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浙江資本在雲南建水投資建設的千畝葡萄基地。“但是無論在建水,還是在雲南其它地方,來投資種葡萄的失敗的人非常多。


坐擁中國最好的氣候資源,雲南葡萄最變態的死法:自己把自己玩死

雲南玉溪市紅塔區神園葡萄專業合作社理事長 王永春

“你怎麼看待我們江浙一帶人來雲南搞葡萄產業?”我問王永春。作爲葡萄新品種的推廣企業,神園從上世紀末就開始關注雲南這個“意想不到”的早熟優質葡萄產區,並於2011年入駐玉溪,建了這片兩百餘畝的示範園。

“我覺得人都是逐利的,如果在當地沒有優勢,來這邊種植葡萄我覺得還是可以的。”王永春說:“我們董事長徐總(徐衛東)1999年前後就跑到雲南考察,當時我們也走了好多地方,建水也看了,元謀也看了,乾熱河谷地帶,早熟優勢特別明顯,而且晝夜溫差大,品質也比較好,所以我們就過來了。當時我們來的時候整個雲南才10萬畝葡萄,現在已經發展到60萬畝了。”

“從產區來說,雲南肯定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葡萄產區。”我也非常肯定雲南的氣候優勢,2016年我第一次考察雲南葡萄產業時就用了“又早又好”四個字。

坐擁中國最好的氣候資源,雲南葡萄最變態的死法:自己把自己玩死

雲南建水羊街高速出口的廣告牌

“從原始氣候環境來講,雲南肯定是最棒的,是排第一位的。全國葡萄成熟時間從最早的雲南元謀,到建水、賓川,再到滇中、滇西北;然後從南到北,廣西、廣東、浙江、江蘇、山東,然後再從東到西,安徽、河南……一直到新疆,新疆結束後又回到雲南,所以雲南不光是最早的,而且還是最晚的葡萄產區。”

“但是無論在建水,還是在雲南其它地方,來投資種葡萄的失敗的人非常多。”我說的是另外一種怪象。讓我印象特別深刻的是前幾天在建水,徐夫明跟我講過的一個溫州樂清大荊人的“傳奇”故事:2012年在建水投資種了360畝葡萄,2013年賣了1200萬元,然後就把葡萄園轉讓後“衣錦還鄉”。這個事情被當地媒體採編登報——某某人在雲南建水種一年葡萄賺了1000萬,導致大批當地人湧到建水投資種植葡萄。結果是現在這塊地已經換了3個老闆,都是鉅虧。

在雲南,瘋狂的不止是葡萄,還是浙江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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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資本在雲南建水投資建設的千畝葡萄基地

“2013年之後,浙江的資本就蜂擁而至,一畝地三四萬元的效益,不得了的。他們來看掛在上面的不是一串串的葡萄,而是一張張20元的人民幣啊!從2013年開始到2016年,那時候氣候是最好的,效益是最高的,所以全部都來了。”王永春形象地描述當初的情形,“結局是最早一批來雲南種葡萄的,並且把地轉讓掉的都賺錢了, 2016年之後過來的基本上都是半死不活的。”

“主要什麼原因呢?”我問過不少人這個問題。

“就是對雲南的氣候瞭解程度不夠,像楚雄雙柏原來搞的萬畝葡萄產業園,我2013年去了一趟,在山上拍了張照片,裏面全是葡萄,但是我前幾天去的時候,裏面全是草。還有對品種的特性瞭解程度不夠,比如說,你去問他們爲什麼種‘陽光玫瑰’,答案是因爲‘陽光玫瑰’好賣啊!價格貴啊!怎麼種的不知道,怎麼處理的也不知道,賣給誰不知道,反正種了再說;‘藍寶石’也是,沒幾個見過這個品種,反正聽說這個品種好,馬上就種了。我們這兩年也沒推多少苗,去年在建水推了50畝‘藍寶石’,今年就發展到3000畝,什麼概念,發展得也太快了。”王永春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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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園玉溪基地去年改接的“藍寶石”

他的這番感嘆讓我想起一週前在文山州,雲南省農科院的曾彪研究員跟我聊的在雲南投資農業的浙江人的特點:市場靈敏是浙江人的優勢,資金籌措是浙江人的優勢,敢想敢幹是浙江人的優勢,唯一欠缺的是對雲南的天時地利人和等各方面瞭解不夠,在技術模式上本土化不夠……

“那你覺得在雲南投資種葡萄應該以怎麼樣的思路才獲得比較穩定的高效益?”我繼續問王永春。

“除了多瞭解當地的氣候和種植環境,以及品種特性外,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不要盲目搶早。雲南的氣候就兩個季節,一個乾季,一個雨季,一般最早的雨季是5月份來,到7、8月份雨是最多的,所以在7月份雨季之前賣掉都能掙錢的,沒有必要過度去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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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園玉溪基地的高寬垂種植模式

坐擁中國最好的氣候資源,雲南葡萄最變態的死法:自己把自己玩死

神園玉溪基地的H形種植模式

“這裏有一個矛盾啊,因爲市場上肯定是越早,價格越好嘛?”我有點不以爲然。

“這是在有限程度講的,雲南的優勢就是早熟,而且光照好、溫差大、品質好,這是雲南的氣候優勢,是其它產區無法比擬的,除非是自己把自己玩死。‘夏黑’就是這樣玩死了,怎麼玩的?因爲要搶早,就用乙烯利催紅,打一批走一批,從樹上到箱子裏的葡萄是非常好看的,但一到市場上就開始掉粒了,怎麼辦,一箱貨全部倒掉,所以2015~2017年是雲南‘夏黑’最差的三年。”

“‘夏黑’在雲南還能可持續發展嗎?”我順着問道。

“完全可以的,我認爲‘夏黑’還是一個非常好的品種。”王永春說:“今年‘夏黑’的行情就比較穩定了,因爲去年建水有10萬畝‘夏黑’,今年只有6萬畝,大棚可能只是4萬畝地了,而且大家也不敢催熟了,面積減少了,質量上去了,價格自然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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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園玉溪基地正在轉色的“夏黑”

可以肯定的是,雲南“陽光玫瑰”現在在走的路,正是“夏黑”曾經走過的老路。令人遺憾的是,其背後的主角還是同樣一幫人,換了品種在“重蹈覆轍”。

這也正是那麼多人關注“‘陽光玫瑰’之後會是什麼品種?”的癥結所在。

作者簡介

清揚,1991年畢業於浙江(農業)大學園藝系,南京農業大學碩士學位,高級農藝師,《中國果業信息》專欄作者,2014年12月創辦《花果飄香》微信公衆號,2017年11月入駐《今日頭條》,2018年11月獲“2018年度十大三農頭條號”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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