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臺崗一次小的擊潰戰

傍晚我們在敵人的“送行禮炮”聲中,出圉鎮西門向西北方向出發,走了一陣,天完全黑下來時行軍的方向突然正東了。雞叫頭遍時,到了睢縣西南的厚臺崗住下,並在天明前把機槍、炮陣地和各種防禦工事築好,除做飯、放哨的以外,其餘又全都睡去。

正要喫早飯的時候,從正南方向傳來陣陣槍聲,由遠而近。喫過飯,連部通知我們進入陣地,準備戰鬥。我們到寨牆上一看,一支約有百十人的我縣區武裝,被約一個營的敵人追趕着向村子而來。最先進入寨內的一批人中,有三四個同志,和孫繼昌副團長很熟悉。他們一見孫團長欣喜若狂,連聲說:“三十團在這裏住,我們就什麼也不怕了。”接着他們向孫副團長彙報說,追擊他們的是一八一師和孟照華的睢縣團,約有兩個營,他們在長崗、厚臺崗一帶聯合執行“清剿”任務,拂曉時就和他們打上了。因爲敵人多、火力強,他們只好邊打邊跑,來到這裏。孫副團長立即指示他們,迅速將部隊集中好,趕快喫飯,找個地方休息,來敵由三十團來對付。等把敵人趕跑或消滅,他們再回原地堅持鬥爭,不要離開,

敵人一見我地方武裝全都進入寨內,便估計到寨內一定有我部防守。所以,其前鋒約六七十人離寨三四百米,其大部隊尚在裏把地以外時,便停了下來,往寨上打起炮來。炮聲隆隆的當兒,班上一個同志跑來告訴我,家裏有人來找我,是兩個老太太。在請示連長允許後,我趕快往住地跑,在路上我怎麼也猜想不着來者是誰,因爲我祖母和母親都己去世多年。這是誰呢?我回到住處一看,原來是我的表姑、孔慶典同志的姐姐和張志榮同志的祖母(我們都同村)。兩位老太太被這緊張的戰鬥氣氛嚇得連話也說不成了。見了我好半天才向我問道:“小連(我的小名),您五叔(指孔慶典同志)打死在哪啦?”“小果(指張志榮同志)到底打死沒啊?”我笑着對她們說:“哪個也沒被打死,連傷也沒!一會我去把他們找來說話。”她們說:老百姓現在議論得很厲害,三十團現在天天打仗。有的一天打幾仗,又說三十團出了特務,動一動敵人都知道,都是特務向敵人報告的。還說現在飯也喫不上(她們來時每人還帶一籃子饃),覺也睡不成,已犧牲了不少同志,他倆也被打死了,她們是“來找屍首的。“不大一會,孔、張二同志來了,兩位老太太才破啼爲笑。由於正在戰鬥不便留住,我們簡要的介紹了情況,又立即把她們送走了。

敵人向寨內打了幾十炮以後,約有兩個連,探頭縮腦地向寨上做試探性攻擊,看樣子是孟照華的保安團。他雖是睢縣城的保安團,卻是我們的老對手,對於三十團的戰略、戰術、戰鬥力是比較瞭解的。所以,在進攻時非常謹慎而狡猾。我們在寨牆上看得很清楚,他們不是集團衝鋒而是小羣多路,不是猛拼硬攻,而是邊打邊走,打打停停。到了9點多鐘,又在離寨二百多米的地方停住,只向寨上盲目射擊,不再前進了。

10時左右,董連長從東南角跑過宋,對副連長寇成斌同志說;“這個敵人真狡猾,淨給我們磨咕,可把團首長氣壞了,孫副團長說:“再停半個小時,敵人來攻,就把他們消滅在寨下:如再不來,我們就主動出擊,即便不能殲滅他們也得把他們趕得遠遠的,好讓部隊休息。老寇,你帶上一挺重機槍,叫七班跟去,從寨牆裏邊運動到東南角三營(也可能是二營,記不準)陣地上,準備掩護他們出擊,”我們跟寇副連長到了三營陣地上,按照孫副團長指定的位置設置好陣地,作好了射擊的準備。直到這時,敵人仍然胡亂射擊,並沒向寨上前進的跡象。對此,孫副團長勃然大怒,立即向反擊部隊下達了出擊和重機槍掩護射擊的命令。

這夥敵人的確狡滑,他們一見我反擊部隊出擊,便齊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也不顧及我密集的掩護射擊,槍也不還,頭也不回,直向正東沒命地狂奔,跟在後頭的一八一師的那個營,一看不妙,既不等潰退下來的敵人來到一起跑,也不進行火力掩護,就搶先跑了個淨光,本來,我軍追擊速度是敵人公認的。可是,由於他們跑得太快了,所以三營這次追擊中,除了從死傷的敵人身上收拾了二十多支步槍外,竟沒抓到一個俘虜。敵人在跑出十多里路之外後,一聽說他們今天碰上的是三十團,便倉惶收集散兵,沒敢停,一氣跑回睢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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