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月以爲,她和紀彥靖的意外事件,不過是擦了槍走了火。可接下來發生的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徹底刷新了她的三觀。

第二天的一大早,擾人清夢的電話鈴聲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是公安局打來的電話,慕父挪用公款給繼母購買金飾,被抓的當天夜裏突發心臟病,如今被送進了醫院ICU,命懸一線且不說,關鍵這通電話是來催款的,醫院急救大筆醫療費,以及接下來的手術費,要求慕傾月一天之內湊齊。

意外的消息刺激着慕傾月本就緊繃的神經,她大腦一片空白,蒼白的小臉血色全無。

急匆匆趕到醫院,看着戴着手銬躺在病牀上的慕父,她身子有些站不穩,癱軟的坐到了看護椅上。

“醫生,能不能先救救我父親,錢我會想辦法湊齊的。”

主治醫生一臉爲難的表情:“你父親的手術必定會消耗大量的血漿,你賬上沒錢,血庫不會給調血,所以……”

離開醫院,慕傾月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繁華的都市,喧囂的街道,滿心絕望。

無路可走,她咬了咬牙關,打了出租前往帝皇集團。

這是結婚以來,她第一次以紀彥靖妻子的身份出現在帝皇。來不及欣賞男人底下龐大的商業帝國,她快速的坐電梯前往十八樓總裁辦。

只是,等她敲門進入時,駭然的發現,何雅竟然也在。

輪椅上,她精緻的臉蛋掛着甜甜的笑容,對於慕傾月的到來,沒有丁點的尷尬,反而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既然姐姐來了,那我先回去了,醫生說我的傷勢剛轉好,不能久站。”

她的話婉轉低柔,卻有意無意的提起了腿上的傷。

下一刻,紀彥靖目光涼涼地瞥嚮慕傾月:“你來做什麼?”

“紀彥靖,爸爸突發心臟病被送進了醫院,我走投無路纔來找你,求求你幫幫我。”慕傾月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攥緊了紀彥靖的衣角。

她放低了姿態,小臉蒼白的祈求着,希望這男人良心未泯,能在這個人命關天的節骨眼上幫她一把。

“慕傾月,昨天上你一下,今天就來要錢,你可真廉價。”男人譏嘲的聲音帶着諷刺吹散在冷風中,她打了個寒顫,如一盆涼水灌頂。

“紀彥靖,你想怎麼折磨我都行,拜託你不要見死不救。”慕傾月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哪怕當日被冤關進了看守所,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依舊是昂着頭,絲毫不退讓。

紀彥靖坐在真皮沙發椅上,修長的腿愜意的交疊着,手指叩着大班桌,發出‘咚咚’的聲響。

緘默了許久,男人慢條斯理的開口:“做個交易如何?我給你錢救慕震林的命,你替我生個孩子。而且,孩子出生之後,我們離婚,你滾去美國永遠不準再回來。”

慕傾月如若雷擊,發愣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想從他臉上找尋一絲玩笑的表情,可事實是,紀彥靖很認真的在和她談一樁生意。

“爲什麼?”慕傾月不懂,他那麼恨她,爲什麼會願意接受她生的孩子。

“何雅生不了孩子,而我需要一個繼承人。既然你如今是紀太太,這個孩子你來生名正言順。”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不帶任何情緒,看向慕傾月更是清冷無比。

慕傾月眸光都快要噴火了,從不曾想過,她曾經愛過的男人竟然卑鄙至此,在這種時候逼她就範。

“好,我答應你!”幾乎是咬着牙,慕傾月吐出了那幾個字。

上有計策,下有對策,先答應下來,只要她懷不上,紀彥靖奈何不了她。

拿着被施捨的二十萬,慕傾月直奔醫院,繳費之後,和主治醫生細談了手術時間,然後煎熬的等待着。

好在是,慕父的手術很順利,兩天後就轉入了普通病房,不過出院的時候被警察局的人帶進了看守所。

挪用公款的罪名慕父認了,也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得知這個消息,慕傾月難過了好幾天,更是恨透了她那個愛慕虛榮的繼母。

