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难而上不回头

在郑州建立河南豫剧院的同时,全省各地市也都建立起了正规的国营剧团,全省一百多个县,也都将原来的老戏班,或“共和班” (老艺人自我管理的戏班的习惯称呼)加以联合、整顿,形成了或国营或集体的正式剧团,并均以所在地的地名命名这些剧团。那种习惯于自由组合、自由流动的“跑江湖”的艺人,大都相对地稳定在一个剧团里了。在众多的剧团里虽然也不乏突出某一知名度很高的表演艺术家的流派特色的艺术团体,但就大部分剧团来说仍多是各派共存、唱“大家戏”的艺术表演单位。

在豫剧院的这三个表演单位中,唯独二团与全省二百多剧团基本条件和性质相似的地方最多。1958年,二团又调来了唱“黑头”的李斯忠,各路角色行当就更全了,时装、古装,传统戏、新编历史剧,袍带戏、三小民间生活戏,文戏、武戏都能演。所以它的业务动向,对全省的剧团,无疑是会产生影响的,因此豫剧院二团无论在排什么类型的剧目时,都是十分认真的,即使是整理一出传统戏,移植一出外地、外剧种的成功剧目,也都力争有所发现,有所追求,有所创新,并争取有其独到的艺术特色。这对于某些演职员来说,可能会感到有所压力,有所吃不消,甚至会有所报怨。可这种压力对于唐喜成来说,真是求之不得,他演了半辈子戏,虽说在声腔方面有所追求,有所创新,但在其他方面,其成效还尚不明显,因此,每排一戏,无论导演要求的多么难,他都要去苦学、苦练,尽其全身心的力量去探索、创造,力争艺术体现的更好一些。

在排演《恩仇记》一剧时,他饰演史子章,导演为该角色设计一段扇子舞以表现其潇洒风度、得意神情,为了鼓励喜成,还专门买一把扇子送给了他,但喜成在排练中却作不上来。从生活排练到响排,扇子舞的都不很理想。导演看着他也挺作难的,便说,“实在作不出来,就改个动作吧”,喜成不干,决心再练上一练,并且请了一位年青的同志,先按导演的意图做出来,然后再一招一式的向这位青年师傅学,到彩排的时候,他终于拿下了这一套扇子舞的表演。

在排《十五贯》一剧时,他饰演况钟,该角色有一段揺晃纱帽翅的表演,帽翅功,过去他也用过,但没有这出戏用的一这么多,这么全,这么精采,于是他订制了两付纱帽翅,每天上班、回家,都把纱帽戴在头上,咬牙,硬膀,搐头,千方百计地寻找能使纱帽翅上下抖动、左翅单动、右翅单动、左右翅上下逆反方向动、左右翅轮转式滚动的各种“头劲”。在他不断地努力下,操纵这一对纱帽翅每一种摆动的“头劲”都一一找到了,但是,为了使用这一“头劲”,又是咬牙,又是歪脸,缩脑袋又是腮帮子使劲,又是膀子用力,别说形象有多难看,更谈不上切合人物性格的演唱和表演了。常言道熟能生巧嘛!没有别的法儿,只有天天练,时时练,这可是个大功夫啊!但时间又不饶人,上演的日期越来越近,只有加夜班了,每天散戏后还要再练上他个把小时。

彩排的日子到了,宣传部、文化局、院部的领导都坐在台下看戏,只见唐喜成所饰演的况钟,在察对、审理、思索案情和为了平反冤案而去连夜寻找周忱,而周忱又是安睡不起,这种体现手足无措、焦急烦躁情结的表演,都用上了纱帽翅功夫。当他发现案子错了的时候,突然一翅高高跷起,然后就上下摆动了起来,正好表现了人物心里的警觉和思考;当他察访案情,凭着证据思考时,左翅动动,右翅动动,表达了况钟左思右想地分析案情;当周忱已经入睡,但案情突变,危在旦夕,急得他心急火燎,只见他的纱帽翅上下左右地急剧跳动;当他翻来覆去想办法时,纱帽翅就前后左右的滚动;当快理出个头绪时,纱帽翅便上下平稳的摆动;当决心破釜沉舟,甘冒风险立军令状也要搞清此案时,纱帽翅便嘎然而止,预示况钟决心已定,行动上将做出重大决策。

这一精彩的表演,把况钟勇于坚持实事求是,敢于承担责任,敢于为民请命的复杂的心理状态表现的活灵活现。当他唱道:常言君轻民为贵,一人含冤万姓悲,为民请命心无愧,罢官丢职不后悔”之时,观众席暴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唐喜成数月的心血得到了报偿,心里充满了欣喜与快慰。

一次,剧团到老河口水利工地去慰问演出,当戏演完了谢幕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位观众带了个头,非要请唐喜成加演节目不可,并且指定要加演甩纱帽翅的表演,以往的慰问演出,演完了观众再欢迎,加几段唱是常有的事,可加纱帽翅的表演,真还是他多年演出第一次遇到的呢,为了满足水利工人的要求,后台的同志马上给唐喜成戴上了纱帽,他就当场表演了起来,每变换一次纱帽的摆动方法,就赢得台下人一阵掌声,唐喜成面对观众艺术欣赏满足的张张笑脸,也忘却了一天的疲劳。(未完待续)

文字录入:王宝云(生活教授)

排版校对:张国伟(张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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