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京城,大昭寺後院的禪房清幽寧靜。

陸若晴穿了一襲綠衣白裙,素面清絕,氣韻出塵,仿似深山裏的空谷幽蘭,襯得她寫字的動作,宛若行雲流水一般優雅。

“桓王、鎮北王。”

“桓王、鎮北王……”

她反反覆覆的寫,一頁紙上,寫來寫去都是兩位尊貴的皇子。

“小姐。”門外的丫頭打起簾子進來,說道:“熱水已經備好了。”

陸若晴淺笑,“好,現在過去。”

說完,她一臉嘲諷的將紙扔進火盆。

炭火瞬間點燃紙片,卻沒有燒乾淨,留下一小截殘片字跡,“桓……”,她便上前,用鐵箸撥弄了一下,“呼!”,全部都灰飛煙滅了。

桓王?陸若晴輕笑,眼裏閃過一絲譏諷寒意。

前世過往,歷歷浮現在目……

桓王天生風流俊美、氣度不凡,更難得的,他還是一名滿腹經綸的才子,加上皇子的尊貴身份,足以傾盡天下少女之心。

而她,不僅容色傾城,亦是京城聞名的第一才女。

大家都認爲他們是天生一對。

於是,她被冊封爲桓王妃。

只可惜……

桓王表面上是一位風流才子,內心最在乎的卻是皇儲大位,而不是女人。

他爲了在奪儲大戰中最終勝利,居然不惜利用她。讓她大婚那天,被醉酒後的鎮北王羞辱,婚前失貞,失去了女子最寶貴的名節。

而鎮北王酒後失德,強佔嫂嫂,此事頓時轟動京城!

皇帝雷霆震怒,當即將鎮北王攆回漠北。

而桓王……,擊敗了鎮北王,其他的皇子弟弟們又太年幼,他便成了太子的最佳人選。

一時之間,桓王可謂志得意滿。

按理說,桓王在奪儲大戰中勝出了,她的利用價值也已經用盡了。

一個失貞不潔王妃,只能去死,才能證明自己是貞潔烈女。

可桓王不讓她去死。

他說,雖然她已經失貞,卻是被迫,讓她千萬不要爲此想不開。即便她不能再做桓王妃,他也願意撥出一座別院,讓她出家做居士,用以安享殘生。

他在人前演盡了癡情,演盡了仁義,騙得她傻傻相信,他是真的捨不得她死。

後來才明白,其實是因爲鎮北王手握重兵三十萬,讓桓王忌憚罷了。

他想要榨乾她最後的一絲價值。

在桓王看來,鎮北王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又是容色傾城,多少應該有點掛念。

而後,她不幸的有了身孕。

桓王更是喪心病狂,要她把鎮北王的孩子生下來,好做人質!她不願意生,桓王就用娘和哥哥的性命逼她,讓她只能從命。

十月懷胎,她在無盡的煎熬中生下了兒子。

這是鎮北王的第一個孩子。

桓王當即送信北方,警告鎮北王,如果還想要兒子活命的話,此生就永遠不回中原!

鎮北王妥協了。

於是,桓王不再需要她,便賜了她一壺鴆酒!

呵呵……

這就是她前世年少無知,愛上桓王的下場。

還好,她又重新活了一輩子,有了手刃仇人的機會!

桓王,毀了她清白的鎮北王,以及所有陷害她的卑鄙小人,全都得下地獄!

陸若晴躺在黃花梨木的大浴桶裏,嗅着氤氳的玫瑰花瓣香氣,深深吸了一口,柔和、舒緩,讓她慢慢的放鬆下來。

她閉上眼睛,享受着這安寧愜意的一刻。

忽然間,窗戶“吱呀”一聲,猛地一股冷風吹了進來,還帶着淡淡的血腥氣味!

