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进入太空时代、柏林墙倒塌、互联网时代到来……过去近60年里，无论世界怎么变，古巴有一点始终没变：这个美洲国家一直姓卡斯特罗。但如今，这一页马上就要翻篇了。

当地时间18日，古巴新一届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将正式组成，选举出新的国务委员会主席，接替86岁的劳尔·卡斯特罗（Raúl Castro）任古巴国家元首兼政府首脑。当古巴尽量“低调”地与卡斯特罗兄弟时代依依挥别时，这个国家准备好迎接新面孔了吗？

▲菲德尔·卡斯特罗（左）和劳尔·卡斯特罗（右）。

劳尔的“卡斯特罗时代”给古巴带来了什么？

2008年，劳尔正式从一手建立起古巴社会主义国家的哥哥菲德尔·卡斯特罗（Fidel Castro）手中接过政权。他开始逐步推动古巴的社会经济自由化：解禁手机、涨工资、允许公民出国自由旅行、把国有闲置土地出租给农民……这些举措让古巴经济开始慢慢地走出衰退阴影。经济开放的成果在私营部门体现地特别明显，古巴的个体户一下子涨了不止两倍。

▲目前，古巴1150万人中，有超过500万的手机用户。过去10年，古巴的年均经济增长水平为2.4%。古巴政府曾在2014年表示，想要“往前走”，国家的年经济增长率至少要达到7%。

2014年12月，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美国和古巴的关系恢复正常化，并解除对古巴的经济封锁。大量美国人到古巴旅游，大大促进了古巴私营旅游业的发展。不过现在，在冷若冰霜的特朗普面前，这样的“春暖花开”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2017年8月，美国政府声称美驻古巴大使馆工作人员遭到了“声波攻击”，至少22名外交官出现身体不适，甚至听力受损。美国因此撤回了部分使馆人员。

同时，劳尔的改革也并非十全十美。目前，政府只进行了市场经济改革计划的一部分，问题仍然很多。三分之二的古巴人都在效率低下的国有单位工作，每月的平均薪水只有30美元（约合人民币188元）。虽然免费的教育、医疗以及部分食物和住房补贴能在一定程度上对低收入做出补偿，但路透社称，采访中各地的古巴人都表示，他们是在“勉强过活”。除此之外，自由旅行，以及平时每小时1美元（约合人民币6.3元）的上网费用，让许多人承受不起。

第一位不姓卡斯特罗、不属于“革命一代”、不穿军装的新一代领导人会是谁？

距离菲德尔·卡斯特罗去世不到两年，劳尔即将从古巴的最高领导人之位上退下来。这个美洲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正在十字路口踌躇着，该以怎样的速度拥抱未来的变革。《华盛顿邮报》称，古巴政府内部人员认为，现年57岁的国务委员会第一副主席兼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迪亚斯·卡内尔（Miguel Díaz-Canel），最有可能成为接替劳尔的继任者。

其实，劳尔早已为自己的权力交接埋下了伏笔，革命火炬的传递也极具象征意味。2008年，当劳尔从菲德尔手中接过权力时，古巴仍然姓卡斯特罗。而这一次，虽然新一代领导人不再姓卡斯特罗，但这是巩固古巴共产党体制的重要一步。

▲虽然不姓卡斯特罗，但卡内尔（右）显然十分为劳尔所器重，成了劳尔常伴左右的改革益友。

常常穿着牛仔裤和衬衫，而非深绿褐色军装的卡内尔，打破了古巴领导人的刻板印象。一些古巴人希望，年轻的卡内尔能够把卡斯特罗兄弟的经济开放更进一步。但不可否认的是，卡内尔被视作党内思想体系的坚决拥护者，他对奥巴马时期美国的缓和态度存疑。近年来，卡内尔对言论自由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在一个去年泄露出的视频中，卡内尔在党内会议上威胁将封锁一个“反革命”的网站。

当然，很大程度上，这次的权力过渡并不意味着“卡斯特罗时代”的彻底结束，因为劳尔将继续担任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至2021年。哈佛大学古巴方面专家及政府学教授（Jorge Domínguez）认为，劳尔将继续成为古巴意识形态的代表，卡内尔则负责政府管理工作。对于“后卡斯特罗时代”的古巴，越来越多当地人正在通过博客和社交媒体呼吁经济开放，而这种对向前一步的渴望也将成为古巴统治精英们必须面对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