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8日上午10時,在CSNS靶站譜儀控制室,科研人員緊張待命,作質子束流打靶前的最後準備。在工程總指揮兼工程經理陳和生院士發出指令後,從加速器引出的質子束流首次打向金屬鎢靶。10時56分,科研人員在靶站6號和20號中子束線分別測量到從兩個不同慢化器輸出的中子能譜,順利獲得中子束流。這是一個萬衆觸目的時刻,業界爲此奮鬥多年。

這臺被稱爲CSNS的散裂中子源裝置是我國迄今爲止單項投資規模最大的大科學工程,也是繼美國的 SNS、日本的 J-PARC 和英國的 ISIS後全球第四臺散裂中子源。建成後,CSNS將成爲粵港澳大灣區的創新節點,是“中國硅谷”建設的“重器”。

十年磨一劍。終於,在等待了多年後,借散裂中子源的落成,這一處於兩大超大城市間的“夾縫城市”終於以融入穗莞深創新圈層迎來了新的發展契機,如今,“廣深科技創新走廊”穿城而過,中子科學城應運而生,新的粵港澳創新圈正在緩緩形成。

小小中子改變要素分配格局

散裂中子源的產能化,可謂是中國科學界內外普遍期待的一件大事,輿論對打破國外的技術壟斷寄予厚望。

衆所周知,中子散射是人類探索物質微觀結構、研究基礎物理科學的有力手段之一。上世紀末,美、日、歐等發達國家開始認識到能提供更高中子通量和中子利用效率的散裂中子源在現代科學技術中的重要地位,相繼提出建設束流功率爲兆瓦量級的散裂源。一些科學家認爲,建立先進的、多用途的中子科學研究裝置,是一個先進的核科學國家必須具備的條件。誰掌握了中子散裂技術,誰就在下一輪科技革命上佔據主導地位,必須打破美國的 SNS、日本的 J-PARC 和英國的 ISIS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東莞作爲散裂中子源的落成地被寄予了重望。散裂中子源的建成,不僅可以帶動珠三角地區的中子散射科技和工業應用的迅速發展,而且與周邊地區,包括香港地區的衆多單位建立了合作的關係。這是中國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打造“中國硅谷”的重要棋着。

推動經濟高質量增長,建設一個創新型國家,必須構建一個區域間協同創新的運行機制。爲全面盤活固化的資源分配體系,突破要素流通的瓶頸,爲實體經濟注入流動性,配套的超級工程隨之出現。

按照規劃,散裂中子源及生態綠地、松山湖南部片區和大朗象山片區三個地區將被規劃成東莞中子科學城。其中,松山湖南部片區將成爲總部經濟、科研辦公和綜合服務區;大朗象山片區規劃爲產業集聚區;散裂中子源及生態綠地爲大科學裝置集聚區,還將集聚同步輻射光源、激光裝置等一批大科學裝置。

廣東省其他城市也參與其中,2017年底,廣州宣佈在中子科學城佈局再生醫學與健康廣東省實驗室,深圳建立網絡空間科學與技術廣東省實驗室,佛山則要建立先進製造科學與技術廣東省實驗室。中子科學城的建設迎來了第一個小高潮,一個對標國際的“中國硅谷”呼之欲出。

撥開協同創新迷霧

投資額達36億元的常平智創產研中心項目、20億元的沙田創勝智能製造產業園項目、達12億元的樟木頭悅目光學器件智能觸摸屏幕等以智能製造爲主題的多個項目在2017東莞市投資環境推介會暨莞深產業合作對接會上,紛紛完成簽約,協議投資總額達124.81億元,這是東莞深圳雙城協調創新的又一波高潮。

“深圳企業進入東莞經歷了幾個比較集中的階段,現在可以說是到了第三波,以智能製造產業爲主。”東莞理工學院珠三角企業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教授莫安達如是說。在莞深關係中,深圳一直擔當着創新發展引路人的角色,而東莞在承接了深圳的產業轉移和外溢後,產業轉型升級取得了實質性的成效,城市發展由中低端製造型迅速向創新型蛻變。

“東莞+深圳”模式可謂是城市羣創新聯動的典範。在珠三角一體化被確定爲國家戰略後,珠三角九市一直在探索城市間的創新聯動。但由於珠三角城市間缺乏協同創新的分工與機制,目前的創新狀況依然是以市場化爲主,各自爲政,在整體的創新格局中依然顯得凌亂。

國之重器

國之重器

2009年,《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提出要發展珠中江、深莞惠、廣佛肇三大經濟圈,其中深莞惠經濟圈規模最大,互補性最強,是珠三角的“中樞神經”。但由於連通三地的城軌進展緩慢,要素資源得不到流通,因而創新協同與合作也沒有形成,未能對珠三角的創新有太多的帶動作用。

專家認爲,我們忽略的一點是,各城市之間依然存在着競爭和利益博弈,在缺少上一級及省級層面強有力的推動和協調下,各大城市在某些方面意見難以協調,因而深莞惠創新聯動的進程被鋪上一層迷霧。

所幸的是,粵港澳大灣區、廣深科創新走廊、中子科學城的政策之風在2017年吹散了協同創新迷霧,爲這一超大城市羣注入了新的發展動能。在廣東省委、省政府正式印發《廣深科技創新走廊規劃》作出建設廣深科技創新走廊的戰略部署中,首次將東莞的發展放到與廣州、深圳兩個國家中心城市同一平臺去謀劃推進,東莞將比肩廣深共建“中國硅谷”。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