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再度發現唐代城牆

寬約9米至12米的唐代城牆牆體

成都再度發現唐代城牆成都再度發現唐代城牆

唐代城牆外磚鋪的“散水”,右側爲唐城牆外的包磚,左側爲清代城牆遺址。

公元876年,唐代劍南西川節度使高駢修築羅城,基本奠定了從唐至明清時期成都城市的範圍和格局。史料記載“週二十五里”的成都羅城,究竟分佈於何處?

5月20日,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對外宣佈,繼同仁路、天仙橋南街等地之外,在成都的西北角通錦橋附近,再度發現了唐代城牆。結合多年來的考古發現,已經可以勾勒出唐代成都城的範圍和格局。

據介紹,此處唐代城牆遺存,將在未來得到原地保護。

170米唐城牆再現於通錦橋

2018年10月,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在對通錦橋的一處基建項目進行考古發掘時,發現了這處唐代古城牆遺址。記者在現場看到,這片城牆殘長約170米左右,寬度從八九米到十二米不等。整個城牆牆體爲夯土築成,外砌包磚。夯土殘高約1.6米,透過考古隊的標計,可以看到夯土多達20層。在城牆外側包磚之下,還用磚石鋪地做成了大約1米寬的“散水”。“散水”鋪法規整,分斜鋪、平鋪兩種構建方式,外側以丁磚固定。考古隊通錦橋路城牆遺址現場負責人江滔介紹,“散水”的功能就是避免城牆上的雨水流下來沖刷城牆基腳,以起到保護作用。

站在唐代的城牆夯土之上,可以看到城牆被分爲了西、中、東三段。中段因爲現代房屋的修建已基本損毀,唯有西段保存最爲完好。透過城牆的剖面,可以看到城牆修築是先挖基槽,槽內築一層夯土,再鋪卵石和泥土層層夯築。城牆兩側的小基槽,就用於堆砌城牆包磚。在唐代城牆之外,還可以看到清代城牆巨大的壓腳石。它由三合土上再壘砌紅砂石條鋪成,可見唐代以後,成都的城牆基本上就是在唐代城牆的基礎上修建的。

有意思的是,這片城牆行至成都西北角時,從南北向轉爲了東西向,整體呈現出向城內收縮之態,這在歷史上還因此有一個美麗的傳說。江滔透露,高駢修築羅城時,有茂縣龍池神女託夢,希望他不要用城牆將此處飲馬河邊的龍女祠包圍起來。否則,她就不能來回自如地回到她的家鄉。爲此,高駢特地將城牆在此內縮,將龍女祠留在了羅城之外。當然,高駢讓城牆在此收縮,託夢說也許只是其中一種,更多因素也許只是根據飲馬河的走向修築,最終將飲馬河巧妙變爲羅城護城河而已。

唐城牆背後有一段軍防史

唐代成都商業繁華,尤其安史之亂以後開始有“揚一益二”之稱。然而這段揭露出來的唐代城牆,卻有不少漢代及六朝時期的花紋磚,這又是何故呢?江滔透露,唐代羅城雖然從此奠定了成都的城市格局,但羅城的修築時間其實非常短暫。工期緊、材料短缺,歷代墓葬及古建中的花紋磚石,也不得不被“有效利用”。

原來,唐代四川因爲靠近西南邊陲之故,在唐中期以後就經常受到南詔國的侵襲。南詔每次入侵,成都周邊居民便擁入成都避難,成都城不大且無完善外郭的弊病就顯露出來。

公元875年,高駢被任命爲節度使,次年便上書皇帝,請求重修成都城池。史料記載,唐代羅城的修築只花了96天,周長25裏,城牆外表第一次使用磚砌,城牆上還修建了用於守城的城樓、庫房、通道,城牆頂部外面修女兒牆等,從此防禦能力大增。在修建的過程中,高駢“悉召縣令賦役”等,而且他還制定了嚴格的制度,“吏受百錢以上皆死”。此外,築城所需要的磚石,除了歷代的墓磚和唐磚,通錦橋附近的佛教寶剎淨衆寺(明代更名爲“萬佛寺”)的塔磚,也被拆來用於築城。

原地保護展示“成都記憶”

江滔介紹,唐代羅城的修建,堪稱成都城市發展史上的大事。在秦滅巴蜀以後,張儀於公元前310年在成都先後修築大城和少城,但東晉桓溫滅成漢政權,拆毀了少城。隋朝蜀王楊秀在原少城的基礎上增築了南、西二隅。但是到了唐代,楊秀所築新城逐漸毀圮,只剩下了子城。因此高駢出任節度使時,首要任務就是修築城池外郭羅城。爲讓城池有護城河,他還改道郫江爲清遠江,在羅城西面利用原來的部分小溪開挖了一條西濠,讓成都城牆外有了完整的護城河。北京大學教授孫華曾經根據史料,勾勒出唐代羅城的大概範圍,即北至府河、南至南河,東至東較場,西至中同仁路一線。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成都城市考古先後在這條線上發現了近10處唐及五代的城牆。這些城牆遺存勾勒的範圍,與孫華教授梳理的羅城範圍大體一致。而此次通錦橋唐代城牆的發現,其在此內縮的修築形態,也與史料記載相符。

記者瞭解到,這處城牆遺址,因爲對成都古城牆不同時期的變遷過程、位置及修築方式提供了補充資料,且是研究成都城市與社會面貌不可多得的實物資料,已確定將在未來原地保留,成爲一處城市記憶的景觀,讓文物融入當代生活。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