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這聶大嬸送完餐具,又從傳菜口接過兩三次菜,見韓舒芸還沒有從洗手間出來,所有客人也都有所安置,便在自己的圍裙搓了搓手,然後挺起身子穿過後廚,直接貼在洗手間門上,輕言細語地問道:。咯吱一聲,韓舒芸緩緩地把門推開,慢慢走出來,她對着聶大嬸說了一句“我沒事”,但那面容有些頹唐。

小說:丈夫移情不知我懷孕,反而罵我另有情人,結果一巴掌害我掉了孩子

1

鄭敬德這周既不加班,也不出差。

他發現妻子韓舒芸最近有些一反常態。他的妻子本應該是一位全職太太,最近卻不常在家老老實實做飯,卻溜到別的男人身邊忙進忙出端菜。

以前的韓舒芸,應該主要負責打點家中的日常,閒暇之餘,她的身影不是遊蕩在超市和菜市,就是在社區裏做點零工,以尋摸着攢點零花錢。

每天傍晚,她理應乖乖而自覺地坐在餐桌前,不管鄭敬德加班還是不加班,她都應該風雨無阻地準備好一桌子美味佳餚,並與電視節目裏傳出的嘈雜之聲一起等候他回家。

在他看來,韓舒芸倒是燒得一手好菜,尤以她拿手的鯽魚豆腐湯爲甚,這湯是他從結婚前就一直喝到結婚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喝不膩。甚至,他還建議妻子送些湯到公司,與他銷售團隊的同事們一起分享。

如今,他們在這座北方的大城市,有着一所四十平米不到的小家,雖然空間狹窄,但是由於韓舒芸的精心料理,顯得有些別緻而溫馨。他本是覺得這樣的小日子也能湊合,如果再有個孩子就算功德圓滿。

但是,久而久之,韓舒芸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這日子也便跟着缺乏動靜。

鄭敬德首先感到,但凡這世間的山珍海味,一旦總是喫,也會覺得有膩煩的一天,更何況只是妻子做的普普通通家常菜。妻子煮菜的口味,就和她身上的體味一樣,即便鄭敬德偶爾帶她下一次館子,不管點的什麼菜,只要她在,鄭敬德一嗅到便因過於熟悉而乏味。

雖然,結婚也不過是兩年多的事情,這些日子因太過熟悉而愈發索然無味。

更何況,鄭敬德現在已經年滿三十,作爲三十而立的男人,他血氣方剛,走南闖北,這花花世界,也便見了不少。他妻子雖比他大兩歲,卻不如他現在有見識,他尋思着或許是妻子來自廣西的窮鄉僻壤,沒有上過大學,也或許是妻子,易於滿足,不思進取。

她雖然呆在家中,終日與電視機相伴,但那見識和感受卻沒有如那百集電視連續劇那麼一長再長。

鄭敬德一聊到他的工作,他的同事,他的形形色色的客人和去過的五彩繽紛的地方,妻子都只是習慣性的嗯嗯兩聲。妻子這反映在他看來,顯得有些敷衍和無趣。他還意識到,韓舒芸既不幽默也不浪漫,談話間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就是今天你上班還好嗎?

鄭敬德有時候又覺得韓舒芸也不是沒有優點,雖然韓舒芸的長相併不出衆,但因其素潔的打扮和溫柔的性格而顯得端莊,她有一雙笑眼,尤其是高興的時候,看起來比較甜美。在他看來,由於不必每天外出上班風餐露宿,相較她的同齡人,她也顯得年輕一些,勉強算得上是一名美人。

她不喜歡和鄰居七嘴八舌,朋友也都是之前她打工時的泛泛之交,結婚以後,關係便慢慢淡了,只淪爲她微信朋友圈裏可以點讚的人。她自己不愛發朋友圈,因爲確實沒什麼可發的。她除了陪伴丈夫,也不愛出門,多是一個人持家。這倒是讓鄭敬德覺得她恪守婦道,值得嘉獎。

爲了打發這些百無聊賴的日子,鄭敬德很快學會在工作中找點樂子。鄭敬德雖然皮膚黝黑,但是五官端正,身材壯碩,他很有自知之明,如孔雀開屏一般,很快學會與其他女人斡旋。

出差的時候還不忘給他的心腹,公司的小李指點一二。那小李本來是個高度近視,又比較憨厚,連男的女的有時候都看不清楚,也在鄭敬德的精心調教下,對男女之事也不斷有長進。

就在去年十二月份,小李爲了報答“師傅”的教導,還給他物色公司新晉的女同事林婉霞,也就是大多人口中的小林。

他害怕妻子知道嗎?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爲她的妻子是個很懂事的人,相敬如賓的夫妻之禮是韓舒芸的座右銘,她從來沒有越過雷池半步。

他的手機,每天睡覺前韓舒芸都會用擦鏡紙擦拭一遍,然後放在他牀頭。鄭敬德曾經偷偷試探過,有一次,他故意延長鎖屏時間,打開手機聊天界面,讓小李給他發一張不雅圖片,他假裝睡着了,偷偷眯着眼看動向,結果妻子看到屏幕沒關,碰都沒碰,便暗自離開了。

更不用提家中所有銀行卡、存摺等的密碼,都只有鄭敬德知道。妻子所有的支出和開銷,都由鄭敬德每個月定期通過手機轉賬給她。就連韓舒芸自己掙得的一點零工錢, 每個月也會向鄭敬德彙報一次,好在鄭敬德嫌錢少,便讓她自己拿去買菜。

這樣想來,鄭敬德雖然覺得韓舒芸現在是顆老白菜,但是能夠讓他穿梭在各種鮮花間,他也就得過且過,不然早就將這顆老白菜連根拔起。

不過,最近,鄭敬德覺察到,自從韓舒芸說白天出去兼職以來,這顆老白菜的精氣神如突然返老還童一般,又成了一顆如沐春風的小白菜。

2

“來了!”