陸若晴心下一驚。

“不許出聲!”在她背後,一記低沉的男子嗓音響起。

陸若晴看不到人,也不敢扭頭回去。

因爲她的脖子上貼着一柄冰冷刀鋒,隱隱作疼,隨時會被割斷咽喉!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形下,她甚至顧不上自己沒有穿衣服,被男人看到,姑娘家的清白已經不保了。

----她只想活命。

不能死!死了,就沒有機會報仇了。

陸若晴身體紋絲不動,柔聲道:“你先把刀放下,行嗎?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喊人的,要是有人進來,我的名節毀壞也活不成了。”

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就聽見外面一陣嘈雜,像是有人闖入院子。

陸若晴小聲央求,“這位公子,找你的人已經尋過來了。我並非了不起的人物,你就算拿我做人質,對方也肯定不會買賬的,你還是趕緊逃吧。”

那人一聲譏笑,“未必。你說,等下我把你就這麼給扔出去,應該會亂一陣子吧。”

無恥!禽獸!

陸若晴在心裏暗暗咒罵。

“這個房間還沒有找,趕緊進去搜!”外面的人叫囂道。

“不能搜啊!”丫頭和婆子們在外面大叫。

“我們小姐在裏面沐浴,你們一羣大男人闖了進去,豈不是要毀了小姐的清白,害了她的性命?不能搜啊!”

“是啊,不能進去啊。”

“求求你們……”

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

“砰!”房門被人踹開了。

緊接着,一名年輕俊雅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救命!”屏風後面,陸若晴聲音顫巍巍的,仿若哭泣一般,“嗚嗚……,不要過來!我、我……,我沒有穿衣服,求你們不要過來。”

那年輕男子眉頭微蹙,抬了抬手,阻止身後的侍衛們闖入。

他舉目四周一掃,浴房裏空蕩蕩的,除了旁邊掛衣服的架子,一個放茶水的小几,幾乎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除了那個屏風。

他當即手上利劍一揮,寒光閃過,便將屏風生生的橫着劈掉了一半!

半截屏風後,陸若晴裹着一件繡淺色桃花的裙子,將自己兜頭罩了起來,下半段溼噠噠的漂浮在浴桶裏,渾身抖個不停。

她像是被嚇壞了,顫聲哭道:“求求你們,快出去,出去……”

那年輕男子目光一閃。

他看到了浴桶裏的窈窕少女,衣衫盡溼,曲線玲瓏,當即避嫌移開視線。既然已經看盡了屋裏所有地方,的確沒有藏人,便轉身關門出去。

一副謙謙君子的做派。

侍衛統領走上前,低聲問道,“殿下,裏面沒有找到?”

“嗯。”年輕男子擺擺手,下了臺階,領着侍衛們迅速離開小院。

陸家的下人們都是魂飛魄散。

大丫頭藥香咬咬牙,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喊了一聲,“小姐,你怎麼樣了?”

02

陸若晴尖聲叫道:“走開!都給我滾!”

藥香以爲她是方纔驚嚇過度,情緒不穩定,不敢強行推門進去,免得刺激壞了。

當即吩咐婆子,“快去!找個大夫過來。”

“好。”婆子面色慘白的去了。

屋子裏,浴桶裏的男人緩緩冒頭出來,長長的舒了口氣,“呼……”,剛纔憋在水裏的時間太長,胸悶氣短的慌,現在總算可以自由呼吸了。

陸若晴看着對方。

對方長了一張冷厲清俊的臉龐,五官精緻,輪廓完美,完全無可挑剔。只可惜眼睛太過烏黑深邃,雙眉宛如利劍,透出一抹濃濃的寒涼殺氣!

即便他不說話,亦能讓人不寒而慄。

特別是此刻,對方正在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目光如刀鋒一般刮過。

這讓陸若晴感到很是危險,性命堪憂。

她努力的鎮定心緒,指了指後窗,“你等下從這窗戶翻出去,往前不遠,就是後山下去的小路。”

那人打量着她,勾起嘴角,“方纔裝哭,還裝得挺像那麼回事兒啊。”

語氣裏,透出一抹淡淡的譏諷味道。

陸若晴不明白對方心態。她才救了他一命,難道不應該感謝她嗎?爲何反倒譏諷?難道有人闖進來,她不裝哭,還要笑語盈盈的招呼不成?真是莫名其妙!不過,陸若晴沒打算跟對方理論。

