢慢削一只苹果,长长的苹果皮拖到地上,他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碟子里。完成了这些动作,霍朗抬眼,“她不认得我。”

五个字,已诉尽所有。

他将她嵌进骨头里,揉进血液里,甚至幻想有朝一日相逢如何刀光剑影。却不料再相逢,伊人已经不识君。不不不,她或许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场隐瞒身份的爱恋,只是不再记得爱恋中男主角的容颜。

那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苏之夏咔嚓咔嚓咬着苹果。霍朗眼中寒光闪现,一字一句告诉她,“我要骆雪踏付出代价。”

她终于明白于苏良说的以卵击石是什么意思。

他高估了苏之夏。骆雪踏是霍朗的心结,得不到结果他不会罢休。

苏之夏正色,“骆氏集团的根基你撼动不了。”

“我只想骆雪踏不好过。”

霍朗的动作很快,他懂得扬长避短。苏之夏看花边新闻,知道霍朗借着合作的机会追求骆雪踏,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是一条过时的连衣裙。他试图唤醒骆雪踏的记忆,这一次,他占了主导地位。

娱乐报拍到两人一起吃饭的照片,称两人是金童玉女。

照片做过处理,恍然一看,面上都是貌似幸福的微笑。风把报纸吹得猎猎响,苏之夏手一松,报纸便被吹到草地上。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捡起来,并且很认真地浏览报纸上的内容。

他把报纸还给苏之夏,“苏小姐没有劝解霍先生?”

又是于苏良。

苏之夏说:“我没有那等能力。”

“我以为你们是红颜与蓝颜的关系。”

呵,不知是暗示什么,叫人听得心上不爽。

苏之夏正色,“于先生如果真的想霍朗和骆雪踏再无纠葛,就不会千里迢迢从美国总公司赶来和霍朗签约。更应该在骆氏和霍朗合作之前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拦。”她眯起眼睛,看着阳光下的于苏良,“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于先生一手促成了霍朗和骆雪踏的重逢?”

这样一针见血的指责,并没有撼动于苏良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

“如果是这样,苏小姐打算怎样做?”

奸商,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感谢你。”苏之夏说,“不管重逢带来的是灾难还是幸福,霍朗皆愿意承受。”

于苏良笑了一下,“看来苏小姐很了解霍先生。”

他当真给苏之夏带了马桶圈垫,美少女的图案。苏之夏不想接受,可是摸在手里十分柔软,略一踌躇,于苏良已经离开。

不得不承认,马桶圈垫很好用。苏之夏翻开标签看,咂舌,竟是从意大利订做的,尽是资本家作风。

背后说人不得,苏之夏接到于苏良电话。因是陌生号码,开头十分礼貌,听到于苏良的声音,苏之夏老实不客气,“何事?”

于苏良更加不客气,“苏小姐说感谢我。”

她想起白日里确实有这么回事,没想到他是老狐狸,一字一句挂在心上。

难道要送他礼物?于苏良已经说,“我明天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他把电话挂上,嘟嘟声传出来。苏之夏呆呆,她好像没有说明天晚上同样有空。

4

她不记得医院有可出席约会的衣物,整个身子探进衣柜里翻找。霍朗这几日尽在骆雪踏跟前献殷勤,难得抽出时间探望她。一进门即瞧见苏之夏倒了一地的衣服,骇笑,“原来你住院带了这么多衣服。”

哪里是她带的?全是于苏良狗拿耗子从她家中运过来。

霍君春风满面,苏之夏眉毛一抬,他招来,“骆雪踏对我有意,我们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她邀我去她家吃饭。”

“然后呢?唱夫妻双双把家还?”

霍朗冷笑,“骆雪踏虽是骆氏的执行总监,可是对生意一窍不通。她只当钱是树上生出来的,随时可摘来用。她随口说出的都是骆氏董事会的重要决策,可笑,她竟不知道自己透露了多大的机密。”

苏之夏这才皱眉,“你利用她?”

“她不是假装落魄千金吗?最好的报复,叫她成为真正的落魄千金。”

“你低估了骆氏。”

霍朗又是一笑,“可是阿夏,你别忘了,骆雪踏是骆氏唯一的继承人。”霍朗本以为自己可以报复骆雪踏,谁知却被反她算计,导致公司破产,那是他才知道她失忆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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