另一方面,在紀彥靖打算和慕傾月生一個孩子開始,他便搬回了南山別墅。

慕傾月很意外,視她如毒瘤紀彥靖竟然爲了一個孩子犧牲至此,連和最厭惡的女人同處一室都忍耐了。

估計男人心底壓着火氣,每天晚上碰她,從不會耐心的引導她適應,更不會有。而他的狠厲,讓慕傾月喫盡了苦頭,甚至都懼怕起了夜晚的到來。

以至於在後來,慕傾月既期望孩子的到來,又害怕自己不幸中招了。

不過,慕傾月這邊日子不好受,何雅更是度日如年。

女人都是敏感的,紀彥靖的細微變化,讓她成日的活在恐慌中,生怕如今的一切變成了鏡花水月!看着鏡子里美豔的小臉,何雅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

一個星期後的某天早晨,慕傾月難得的休假,本想睡個懶覺,卻被怒火騰騰的男人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迷迷糊糊,她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紀彥靖突然一個巴掌狠戾的扇到了她嬌嫩的臉上。

慕傾月被打蒙了,睡意頓時飛了,捂着半邊刺痛的臉,瞪着他。

“逼得我動手的女人,你是第一個。”

屋內沒有開燈,暗沉的光線下,男人那張暴怒的幾乎扭曲的臉近在咫尺。臉頰上的疼痛讓慕傾月清醒了幾分,她擦拭掉嘴角溢出的血跡,目光平靜的注視着紀彥靖:“大清早的,你發什麼瘋。”

她瞧見過許多次,紀彥靖瘋狂的模樣,甚至想要殺了她的模樣,就如此刻,嗜血的眸光中帶着毀天滅地的狠意。

能逼的男人如此,這世上大概只有一個人了吧……何雅!

“我沒想到,你會如此無所不用其極,讓人綁架小雅,玷污她,慕傾月,你信不信我掐死你這賤人。”

話落,男人伸出那雙手,掐緊了她的喉。窒息的感覺讓慕傾月一陣眼暈,她掙扎着,冰涼的玉手掰着男人大掌。死亡的既視感瞬間襲來,有那麼一瞬間,她瞧見了死神對着她揮舞着黑暗的鐮刀!

缺氧,窒息,胸悶,女人漸漸地放棄了抵抗,視線漸漸地模糊了,男人那張妖魅的俊顏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書名《與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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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心中,那男子卻是爲姜嵐玥替一個凡人出頭非常不滿,像他們這樣的存在,哪一個會在乎一個凡人的死活,在他們平時,實力稍微低一點的修士,他們都不會正眼瞧一下。

“表妹,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那男子見姜嵐玥還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故而轉移話題,催促道。

“我先將他的傷弄好。”姜嵐玥說着,就向蕭凌宇吹了一口五彩光輝,然後柔聲說道,“我真的該走了,如果有緣,我們神界再見。”

“嗯,神界見,拜拜。”那股子五彩光輝入體後,蕭凌宇立即覺得全身狀態大好,聽到姜嵐玥再次告別,他也沒有挽留,揮手說道。

姜嵐玥知道“拜拜”的意思,她也衝蕭凌宇說了句拜拜,然後就縱身飛向了那個黑洞。

“拜拜?”那男子有點狐疑,但也沒有多想,姜嵐玥能這麼爽快答應和他一起回家,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就你這麼一位凡人,也敢打我表妹的主意,真是可笑之極!”