她現在只披了一件衣服遮羞,渾身上下,其實是一絲不掛的。

清白在對方手裏,性命也在對方手裏,當然要識時務者爲俊傑了。

“我也是沒辦法了。”陸若晴放柔聲音,解釋道:“若是不裝得可憐一點兒,而是緊張兮兮的,豈不是叫人發現不對勁兒?若是那人起了疑心,找到了你,我們都是難逃一死。”

他可能被殺死,而她……,名節有損也活不成了。

她好不容易有機會重活一輩子,纔不要死。

----還沒有手刃仇人呢。

浴桶裏,兩人面對面的坐着。

那男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忽地問道:“你都不知道羞嗎?孤男寡女,赤身裸體,就這麼擠在一個浴桶裏,居然如此平靜。”

陸若晴越發覺得對方怪異。

他不是被人追殺嗎?趕緊逃命啊!

爲何一直苦苦跟她糾纏?

心下想不明白,也沒時間去想,於是道:“身體不過是一具皮囊,焉有性命重要?我也算是救了你,不求回報,只求你趕緊走吧。”

“好個一具皮囊!”那男人眼中的厭惡之色更濃,彷彿她不是救命恩人,而是幾輩子的宿命仇人,嘲諷道:“像你這般自輕自賤的女子,真是……,天生賤種!”

陸若晴被罵得噎住了。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他強行闖到浴室裏來,佔了她的便宜,又因爲她的機智而保住性命,居然還罵她天生賤種?是瘋了吧。

不過,好漢不喫眼前虧。

陸若晴忍氣道:“你快走吧。”

那男子眼中帶火的直直盯着她,眼神閃爍,似乎有複雜的情緒流過,厭惡、鄙夷、嘲諷,彷彿隨時要把她給燒成灰燼!

陸若晴心下覺得難以理解,同時深感危險。

原本孤男寡女同處一個浴桶,男人衣服溼透,女人渾身一絲不掛,應該很是曖昧纔對。可是對方眼神厭惡,渾身上下散發着一陣陣寒氣,毫無半分旖旎,反倒氣氛莫名緊張。

難道……,他要殺她滅口?!

陸若晴心口猛地一跳,驚駭不已。

她面上不動聲色,手上卻悄悄打開了寶石戒指的機關,彈出裏面的藥粉,轉瞬無聲無息的溶入了洗澡水裏。

對方身上有傷,這毒……,很快就會浸透他的身體!

待他中毒,便可以要挾他了。

“唧唧……,唧!”後窗外面,傳來幾記鳥兒叫聲。

那男子收回冰涼鋒芒的眼神,當即起身,渾身掛水的跳出了浴桶,弄得一地溼噠噠。

他把窗戶推開一條縫,低語道:“衣服!”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很快有人脫了外套,扔了進來。

那男子動作麻利脫掉衣服。

陸若晴瞧他上身脫得精光,露出一片精壯結實的後背,以及結實的胳膊,上面皆是刀疤縱橫交錯,每一道都是猙獰無比!

這人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受了如此多的刀傷?

陸若晴還來不及多琢磨,就見對方解了腰帶,要脫褲子,趕緊扭頭捂住了眼睛。

身後,那男子一聲輕嘲,“嗤!”

緊接着,“砰!”的一記窗戶搭合輕響,之後便再無動靜了。

陸若晴等了片刻,纔敢回頭。

身後空蕩蕩的,那人已然鬼魅一般的離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方纔的一切只是幻覺。

“小姐?”門外,傳來藥香戰戰兢兢的聲音,“大夫請來了,要不……,讓瞧瞧吧。”

陸若晴忍住起伏的情緒,應道:“我沒事。”

----她不想鬧開。

陸若晴準備把事情壓下來。

“等我一下。”她出了浴桶,用瓢舀了清水沖洗身體。

那些毒,雖然沒有傷口不會浸入,但總歸是毒,還是要洗乾淨才放心的。

陸若晴擦乾身體,穿好衣服,把藥香等人全都叫了進來。

“小姐。”藥香一臉慘白之色,嘴脣微抖,“你……,你沒事吧?”緊接着眼圈兒一紅,就掉下淚來,“方纔那些強人都帶着刀劍,我們……,實在是攔不住啊。”

“求小姐饒恕。”藥香領頭,撲通一聲跪下,其餘人等也跟着跪了下去。

陸若晴心裏冷笑,這些人都是祖母安插過來的眼線,自然不會對她盡忠。反正她重活一世,目的就是報仇,所有害過她的人都得死!