一名短髮齊肩的女子朝向食客溫柔地應和一聲,她着一身白色工作制服,腰間繫着粉色的圍裙,從傳菜口端起一份豬肉白菜燉粉條,然後側身靠到銀色的立式飲料櫃旁,從半開的門縫中,抽出一隻手拿了一瓶瓶裝啤酒,然後朝着櫃門瞪一腳讓其合上,便徑直朝着靠近的餐桌客人遞上手中啤酒,然後又向稍遠一點的客人,斯斯文文地放下豬肉白菜燉粉條,只見客人丟出一句“再加套餐具”,她便又利索地回一聲“好的”,便往傳菜口旁邊的消毒櫃邁去。

途中,她經過剛剛遞啤酒的那一桌客人,聽他們喊了一聲“老闆娘,有開瓶器嗎?”,她順手從圍裙中掏出一把開瓶器將其遞上,並打趣地說了一句“老闆娘不在這,我就是個服務員。”只見那桌客人調侃道“我在這喫過這麼多次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服務員,不當老闆娘可惜了。”這一句逗得整個飯館的食客哈哈大笑。這女子也跟着靦腆一笑,然後馬不停蹄地走到消毒櫃門口,從裏面拿出一雙黑色的筷子和一枚白色瓷碗,這才稍許緩口氣。

這時候,從後廚的門簾之中,扭着腰走出一名身材勻稱,看起來估摸五十多歲的大嬸,然後和她對視一眼。那女子便趕緊迎上去,將手裏的餐具傳給大嬸。

“聶大嬸,這是靠門那桌客人要加的餐具,請您給我送過去,還有剛剛將開瓶器遞給了那桌喝酒的客人,記得拿回來,我現在需要去一趟洗手間。”

“韓舒芸,你快去吧,這邊我來張羅。”聶大嬸心領神會,立即接過餐具,快速地往客人席間奔去。說罷,年輕女子便解開圍裙,將其輕柔地勾在傳菜口旁的掛鉤上,然後掀起後廚的簾子,與後廚的廚師打了個照面,便往廚房背後的洗手間走去。

這聶大嬸送完餐具,又從傳菜口接過兩三次菜,見韓舒芸還沒有從洗手間出來,所有客人也都有所安置,便在自己的圍裙搓了搓手,然後挺起身子穿過後廚,直接貼在洗手間門上,輕言細語地問道:

“韓舒芸呀,你沒事兒吧?”

不過一會兒,便聽到裏面嘩嘩啦啦,傳出抽水馬桶的聲響。咯吱一聲,韓舒芸緩緩地把門推開,慢慢走出來,她對着聶大嬸說了一句“我沒事”,但那面容有些頹唐。

“韓舒芸,你跟我過來一下。”聶大嬸觀察她很久了,她最近面色愈發憔悴,便趕緊拉着韓舒芸又穿過廚房,回到飯館的收銀臺旁,對着韓舒芸露出神祕兮兮的表情。

“聶大嬸,怎麼啦?”

“你今天,都去了幾趟廁所?”

“也就……五、六次吧。”

“你今天中午喫飯了嗎?”

“沒什麼胃口,在廚房隨便摸了個饅頭。”

“哎,”聶大嬸嘆息一聲,韓舒芸這個時候也皺起眉頭,怯怯懦懦地看着眼前這位年級和母親相仿的女人。

“韓舒芸,我沒有女兒,我打從第一次見你,就把你當大姑娘,你可得如實告訴我。”

“聶大嬸,您和聶老闆就像我的救命恩人,我肯定不瞞你們。”

“好,那你現在得回答我一個問題。”聶大嬸語重心長說罷,又向四周東張西望一下。

“您儘管問。”

“你……”聶大嬸又有些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繼續說,“你是不是最近例假……不……規律……啊……”

“我懷孕了。”韓舒芸不動聲色地回答。

“嗨,我就說是嘛……啊……你說……你真的懷孕了!”聶大嬸這才緩過神來。

“已經快四個月了。”

“哎喲,那你怎麼還出來工作,你身體怎麼喫得消啊。”

“我還好,我不害,就是食慾少了些,去廁所比較多,我通過手機看了些資料,自己有留意身體的狀況,我打算明後天就去醫院看看,”韓舒芸頓了一下,接着淡淡地說,“而且我現在需要出來透透氣。”

“那你這孩子是鄭敬德的嗎?”

“大嬸……”

“嗨,你瞧我老了,嘴笨的。我這都問的什麼跟什麼啊。”大嬸趕緊呸呸地吐了吐舌頭,然後滿臉關心地繼續說:“那你真的打算生下來?”

“就在兩個月前,我還以爲沒有懷孕,直到看到鄭敬德和林婉霞在一起,這個孩子雖然還沒成型,卻早已經和我母子連心,就像有感應一般也爲我鳴不平,我也是三十多歲的女人,算高齡孕婦,懷個孩子不容易,無論如何,我希望能生下來。”

韓舒芸的表情五味雜陳,一會兒是幸福,一會兒是憂鬱,她極爲嚴肅而認真的對着聶大嬸說這席話的時候,雙手扶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雖然此時她白色工作服裏面套着厚厚的毛衣,但是此刻似乎也能感受到一個全新的生命力在她的體內孕育。

“怪不得,我勸你這麼多次,你都不離婚。”聶大嬸埋怨着自己後知後覺,然後雙手搭在韓舒芸的胳膊上。

“我可以沒有丈夫,但是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我不能離婚。”韓舒芸鎮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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