當姜嵐玥幾人都進了黑洞後,蕭凌宇的耳邊響起了那男子的鄙夷話語。

蕭凌宇本來想回一句,可那黑洞已經只剩下了一道很狹小的縫隙,他從那縫隙裏看到了姜嵐玥美眸含淚,心頭也不由得一陣失落,話語自然也沒能說出來。

然而就在那縫隙也就要消失的時候,卻是從其中飛出了一道銀『色』光輝。

那道銀『色』光輝速度極快,眨眼間就擊中了蕭凌宇,可蕭凌宇的身上卻是立即就綻放出了五彩光輝,將那銀光擋在了外面。

砰的一聲炸響後,蕭凌宇的身子再次和冰冷的石壁有了一次親密接觸。

在空間通道之中,姜嵐玥憤怒地對自己表哥質問道:“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是我的朋友,你竟然還在空間門戶消失的之前攻擊他?虧得你還是一位神君級高手,竟然會接連偷襲一位凡人,你還要臉不?”

“既然他是一介凡人,那麼小姐就不該就在他身上留下一團精元,如果姨夫大人知道此事,肯定不會高興的。”那男子怡然不懼地回道。

清晨,修真界的飛羽大陸,荒古森林深處的某條小溪邊上。

蕭凌宇被一層灰濛濛的光輝包裹着,他呼吸沉穩,表情寧靜,來自於天地之間的莫名能量,緩緩滲入他的身體之中,而他的皮膚上則是有不少散發着臭味兒的灰黑污漬。

那些污漬是他修煉九轉混沌訣入門築基功法所排出身體的,也是他身體裏的雜質,將這些雜質排出來,可以讓他更好地修煉,讓他的身體更好容納混沌能量。

讓人驚訝的是,此時正有一條躺在他的身邊,用尾巴圍成一個圈,而蕭凌宇就在那肉圈之中。

呼!!

蕭凌宇緩緩收功,長長地吁了一口濁氣,並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一個月了,雖然還沒有走出這片荒古森林,但卻完成了混沌築基。”

蕭凌宇喃喃一句後,縱身一躍,跳進了旁邊的小溪裏,讓溪水將自己身上的污漬沖刷乾淨。

清晨的溪水,冰涼透骨,如果蕭凌宇不是完成了築基期的修煉,以肉體凡胎根本不能在溪水中堅持太久,可他此時只需要稍稍運轉功力,就能無視水的冰涼。

他在水中沒有出來,而是靜靜思量了一番。

得到了《九轉混沌訣》的功法傳承,讓他擁有了搏一搏的底氣和資本,讓他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修煉優勢,可他的資質卻比一般修士差了很多,而且作爲這一脈的傳人,他並不是只享受這部曠世奇功所帶來的好處,還要承擔一定的義務,比如那件他們這一脈從來沒有人能夠完成的奪回混沌譜的任務。

“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天上不會掉餡餅,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這些地球上的道理,在修真界也是同樣適用呀!”

蕭凌宇苦笑了一下,便是從水中騰躍出來,一直拔升到了十多米高才停下。

他望了望遠處,這片荒古森林依舊是無邊無際,前方除了有高山阻隔,其他的都是蒼莽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仿若一片波濤洶湧的綠『色』海洋。

看來想要走出去,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嘶嘶……

蕭凌宇落下來後,這條分神期並擁有蒼龍血脈的大蛇,用腦袋蹭了他兩下,顯得十分乖巧。

“呵呵,不用了,師傅說有些事情要靠自己去解決,能不借用外力就不要借用,如果我連這片荒古森林都走不出去,何談闖『蕩』各界?這就當是我踏入修煉之途的第一次歷練吧!”蕭凌宇拍了拍大蛇那光滑卻非常堅硬的蛇頭,自信地笑道。

大蛇低低地嗚了兩聲,沒有堅持要去幫忙。

“走吧,我們繼續前進,鼻子靈點,給我抓只野兔。”蕭凌宇邊說,邊邁步而去。

大蛇緊緊跟在蕭凌宇身後,就像是做賊一般,不斷用眼睛瞄着四周。

這條大蛇已經認了蕭凌宇爲主,當然,這並不是大蛇自願的,而是蕭凌宇的那位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師傅,以混沌精氣壓制大蛇,強行使之認主。