----此刻無須計較。

陸若晴冷冷掃視過去,意味深長的問,“你們是想做拼死護住主子的功臣?還是想做害得小姐清白不保的罪人?都自個兒想好了,選吧。”

“哦……”有人明白過來。

“是是是,都聽小姐吩咐。”

藥香問道:“大夫還在院子裏候着,讓請進來嗎?”

她不想讓人起疑,還是叫大夫進來請了個平安脈。

03

陸若晴看着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彈開機關,裏面的藥粉用得乾乾淨淨。她想着那個對她莫名嘲諷男人,不由勾起嘴角,“呵呵……,滋味不好受啊。”

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享受到噬骨鑽心之痛了。

----這就是她的懲罰。

因爲出了事,大昭寺的香客都陸續下山。陸若晴同樣選擇離開。

回了陸府,陸若晴先去祖母跟前報個平安。

陸府的宅院不算特別大,但是亭臺樓閣、假山花草,卻佈置的格外精緻。

尤其是雲太君晚年養生的居所,到處都是花木蔥蘢的景象,時不時的,還能聽到一聲聲清脆鳥鳴,讓周圍清幽靜謐。

陸若晴抬頭,看着“榮德堂”的金字牌匾,提裙走了進去。

她甜甜笑道:“祖母,孫女給你請安了。”

雲太君已經年近六旬,卻保養得不錯,看着面色紅潤、精神矍鑠,一派富貴人家老封君的氣度。

特別是笑起來得時候,更顯慈祥,“若晴回來了。”

陸若晴點點頭,“大昭寺出了一點事兒,就先下山了。”

“啊?出了什麼事?”雲太君很是擔心的樣子,連聲道:“你沒事吧?快過來,過來,讓祖母仔細瞧瞧。”

“我沒事。”陸若晴柔順乖巧的笑。

“到底怎麼回事?”雲太君拉着她左看右看,一臉擔憂之色。

陸若晴解釋道:“有人丟了東西,就在大昭寺裏滿院子的尋找,鬧得一片人仰馬翻。好在我被家裏下人護着,倒是沒事。因爲覺得不安生,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太君一臉慶幸之色,與衆人說道:“你們都曉得,若晴可是我的心頭肉,要是她有個差池,我這也是活不下去了。”

下人們紛紛道:“是啊,是啊,老太太最疼大小姐了。”

陸若晴心下一聲嗤笑。

疼愛?

祖母人前人後說疼愛她,平時還會經常賞賜她一些小東西,做足了偏心的姿態。讓大家都以爲,她是祖母的掌中寶、眼中珠,自然就不會懷疑祖母會害她了。

呵呵,演戲演全套啊。

前世裏,桓王陷害她失貞,毀了鎮北王,又不想用桓王府的人下手,免得惹人懷疑。

於是,他就找到祖母聯合起來。

大婚之日,藥香在她的茶裏下了迷藥,她人事不知,醒來便是衣衫不整被人圍觀,已經被鎮北王玷污了。

而鎮北王,則怒氣衝衝的推門出去。

她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失了貞潔!

桓王爲了表演不知情,假裝聞訊趕來,和鎮北王在院子裏狠狠打了一架!最後竟被鎮北王的所傷,掛了彩,一副憤怒之極的樣子。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桓王是在演戲。

只知道藥香跳井死了,死無對證,她再也沒辦法說清楚了。心中又覺得愧對桓王,活下去也沒有意思,便找了一根繩子想要上吊,卻被桓王攔下。

他說,“若晴,你千萬不要去死,我要你活着。”

----她還傻乎乎感動。

直到她得知自己懷孕,不肯留下鎮北王的孩子,桓王幾番勸說不成,纔跟她翻臉,“這個孩子必須生下!否則,就用你娘和你哥哥的性命陪葬!”

