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趣的是,没有人能知道这位绝世女强人这一次是否会为了家庭生活而低下头颅,还是在厌倦婚姻后再次选择出逃,因为在孩子出生后10天,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就因产后并发症去世。但很显然,玛丽·雪莱生来就不太可能成为普通女性,因为她是激进女权主义者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女儿。

1818年,《弗兰肯斯坦》出版,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读者震惊的发现,书中的魔鬼不是诞生于神秘诅咒,而是在科学家的实验室。批评家们质疑怎么会有人写出“如此恶心的东西”,还有人相信这是异教徒的阴谋。然而当匿名的作者被公开时,人们发现真相甚至比小说本身更加恐怖——作者竟然是个女的!

“科学怪人”的祖母,BBC称她是“时代的精神”,一生却毁于男人

“科学怪人”的生母:玛丽·雪莱

19世纪,女人不应该写小说,她们的工作地点在厨房和育婴室。但很显然,玛丽·雪莱生来就不太可能成为普通女性,因为她是激进女权主义者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女儿。她不仅继承了母亲的名字,还有她的意志,有许多学者相信,《弗兰肯斯坦》是玛丽·雪莱献给母亲的生命礼赞。

两位玛丽女士的人生经历也相似得可怕:被家族驱逐、未婚生子、声名鹊起却毁誉参半。但不同的是,玛丽·雪莱靠《弗兰肯斯坦》闻名于世,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靠的是社会活动。BBC的“英国史”专门为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留出一个位置,并称赞她是“那个时代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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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

特别的姑娘

“女人为什么会被如此轻视,也许是自出生开始,性别决定了她们必将被设计成男人们的娱乐工具”

“科学怪人”的祖母,BBC称她是“时代的精神”,一生却毁于男人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成长于一个典型的18世纪英格兰家庭:父亲继承了大笔财产,却挥霍一空,只能靠酒精和落在妻女身上的拳头来获得男人的成就感。母亲逆来顺受,是父亲忠实的应声虫。当然,还有毫无责任感却备受宠爱的哥哥。“我要么自食其力,挣钱养活自己,要么就十分潦倒”,她这样说。

她做过家庭教师,也开过女校,尝试了当时社会中受教育女性能做的所有工作。做到了经济独立的同时还可以接济妹妹们,就像她少女时期曾宣布的那样:永远不会为了金钱而结婚。但原生家庭的阴影始终盘旋在她的心头,随着母亲的过世,她性格中矛盾的一面渐渐浮现。她渴望母爱,却试图“解放”得了产后抑郁症的小妹伊莱扎,劝她抛女弃夫随自己远走;她厌恶成为男人的娱乐工具,却不可避免的被私生活混乱的画家菲斯利吸引,心甘情愿做他无名无分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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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被菲斯利抛弃,即将堕落为自怨自艾的小女人时,海峡另一头的革命号角吹醒了她的头脑。她积极地投身于关于人权的辩论中,为女性权利发声:“冀望于女人拥有美德是徒劳的,除非她们在某种程度上独立于男人”。她讽刺人们如奴隶般服从于卢梭的教条,控诉女人在政治上毫无话语权。虽然她并不否认承认男性在某些方面的优势和权威,但这还是大大挑衅了视女性为合法财产的社会规则。霍勒斯·沃波尔公开声称她是“穿着衬裙的鬣狗”。英国上层阶级容不下这样胆大包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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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厌恶束缚女性身体的鲸鱼骨

有人恨她,但也有人爱戴她。《女权辩护》的出版使她的声望达到了最高峰,她成为了欧洲最著名的女性之一。如果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她可能会在政治领域有更大的作为。但是,就像雅典娜和赫拉比赛却输给了阿芙洛狄忒,女权斗士终究也逃不脱爱情的魔网。恐怖活动中,她受到美国商人吉尔伯特·伊姆利的庇护,免于沦陷进法国的政治漩涡。

玛丽动摇了,在巴黎郊外的别墅中,她放下笔,成为一名妻子,一位母亲。

勇敢的母亲

“让我的冤屈和我一起沉睡吧”。

忍受着奚落,玛丽在法律和家人都缺席的情况下便冲动地为心爱的伊姆利生下了女儿范妮。然而《生于暗影,亡于开膛手杰克》文中就提到,18-19世纪的英格兰对于未婚生子的“蠢姑娘”从不宽容。童话中骑着白马的王子会爱上纯洁的少女,却不会去拯救失去贞节的“堕落女人”,她们只会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惶惶然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拼命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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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的苔丝

