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熱播的電視劇《遠大前程》取材於近代上海灘幫會故事,陳思誠扮演了從蘇州來上海淘金的屌絲洪三元,他在上海一番傳奇經歷,也見證了上海的地下世界風雲。

在劇中的上海幫會“三大亨”霍天洪、張萬霖、陸昱晟也是有原型的,對應的是歷史上的黃金榮、張嘯林和杜月笙,這三個可都是叱吒風雲的青幫大佬。劇中提到了三大亨的“永鑫公司”,是一個以販運鴉片爲主營業務的黑社會經濟組織,它也是有歷史原型的。“永鑫公司”的原型叫三鑫公司,也是販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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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大前程裏的三大亨

三鑫公司成立的時間大概是1918-1919年之間,又叫三星公司(韓國人又躺槍了),咱們這三星可不是做電子的,因爲三鑫公司發出鴉片印花上標着“三星”字樣和三顆五角星鼎立的圖案。三大亨叱吒滬上,所以上海老克拉們又叫他“大公司”。

至於爲什麼叫“三鑫”,有人說是他取的是黃金榮的“金”字,“三”則象徵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三大聞人。不過,這種說法沒有什麼道理,“三鑫”公司成立的時候,張嘯林還沒有加盟黃金榮集團。更爲靠譜的說法是,“三鑫”代表了黃金榮、金廷蓀、杜月笙(鏞),三人名字都有“金”字。這裏的金廷蓀是“三鑫”公司的副經理,是劇中那位師爺的原型,也是一位厲害角色,咱們另文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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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榮

三鑫公司的總經理是杜月笙,副經理爲金廷蓀,骨幹成員有範回春等人,還有黃金榮扶持起來的所謂“小八股黨”,還有原先與黃金榮對抗,後來被納入組織的沈杏山等人。順便說一句,沈杏山就是劇中沈青山的原型。後來加盟的張嘯林,則專門負責與淞滬護軍使何豐林、淞滬警察廳主任祕書劉春圃、鎮守使署祕書長江干廷、緝私營統領俞葉封等聯絡,後也成爲杜月笙之下的副經理。

黃金榮當時身爲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長,不便出頭,就暗中統攬全局,打點與巡捕房洋人上司的關係。在黃金榮的運作下,“三鑫”公司得到了總巡費沃禮的包庇。除此之外,還有安插在公司內的黃、張、杜等人的百餘名徒子徒孫,他們是名義上的煙槍檢查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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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

三鑫公司的總部設在法租界惟祥裏,距離黃金榮辦公的法租界大自鳴鐘巡捕房不遠。在巡捕房眼皮底下販毒,這關係不是一般的。公司總部就有鴉片倉庫,除此之外,公司還在法租界的腹地杜美路建立大型的鴉片倉庫。“三鑫”還有一些衍生機構,比如在租界的煙土行、鴉片館等。

三鑫公司的主營業務其實是爲中外鴉片商家提供安全保護,算是販毒界的鏢局。最初的三鑫公司吸收潮州商幫中的八家土商和上海本幫兩大土商加入,後來加入進來的鴉片商達到21家。三鑫公司所承保的鴉片主要是波斯土、川土、雲土和北口土,波斯土在高橋的東海灘提貨;雲土先運至四川,再和川土一道運抵宜昌,最後沿着長江來到上海隆茂碼頭;北口土則在怡和與金利源碼頭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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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嘯林

因爲黃金榮的背景,三鑫公司押運鴉片甚至還可以得到租界警察的幫助。黃金榮會派出巡捕房幾百名安南巡捕押運鴉片,還出動警車到處巡邏,聲勢浩大。鴉片從起運到進人庫房,都有嚴密的保護,萬無一失。如果是潮幫、本幫商人的煙土到達,船隻在何豐林的蔭庇下把鴉片從吳淞口運到十六鋪或在淞滬護軍使署附近開駁上站,不受任何人檢查,再由杜月笙派“小八股黨”包運到法租界。

有了淞滬護軍使何豐林這顆大樹,三鑫公司的鴉片車經過大街的時候,所過路段的電燈都能突然關閉,以掩人耳目。當然,這一切都是需要銀子打點。這筆費用自然不可能由三鑫公司掏腰包,便算入鴉片保險費。鴉片入庫後,由公司蓋上條戳,還有法捕房開出的蓋有戳記的收條,而煙商則付給三鑫公司佔鴉片總值10%的保險費。土商交納保險費也不是白交的,確實有安全保證,無論在押運還是庫存期間發生的一切被劫被盜等損失,都由三鑫公司承擔並照價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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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亨

除了做販毒保護人之外,三鑫公司還壟斷了法租界的鴉片貿易。凡租界內銷售的煙土,都必須貼上公司的“三星”印花,否則不得出售。鴉片印花稅,這是三鑫公司與法租界巡捕房利益勾結的協定。

三鑫公司每年的收入總在5000萬元以上,僅僅是公司收取的鴉片商護送費每年也有百萬到千萬不等。1916年的中國國家財政總收人爲2. 95億元,直到1925年也只有3. 45億元,而三鑫公司一年的收人就相當於北京政府年收入的14%一20%,說富可敵國毫不過分。

這些鉅額利潤,除了三大亨、公司股東分成之外,還有很多都需要用在各方關係的維護上。首先需要打點的就是法租界當局,從法國領事到巡捕房的一般巡捕,人人有份。總領事威爾登,每月能拿到三十萬元的特別津貼。另外,只要勢力可達上海的軍閥,三鑫公司都會照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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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館

無論是盧永祥、何豐林,還是孫傳芳、張宗昌,和三鑫公司都有利益收受。成爲東南王的孫傳芳,甚至出動軍隊護送三鑫公司的鴉片通過華界,還出手幫助三鑫取締競爭對手。三大亨很會做人,對上海幫會其他派系大佬也都用錢潤滑關係,袁世凱的二公子袁克文也是青幫輩分極高的大佬,自然也在三鑫公司的孝敬對象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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