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無間道|觀潮生 未亡人(二)

未亡人(一)

(二)長恨歌

蕭成林回到鄴城見到樂魚的那一刻便覺得身上所有的委屈也不是委屈了,於廣野錯過了那場行邢,這對他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去往幽州的前一天,於廣野和樂魚爲蕭成林踐行,倆人沒問,他卻說了幾百次,帝國正是用人之際,廷尉大人是讓他調查事情,將功贖罪,雖他覺得無罪之有,但難逃其責,要不了幾年,若立功還是有機會回來的。說到最後連蕭成林自己都不信了,只留了一句好好的,便走了,頭都不回。

幽州不比南方的鄴城,幽州人體格健壯,人高馬大,民風彪悍,不過此處更適合蕭成林這種人。

“成林哥,釣魚吶?”街邊的小李穿着個麻背心,正擺着攤子。這八月的天像個銅爐炙烤着大地,太陽勢頭漸弱,但這溫度正盛,悶熱悶熱,燥熱難耐,總有股喘不過氣的感覺,胸口堵着慌,人也像焉着的菜苗,有氣無力。

“嘿嘿,是啊,這天怕是要下雨啊,懸河裏的魚都快跳上岸了,我這桶裏的魚都快熟了。”蕭成林抽過一條板凳,撩起褲腿,把裝魚的木桶置於桌子底下。

“來碗翡翠湯,冰鎮的啊!”

“好嘞!”

這小李的鋪子上掛着個布帆,寫道:“三碗伏虎”,分別是翡翠湯,滿江紅,回神丸。一粒花生滿口香,半口紅油辣穿膛,滿腹豆湯神仙晃。蕭成林給這小李子寫的幾個字倒是吸引了不少客人。倒不是說這三碗能打虎,只是這八月的天似秋老虎,燥熱的讓人能把胸膛撓開。一碟花生,一碗紅油潑涼麪,一碗冰鎮綠豆湯,是這大熱天的絕配。

“誒,我說你看對面的張瘸子,每天正午都在火辣的烈日下賣着涼茶,你怎麼不學學人家的那股勁。”蕭成林扔一粒花生米到嘴裏,戲謔的看着小李說道。

小李子擦着桌子,笑了笑,說道:“成林哥,你是不知道,張瘸子娶了個漂亮美麗的婆娘,嘿嘿,前年不知是得了什麼病,見不得太陽。這張瘸子別看他少一隻腿,長得不怎麼滴。那疼婆娘的勁我都比不上,家裏的錢都快花完了也沒治好劉氏的毛病,現在天天從早到晚賣着涼茶,一刻都捨不得休息。”

蕭成林挑着眉,笑眯眯的看着小李子,“誒,我聽說他婆娘是個尤物啊,誰見了都邁不動腿啊,你有沒有見過?啊?哈哈哈哈...”

小李子貓過身,低聲說道:“我跟你說,張瘸子以前腿可沒這麼瘸,只是有點跛,後來有個流氓覬覦劉氏的相貌,欲行不軌之事,被張瘸子發現了,哎喲,那個狠哦,我跟你說,張瘸子抱着流氓的腿咬,那狠心的流氓拖着他打了一條街,瘸子門牙都崩掉兩顆。”

“那你呢?”蕭成林喝完最後一口綠豆湯,打了個嗝。

小李子有些羞攮,望了望鋪子裏面,見沒人,說道:“我可沒那本事,我婆娘可比那流氓還狠。我跟你說啊,那不該有的東西,不管怎麼揣着都沒用。”

蕭成林扔下幾個銅子,拎着桶走了,“你呀,你就是個耙耳朵!”

“嘿嘿!”小李子撓着頭,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臉上,金黃金黃。

蕭成林看着太陽快要下山。路上行人沒幾個,那個矮矮的瘸子還在,擦着桌子,賣涼茶。他低頭看了一下桶裏的魚,三條,要死不活,還好總歸是活的。

“店家,你這涼茶如何賣?”

張瘸子呵呵的笑着,伸着手指比道:“嘿嘿,兩個銅板!”

“我這有三條魚,給你兩條,換兩碗茶如何?”

