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藥是一個偉大的藥物寶庫，從中挖掘治療疾病的特效藥是現代醫學的發展趨勢之一。屠呦呦基於“青蒿截瘧”從中藥青蒿中提取了抗瘧藥物青蒿素，獲得了2015年諾貝爾獎。張亭棟從中藥砒霜中發現了治療白血病藥物三氧化二砷，獲得了我國2015求是傑出科學家獎。

下面，讓我們來看看抗癌中藥明星砒霜的前世今生。砒霜來源於砒石，據《本草綱目》記載：“砒石亦名信石、人言，生者名砒黃，煉者名砒霜，砒，性猛如貔，故名，惟出信州，故人呼爲信石，而又隱信字爲人言。砒霜分紅、白兩種，故有白信、紅信之分。砒霜主要是三氧化二砷(As2O3)。可療諸瘧、風痰在胸膈，可作吐藥，傷人，治婦人血氣衝心痛，落胎，蝕癰疽敗肉，枯痔殺蟲，殺人及禽獸。”

《唐伯虎點秋香》中華夫人稱自己的“一日喪命散”爲天下第一奇毒。鶴頂紅是“一日喪命散”中最重要的成分，常見於古代帝王賜死大臣以及一些毒殺案件中。其實鶴頂紅就是紅信（砒霜的一種）。古代有銀針試毒，若有毒則銀針變黑，因砒霜製備工藝差，常含有硫化物，後者與銀針反應生成硫化銀故變黑。

現代研究已證實，法國著名軍事家拿破崙、清末光緒皇帝均死於砒霜中毒。中醫實踐中有“以毒攻毒”之法，唐代藥王孫思邈在《備急千金要方》中記述的太乙神精丹，其內含有砒霜， 用於治療瘧疾。明代陳司成在《黴瘡祕錄》中應用砒霜治療梅毒。明代陳實功在《外科正宗》應用含砒霜的枯痔散根治痔瘡。

癌症是至今未攻克的世界難題。上世紀70年代黑龍江地區一位老中醫應用砒霜治療癌症。哈醫大張亭棟教授考察後將三氧化二砷（砒霜主要成分）應用於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獲得了世界的公認。中國工程院院士王振義、中國科學院院士陳竺應用砒霜聯合西藥治療白血病，獲得美國聖捷爾吉癌症研究創新成就獎。目前三氧化二砷已開發爲注射劑，用於白血病、晚期肝癌的治療。

中醫界有一句名言“人蔘殺人無罪，大黃救人無功”，砒霜已被開發爲抗癌中藥明星，但其醫療價值卻並未完全被人們認識。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砒霜可能會被用於其他癌症以及更多的疾病，諾貝爾獎或將再次花落華夏。最後，鄭重向大家提示，砒霜有劇毒，需要在專業醫師指導下應用於治療，切不可私自服用。

（杏花島作者高晉生，北京大學醫學博士，山西省中醫藥腫瘤科副主任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