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春歸日暖綠柳如煙。然而四月清明,我心中那份無法抹去的痛楚又開始氾濫。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尋找一種忘卻的理由,當親情與悲傷這幾個字放在一起時,想要忘卻,只是一種揪心的無奈。歷經了至親的永失,歷經了撕心裂肺,我知道,一種最揪心的思念會刻骨銘心。

清明,聞着田野裏春天的氣息,看着田地間泛綠的小草,沿着那條早已熟悉的鄉間土路,我來到那塊田地的盡頭。一抔黃土前,那種痛徹心扉的悲傷重新被喚起,一聲“父母親”,淚水便無法抑制。長跪在這傷悲垂淚的斷腸之處,感受着陰與陽之間的遙遠,一份透骨的哀傷和無言的痛悲無邊無際的蔓延着……

四月,一望無際的麥田,絨絨的綠色昭示着勃勃的生機,穿越這濃濃的綠意,在那無限遙遠的地方,父母親!您可安祥?那裏是否一樣的有盎然的春意?是否一樣的有花香和鳥語?您還是那樣高高的身材挺直的腰板兒,帶着我非常熟悉的笑容,點燃一隻香菸,悠然安坐在某個地方?兒想您吶!想看到您的身影和笑容,我長別四十一年的父親!永別十四年的母親!兒真的,好想您……

思念不是可以忘記,而是可以不去觸摸,平日裏,我只能把思念放在記憶的最深處,不驚擾。這段日子想念憂爲濃烈,我迫切地想在夢中見到父母親。因爲清明,因爲這個日子,我以爲,這是一個最最能夠陰與陽相互靈通的時日,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在夢中看到父母親的身影了,不是說魂牽就能夢繞嗎?我的刻求能否真的會換來一個午夜時分的心靈相通?清明之時,我在祈禱着,祈禱我們的夢境相約。

當一份親情只能在夢中相見時,這個距離,用什麼可以丈量?一種傾訴,用什麼可以讓遙遠的父母親知曉:我們兄弟在一段無法丈量的距離,讓一個“想”字變得那麼的無奈,一縷飄渺不定的夢幻,又讓一個“見”字變得如此的奢侈。生活裏我們想念親人了,一張車票就可以把一切圓滿圈定。而此刻,這一地的悲淚能鋪通走向親人的路途嗎?

久遠的懷念化成清明的紙菸飛絮,帶着那縷抹不去揮不盡的哀思,飄過我思念的蒼穹。一縷青煙,一抔黃土,情無依,淚紛飛!掬一捧黃土告訴父親:安息吧!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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