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风格叫自然纯真,另一种叫无情扼杀

宫崎骏这个人相信过去这么多年,应该没人再去做什么科普说明了,我们这一代,甚至上一代都应该非常了解,说起《龙猫》体现了宫崎骏的什么风格,首先想到的就是自然纯真、环保、反战等词眼。

这篇影评除了老爷子的风格,也想谈谈另外一种风格,相信大家也不陌生,但我还是想说出来,否则多年后大家还只能看《龙猫》。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看的这部片子,但敢肯定一定看的是那种五块钱一张的盗版碟,这点我很有信心。

今天能说出这话且不感到惭愧,得益于这已经成了场集体记忆,置身其中莫名生发出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具体表现为谁要是横加投以批判,我就说他在跟八零后作对。

虽然嘴上这么说,事实上心里并不舒坦,因为这种投靠大部队的做法跟笔者素来崇尚先锋的原则相悖,按王守仁的要求,我应当惭愧,高晓松说想了解创作者,看他的作品就够了,我认为这是把“知行合一”的观点用在了艺术领域,看来我当不了创作者。

但必须承认这种初衷良好,就算作为一名默默无闻的观众,我也理解真要付诸实践时,艺术家们往往还没收获掌声就先挨了木棍,有人是真晕,这是当下我们的创作者面临的困境;有人是假晕,这是当下我们的观众面临的困境,因为看他的作品,很难搞清楚他是真晕还是假晕。

作为一名观众,作品靠不住,我就换个角度去琢磨木棍,经过漫长岁月,我对木棍的理解可以浓缩成一句话——看你敢不敢!老子说不敢为天下先,照他这种说法,很多事物的脉络可以大加简化,但艺术就遭了殃;这句话反过来看也很怪,它的直接后果就是把脉络弄得纷繁庞杂,搞得人心力交瘁无心创作,结果艺术又遭了殃。

到底敢还是不敢,恐怕我们这儿很多搞艺术的和想搞的笔还没动就掉进了这个坑,好不容易爬出来,弄出的东西怪模怪样,聪明点的干脆模仿箕子佯狂,保一个好票房,最可惜的是那些生来倔强的,他们带着最旺盛的生命力和对未来艺术贡献的无限可能性就此离别。

要我看,中国人足够聪明、深刻和勤奋,我们不是没有宫崎骏,不是没有大友克洋、押井守这样的人才,是他们出不来,弄得这么多年以后我们还是得看《龙猫》。说到宫崎骏,相信肯定有人出来反驳我,说我把不出人才的原因跟木棍焊在一起纯属扯淡。

记得去年还是前年,看搜狐新闻说有位广电局官员发表高论,说不要因为没有才华就怪罪题材不好,审查太严。就我的理解,他的意思是别光嘴皮子,你先搞出来,再等我来敲。

所有创作者在成名前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才华,只清楚是抱着满腔热情而来,换句话说,谁也不愿意被敲木棍,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敲,这样一来,做电影就成了摸福彩,不同在于所有人都巴望着自己不中奖。

在此初衷之上,创作者们自然一分为三,一类人因频繁踩雷干脆放弃;另一类中了两次弹后才发现自己的兴趣和作品不搭,于是绞尽脑汁搞出一堆不伦不类的东西;最后一类人比较幸运,第一摸没中奖,并大获成功。

但在奖项设置不断增多的境况下,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中,照这样下去,就算我们能出宫崎骏,估计也活不过七十岁,就算能活过也要得抑郁症,更别谈什么押井守,这种人就该挨棒槌。不光电影,书籍也一样,依我看,像乔治·奥威尔、扎米亚京和赫胥黎这样的作家应该统统拉出去枪毙,道理明摆着——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就我的认识,艺术应该是无界的,这个界不是国界,也不是文化的界限,而是指它自生生长的空间。它可以开出芬芳的牡丹,或者长成参天的巨榕,也能是一望无际辽阔的大草原,更能化身成一辆三轮车,嘟嘟嘟的地开在乡间路上,它应该有骨子疯劲儿,就像《龙猫》的开场,可以快活着尽情大喊大叫,也能委屈着放声痛哭。

但可惜这只是我的臆想,现实情况是它只是根篾条,无论怎么削怎么涂颜色,始终还是篾条。这时肯定又有人要嘲我瞪,说你就不会编成风筝吗?!于是艺术就成了各种各样的风筝,除了风筝就没别的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还被人牵着鼻子。这让我想到了咸鱼,却忘了它还有翻身的本领,相信所有伟大的导演、作家们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儿没朝这方面想,正因如此,才成就了人类史上的璀璨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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