无论是被情人抛弃,还是被诱惑强奸,未婚女性生下的孩子都被视为带着原罪,即使父亲愿意承担责任并抚养,私生子的名头也会伴随他们一辈子。但更多的是被父族视作耻辱,拒之门外。在没有DNA检测的年代,男性想要否认自己孩子的出身真是再简单不过,反正会有未婚母亲来为此买单。

单身母亲们的“付账”途径也很有限。将孩子放在街头,任他们自生自灭是最便捷的方式。但很多母亲宁愿去哀求育婴院的收留——这里需要警惕卫道士的陷阱,有些育婴院打着收留弃婴的名头,却是恐怖的杀婴场所。大英图书馆的资料显示,“19世纪的伦敦,年龄小于2岁的人中有468081名受洗,273930名死亡,育婴院是制度化的杀婴机器”。也有些母亲因为太穷,养活不了自己,背负了巨额的债务,被抓到监狱或精神病院,反而能和孩子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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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监狱中的女性

当然,这全部建立在姑娘们承受住打击的前提下。走投无路的女性在绝望中,很可能会干脆选择服用鸦片酊或跳河自尽。未婚生子的名誉污点会导致她们找不到正式的工作,而欢场卖笑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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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插画上已经反映出女性不育的诉求了

玛丽就将两种方式都尝试了一遍(据说她的女儿玛丽·雪莱也曾试图自杀过两次)。没错,伊姆利的深情并没有坚持多久。在伦敦的新温柔乡中,他忘记了巴黎苦苦等待的玛丽和嗷嗷待哺的女儿范妮。尽管玛丽很快追去了伦敦,百般挽留,还是没有打动情人冷酷的心肠。鸦片酊和泰晤士河都毫无作用,他明确告诉他,他不想再以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身份留在她身边。很快,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耻辱人尽皆知。

弗兰肯斯坦祖母

“人们将玛丽看做女权主义的先驱,她使得人们不再将女性作用和女性生理混淆,但女性生理却最终让她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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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复活实验

在被抛弃的困境中,普通的女性都会争取丈夫的赡养费来保证自己的生活,然而玛丽拒绝了。她重新拿起笔开始写作,用微薄的稿费养活自己和女儿,还遇到了新的爱情——声望斐然的威廉·戈德温。

这是一个相当有趣的男人。他害怕感情会削弱他的智慧和力量,在自己的书里大肆阐述两性关系的非必要性和婚姻的“罪恶”,即使对女性有好感也能妥善压抑。同时,他和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相看两相厌。

不过,在通读了玛丽情商时写下的《瑞典、挪威和丹麦履行信扎》后,戈德温有些打脸的表示:“如果说有什么书打算让一个男人爱上它的作者的话,那么对我来说就是这本了。”戈德温不介意玛丽的声名狼藉,而玛丽也允许他去找别的“美人”。他们积极避孕,保持着长期的精神共鸣和偶尔的肉体交流,戈德温似乎还向两人共同勘定的“完美女人”伊丽莎白求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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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温

1796年,玛丽意识到她怀孕了。即使两人都是不婚主义者,却不得不为孩子的名分着想。曾经为了大女儿范妮,玛丽坚称自己为“玛丽·伊姆利”,但和戈德温的婚姻终于能让她名正言顺的在结婚证上写下“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未婚”。

有趣的是,没有人能知道这位绝世女强人这一次是否会为了家庭生活而低下头颅,还是在厌倦婚姻后再次选择出逃,因为在孩子出生后10天,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就因产后并发症去世。之后,戈德温出版了回忆录《女权辩护者传》,其中透露了妻子向社会隐瞒的私生活细节。有学者认为戈德温的初衷是怀念,但该书推出后带来的却是震惊,将玛丽刻意维护的社会形象破坏殆尽。骚塞评论道:“(戈德温)享受着把他死去的妻子剥个精光的快感”。我们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毫不在乎,或只是单纯的“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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