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明是在一片不見一物的混沌之中,我卻分明看到那位年輕男子的眼眸亮了一亮,“我先去修羅殿一趟,麻煩你給那陰司老兒帶句話,此女陽壽未盡而枉死,現在只是一遊魂,望陰司替她尋個好差事,免得做只被人欺負的笨鬼。萬萬沒料到,有人居然在我腦袋上敲了三個鐵核桃,“你這女娃,好不懂事,卿公千而萬把年才尋見個命格相合的肉身,好容易走出這錚錚地獄,去那人間遊玩遊玩,誰知還沒瞧見卯日星君的帽子沿兒,就被你這斯活活砸成了稀巴爛,還不趕緊向卿公請罪。

小說:家族裏女性都活不過25歲,我生日時一老頭告訴我唯一逃生方法

1

我死了。

我現在作爲一隻鬼,漂浮在自己的靈堂上空,徒手撕開一袋鳳爪,一邊啃一邊觀察來參加葬禮的人們。

大家身着五顏六色的晚禮服,吹着口哨唱着歌地來給我上香,一個個喜形於色,在我碩大無比的遺像面前,他們甚至開了一桌子香檳,手拉手地跳起脫衣舞來。特別是我的男朋友大江,顯得尤其興奮,跳到盡興時,居然把衣服給脫得只剩下一條紅褲衩。

我惡狠狠吐出一塊雞骨頭,“沒良心的白眼狼,我死了你們就這麼開心麼?”無奈動靜有點大,骨頭渣子飛落到一個熊孩子的腦門兒上,他嗚啦啦一聲大哭起來,指着我漂浮的方向衝他媽大喊,“大姐姐向我吐口水!”

大家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來,嚇得我趕緊遁了身,躲進天花板上的吊燈眼兒裏不敢大出一口氣。幸好寶寶溜得快,白無常老頭兒怎麼辦事的,他不是說我現在已經脫離了肉身的束縛,正式擁有鬼族技能麼,隱個身還能被小屁孩識破,業務知識這麼不過硬。

我躺在吊燈上啃完了雞爪,下面的脫衣舞聚會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大家越跳越嗨,就連我那面容哀愁的老爹,淌眼抹淚兒的老孃都坐在一旁觀戰,確確是默認了這羣魔亂舞的怪相。我心裏越想越不得勁兒,我張七月活着的時候得人品多差,死了纔會這樣的大快人心,羣起激昂吶。

說起我的死因,還真是有點難以啓齒,畢竟失足摔死真不是件光榮的事,不算光榮也就罷了,倒黴的是因我的死還扯出一件天大的人命案子。

三天前,我在人民醫院的23層頂樓上曬太陽,看樓下馬路上的螻蟻們來來往往,順帶思考一下我這慘不忍睹的人生,心裏酸楚楚一片荒涼。

我一直不相信祖輩流傳下來的那個神祕傳說,我們張家歷代的所有女娃,都逃不過25歲之前橫死的厄運。

雖然從小到大,我目睹着二姑姑被車撞死,不久大姑姑23歲時難產而死,一屍兩命,小姑姑在24歲時在工廠被火燒死,同樣24歲的大堂姐遭親夫謀殺分屍,最後一個姐姐高考失利服毒自殺,她死的那天才剛滿17歲。張家親族的每一個女子,都沒逃過這個厄運。

作爲張家僅剩的唯一女娃,我始終不相信這真的是宿命,我認爲自己該是個例外的幸運星。

我們這一代子孫,兩位嫡親叔伯還有男丁承歡膝下,而老爹卻只有我這一個女娃,因此我一直在家人的各種保護下長大。就在一個月前,老孃還逼着我做了個全身檢,沒想到就一個月的時間,腦袋裏就莫名長出了瘤子來,還是個惡性的。

23樓上涼風兮兮,我看着那天邊飄浮的雲彩,兩行清淚嗖嗖地落下來,一想到腦袋裏的瘤子會越長越大,大瘤子破壞神經,到時候我會變得癡癡傻傻,記憶盡失,手腳癱瘓,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