認主之後,大蛇就和蕭凌宇休慼相關,心神相連,它不敢對蕭凌宇有絲毫違逆,更不敢攻擊蕭凌宇,也不敢讓蕭凌宇死掉,不然的話,它也沒有好下場。

本來以蕭凌宇的實力,如何也控制不了分神期的大蛇,可那個認主的手段,卻是以混沌精氣透入大蛇的靈魂,大蛇根本無法將之強行攝出,而且整個修真界也沒有誰有那樣的本事。

白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蕭凌宇架起了篝火,將大蛇撲捉來的肥野兔剝了皮,掏了內臟,架在火上燒烤。

通過一個多月的練習,雖然沒有調味料,蕭凌宇烤出來的野味,也已經勉強可以下腹充飢,而且香氣盈盈。

大蛇也很嘴饞,不過一隻野兔全部給它也不夠它塞牙縫,而且它也更喜歡喫生的,喫一些有不錯修爲的妖獸,所以這野兔就只是蕭凌宇獨享。

蕭凌宇剛剛喫了幾口,大蛇那原本躺在地面上的蛇頭,忽然揚了起來。

蕭凌宇知道,應該是有妖獸或猛獸聞香而來。

大蛇停了片刻後,似乎鎖定了目標,直接撲殺了過去。

蕭凌宇也沒有攔阻,大蛇一直負責自己的安全,沒有這條大蛇,自己根本無法安全走出這片荒古森林。

他也沒有太在意,這條大蛇的修爲雖然不是荒古森林裏最爲強大的存在,不過也不是一般妖獸可以對付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他見識過太多生猛無比的妖獸被大蛇生吞或撕裂,一開始他還有點緊張,不過久了也就習慣了。

可這次卻有點意外,等他喫飽後,也沒有見到大蛇回來,倒是聽到大蛇在不斷髮出怒吼,還在看到那邊有光華閃耀的同時,不斷聽到炸響傳來。

蕭凌宇有點擔心大蛇的安危,雖然自己修爲也不咋樣,他還是硬着頭皮悄悄『摸』了過去。

不多時後,蕭凌宇就再也無法前進了,因爲前面不斷有一股股勁風襲來,以他如今的修爲根本無法承受,只能在遠處等着。

不過他能夠看到,在半空之中,有幾道身影正在飛舞,而且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光輝不斷飛『射』長空,而他的大蛇此時也在半空中,不斷扭動身子橫掃四面八方,同時還不斷張口噴出一道道青紫『色』的水箭與那些璀璨流光撞擊在一起。

戰鬥應該是非常激烈的,蕭凌宇的目力有了長足進步,他能夠看到,此時是大蛇佔着絕對的上風,所以也就沒有太過擔心。

只是和大蛇拼殺的那些人影,怎麼看都讓蕭凌宇覺得,那都是人類修士,而且都已經有了不錯的修爲和身手。

又一盞茶時間過去,戰鬥終於停歇,對方几人裏也有一人被大蛇的水箭『射』穿身體而墜落當空,其他人則是紛紛逃逸而去。

大蛇因爲要照顧蕭凌宇,所以沒有去追殺,而是從當空落下,到了蕭凌宇的身邊,不斷地輕吼着,似乎在向蕭凌宇邀功請賞。

蕭凌宇也沒有理會大蛇,而是向剛纔那位墜落當空的修士的位置走了過去。

那位修士是一位看着只有二十歲樣子的年輕男人,此時疲軟地倒在地上,一副毫無聲息的樣子。

大蛇嗅了嗅,似乎發現那年輕男人還沒有死透,張口就又咬了過去。

“停!”蕭凌宇連忙制止。

大蛇的利齒在距離那男人的身體只有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來,有點不解地轉頭望了望蕭凌宇。

“我們和他無冤無仇,還是不要輕易取人家『性』命爲好。”蕭凌宇對大蛇說道。

大蛇低低地嗚了兩聲,就乖巧地爬到了蕭凌宇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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