這一切,都離不開祖母爲虎作倀!

陸若晴緊緊的掐緊了掌心,生疼生疼的,面上卻微笑不語。

“來人。”雲太君叫了管事媽媽,吩咐道:“去,開庫房!把那支三百年老參拿出來,給若晴燉了湯補一補,養養元氣。”

陸若晴沒有拒絕。

她雖然厭惡祖母,但人蔘是好東西,拿回去給娘補補身子也不錯。

因此靦腆一笑,甜甜道:“多謝祖母,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雲太君原本以爲她會拒絕,沒想到竟然應下了,不免有些心疼。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總不好收回。因此,只能在人前表演慈愛的樣子,強笑道:“祖母不疼你,還能疼誰?盡說傻話了。”

陸若晴乖巧道:“祖母疼我,我也會好好孝順祖母的。”

陸若晴不願意多加逗留,得了人蔘,又陪着雲太君說了幾句閒話,便告退出去。

走出榮德堂,剛穿過垂花門,就遇到了庶出的妹妹陸箏兒。

“姐姐怎麼回來了?”陸箏兒打量着她,一臉詫異之色,“不是說,姐姐要去大昭寺爲娘祈福七天,後天纔回來嗎?”

陸若晴淡淡道:“有點事,所以就先回來了。”

“什麼事?”陸箏兒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目光閃爍不定。

“有人來大昭寺搗亂,不安生,便下山了。”

“啊呀?”陸箏兒一臉驚訝的樣子,表情誇張,“那姐姐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嚇到?”

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

那眼神太過活絡了。

陸若晴看在眼裏輕笑,“我沒事,這不好好的嘛。”

“哦。”陸箏兒眼裏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不過很快的,又浮起假模假樣的笑容,“姐姐沒事就好,要是姐姐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就叫人擔心了。”

“你會擔心我嗎?”陸若晴淺笑盈盈,彷彿明麗流芳的春光一般耀眼。

“我……”陸箏兒目光微斂,臉上笑容有些僵硬,“姐姐這話是怎麼說的?你我手足,姐姐若是有事,我當然會擔心了。”

陸若晴心下輕嘲。

----是擔心她怎麼還不出事吧。

不過陸箏兒這樣的小角色,她還不看在眼裏,更懶得計較陸箏兒那點心思。因此沒有多說,便含笑不語領着下人走了。

猖狂!陸箏兒在背後咬了咬脣,眼裏閃過冷芒。

姐姐不僅嫡出,而且容色傾城,才情無雙,樣樣都比她好!不論她怎麼努力,在姐姐面前都是綠葉襯紅花,永遠黯淡失色。

嫉妒,就像蟲子一樣啃噬着她的心。

陸箏兒暗暗咬牙。

那去大昭寺搗亂的人,怎麼就不把姐姐抓走呢?就算帶不走人,也該摸她兩把,扯爛衣服,讓姐姐的名節也毀了啊。

名節?啊,對了。

陸箏兒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不管姐姐有沒有受辱,只要受辱的流言蜚語傳開,那還說得清楚嗎?

三人說虎,便是虎。

陸箏兒當即回房,私下交待心腹丫頭嬌蕊,“你拿銀子買點好喫的零嘴兒,再找幾個嘴碎的丫頭嘮嗑,告訴她們,姐姐去大昭寺遇到手腳不安分的人了。”

嬌蕊遲疑,“這……,不好吧?”

陸箏兒惱怒道:“我是主子?還你是主子?!”

嬌蕊嚇得趕忙低頭,“是,這就去辦。”

“快去!”陸箏兒揮揮手,心中暗自一番得意。

姐姐嫡出、美貌、有才情,又能如何?只要名節敗壞,這些光環一樣救不了她!越是美貌,越是有才情,反而更容易被人非議呢。

一個姑娘家只要名聲壞了,就等於全毀了。

----今後再也無法翻身!

未完待續...

點擊“閱讀原文”閱讀後續精彩情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