想到自己會這副模樣死去,我就狠心往陽臺邊上踱了一踱,腳下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高矮間錯的高樓大廈。我閉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是一隻鳥,只要鼓足勇氣從這裏俯衝下去,我將會永遠擺脫眼前的一切病痛和煩惱……

天知道我張七月生來膽小如鼠慣了,怎麼可能去自殺,就算想自殺,我也肯定選擇安樂死啊,跳樓這種死法簡直不能再變態了。

其實人家只想爬上頂樓散散心,再則作死擺了一下鳥飛狀而已,不料周遭剛剛還璀璨明亮的天色,頃刻間被蔓起的濃濃黑霧包裹了,一陣陰風陡然襲來,我站在天台邊上的雙腳,像被什麼東西惡意地扯了下去。

啊啊啊……老孃的《愛情公寓5》還沒看完啊……

不過奇怪的是,人民醫院樓下的水泥地,沒我想象的那麼硬……

2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睜開眼時,周圍還是漫漫的黑色,但身體卻沒像我預料的那樣四分五裂。可是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一隻充盈的氣球,感受不到任何重力存在,也不知身在何處,只覺得周遭是一片霧氣濛濛的黑暗,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等我的眼睛完全適應,才見腳下是條若隱若現的小道,朝前方無限延伸而去,混沌中又看不真切,似乎下一步即是萬丈深淵,也似乎是靜待着獵物的血盆大口。

“你終於醒了?”

一個冰冷的男聲突然從黑暗裏傳出來,像一支騰空而來的利箭,帶着冷冽而鋒利的箭頭,突然戳進心臟,我下意識發出一聲嘶裂的大叫。

“閉嘴!”

眼前忽地略過一抹白影,我甚至沒來及將那兩字聽在耳中,一個涼冰冰的東西突然捂上我的嘴。

我失了魂,只覺得心臟堵到了嗓子眼兒上,幾乎馬上就要爆裂出來,雙腿灌了鉛似的不能動彈,周圍寂靜了良久,貼近我耳畔的黑暗裏,才幽幽地又傳來一聲:“膽子小成這樣,如何在鬼界混?”

我穩住散亂的心神,才微微感覺到,捂着我嘴巴的那個東西,雖然冰冷似鐵,但卻是一隻觸覺光滑而柔軟的大手。

“做人的資質差也就罷了,做鬼都比別人慢一步。”

那隻大手突然鬆開,我被它掠起的陰風帶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是誰?”

一襲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石階前,我不可思議地狠狠揉了把眼睛,這這這……居然是一位電視劇裏纔會出現的古裝少年郎。

此人一身白衣白袍,玉冠束髮,正特特盯着我瞧的那雙眸子在劍眉之下,如同兩點璀璨星光。我望着眼前這翩翩少年郎吞了口唾沫星子,確確是忘了剛剛的恐懼和緊張。

“我是誰?我就是被你活活砸死的那倒黴催吶!”

那人抬腳下階,如雕刻一般的帥臉離我越來越近,“媽呀……鬼才不要命,要命的是長着一張帥臉的鬼好嘛!”

好在我花癡的神經及時剎車,眼瞅着那傢伙就要撲過來,我下意識抬手護住腦袋。

“卿公且慢……”

正當嚇得我閉眼之際,茫茫黑暗裏又傳來一個悠長而詭異的男音,聽那傳音的方向,似乎是衝我眼前這位白衣男子而來的。

“砰!砰!砰……”

萬萬沒料到,有人居然在我腦袋上敲了三個鐵核桃,“你這女娃,好不懂事,卿公千而萬把年才尋見個命格相合的肉身,好容易走出這錚錚地獄,去那人間遊玩遊玩,誰知還沒瞧見卯日星君的帽子沿兒,就被你這斯活活砸成了稀巴爛,還不趕緊向卿公請罪!”

我抱着腦袋睜開眼,又一個白衣白袍子的人赫然立在我面前,只不過這回是個白鬍子白頭髮白臉的老爺爺,除了那粉底似乎擦得有點厚之外,看上去挺慈眉善目的,活脫脫一個漂白版的周伯通,還一個勁兒地衝着我噘嘴擠眼睛。

“我……”

“我什麼我!還不快去!”

“別爲難人家了,怕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死了……”那白衣男子一揮衣袖,竟又回到原來的石階之上,“只是此女壽數未盡,這次枉死算是被我所累。”

“卿公此言……莫非是有人刻意安排這次意外,意圖阻止你重返人間?”

那古裝男子沒有搭話,只是抬頭凝望着頭頂的浩浩夜空,長嘆了一口氣道:“千萬年的煎熬,連我自己都放下了,卻還有人念念不忘。”

那白衣老頭一甩長鬍子,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實不相瞞,小仙剛從地聽鏡而來,發現這小姑娘從天台落下,砸中卿公之時,東南方太晨星突然移動宮位,這星象確實顯示您大劫在即,但同時又是千年難得的轉機之象。

“所謂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雖然卿公此前找到了命宿相合之身,卻也只能是暫時的容器而已,此次被砸成了稀爛,不管是天意還是人爲,讓你與這個同樣體質特殊的小姑娘相遇,這無疑是一個能助你逃脫無間地獄的轉機,”

“她?”那白衣男子輕飄飄地瞥我一眼,嘲諷之意溢於言表,“除了智商特殊的低,聲音特殊的大,我還真沒發現有什麼其他特殊的地方。”

“這個……”那慈眉善目的老頭子略微蹙了蹙眉,“別看這女娃娃資質不佳,但她祖上卻和神祕莫測的萬靈典當鋪頗有淵源,卿公一直在尋找的身世之謎,恰好也與那萬靈典當鋪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明明是在一片不見一物的混沌之中,我卻分明看到那位年輕男子的眼眸亮了一亮,“我先去修羅殿一趟,麻煩你給那陰司老兒帶句話,此女陽壽未盡而枉死,現在只是一遊魂,望陰司替她尋個好差事,免得做只被人欺負的笨鬼。”

3

“喂……”我一個字還沒吐喉嚨,面前已沒了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只聽得耳側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暢暢嘆出一口氣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位白鬍子老頭兒一屁股盤坐在地上,正揪着我的純棉壽衣直擦汗:“嚇死老頭子我了,幸好那尊老祖宗沒發飆!”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爲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裏?那人剛剛說我枉死,那我……我現在是已經死了麼?”

“對,你死了。”老頭兒抬頭衝我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從袍子裏扯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小老兒百無常,現在呢負責接待你這隻作死的笨鬼。”

說着他又掏出個平板電腦樣的東西劃拉了兩下,“張七月,生於辛偉年七月初七,卒於辛亥年七月初七,剛好生日,你雖然是枉死,但陽壽也僅剩三個月零三天了,哎……早死晚死都得死喔,照樣活不過25歲。”

“難道我們張家世代關於女子橫死的傳說一直都是真的?”

“不然咧!”

我猛地縱身撲過去一把掐住白無常老頭的粗脖子,不由得怒從心中起,“我們老張家的祖宗到底犯了什麼罪,才讓世代的女丁遭受橫死之罪啊!啊啊啊!你們這些喫公糧做神仙的,不是天天都喊着憐憫衆生的麼!我們張家的女子難道不是衆生一員啊!啊啊啊!”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就是個勾魂兒的,哪知道這些高級祕幸吶……”

“你乾脆說自己是臨時工得了啊!鬼都不信你!”

“放……放手……我說還不行嘛!”白無常捂着脖子一陣猛咳嗽,“其實呢,你們張家歷代的女子遭受橫死,都歷經了好幾代了,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無奈啊……”

“少廢話,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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