張瘸子嚴肅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條都多了哩。”,彷彿多拿了一點都會渾身不安,不該如何是好。

“大丈夫答應你的話哪有收回的理。”蕭成林喝完兩位茶,從桶裏拿出一條魚,用手摳住魚嘴,“桶留給你吧,我以後不會釣魚了。”

...

“張兄弟,你看過晚霞嗎?”

“您這說的,俺天天賣茶賣到傍晚,除了下雨天,哪天沒見過,不過這東西雖說好看,但不如安婆娘哩,嘿嘿。”火紅的夕陽逐漸西沉,好像這世間並沒有什麼可留戀,也沒什麼能夠阻止,慢慢隱入羣山之中。

蕭成林坐在土丘上,拿着樹枝在地上胡亂的划着,“我能有辦法救你婆娘。”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瘸子腦中炸裂開來,張瘸子的眼睛亮的有些刺眼,“您說有辦法,啥辦法?”

“任何事情都是平衡的,有得必有失,這話你懂嗎?”蕭成林喝了一口酒,把酒袋遞給了瘸子。

張瘸子拿着酒袋,認真的看着蕭成林,過了一會說到:“您說!需要我幹啥?”

“我需要你的命!”

瘸子的臉有些難看,蕭成林能夠看到一些悲傷,像夕陽西下的無奈。

“咋還要命吶?”瘸子雙手拿着酒袋,臉上的溝壑有些深,蠟黃蠟黃的皮膚比腳下的黃土還要暗。

“要不然你婆娘這朵花就要鬱郁而亡,你自己選吧。”蕭成林站起身。

瘸子有些慌,怕他要走,也跟着站起來,“那俺婆娘得的是啥病,你真能治好?”

“我能治好,至於爲什麼,我想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瘸子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五官扭結在一起,蕭成林確定瘸子想哭,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可別人對自己也很殘忍,這是沒辦法的事。

“明天清早,來這,我等你。”,蕭成林拿着酒晃悠悠的走了。

夕陽已經不見身影,天空灰暗一片,遠遠望去有個人影蹲在土丘上。

第二天清早,太陽還未露面,蕭成林早早的在城外的土丘等着,過了一會城牆腳下隱隱約約出現個人影,往這邊走來,逐漸清晰。

瘸子今天打扮了一番,是新衣服,很乾淨,鬍子也颳了刮。只是臉色有些晦暗,難過地看着蕭成林。

“怎麼,你不想?還是不相信?”

“你說一下咋治嘛!”

天色有些發白,能見着遠處羣山的輪廓。

“你真要聽麼?”

蕭成林見他還是那般看着自己,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婆娘並沒有得什麼病,她被後孃逼得嫁給你,實非她之願,劉氏對你可沒半點情。她就算死,也不會讓你親近半分,我想.....你應該還是個童子身吧?如果你死了,她就解脫了,雖是個寡婦,但我想總比在你身邊是好的。你腿被打折時,她應該是希望你死的吧?”

瘸子一愣,沒顧及身上的新衣服,一屁股坐在土丘上。原來是這樣,原來自己是個枷鎖,把她抱得越緊她越痛苦。

土丘上傳來一陣狂笑,瘸子拿着酒袋不停地往嘴裏灌着酒。這時蕭成林才發現這個矮矮的,跛腳的,相貌平凡的賣茶的是個男的,他有男人所有的情愫,可也從未有過。

瘸子笑完又趴在土丘上哭,使勁的捶着黃土,嶄新的衣服全是酒漬,黃泥,與鼻涕、淚水。蕭成林丟給他一把劍,坐在旁邊,瘸子失魂落魄的撐着劍,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呆呆的看着天邊冒出個頭的朝陽,眼中漸漸有了神采,回過頭對着蕭成林說道:“真好看,原來俺錯過了那麼多風景。”拿起手中的劍,在頸間一抹,一抹鮮紅迎着朝陽濺出。

天邊的太陽露出了全身,紅彤彤的打量着這個世界。

蕭成林對着太陽大吼着,直到城牆上有人發現了他,他才撿起劍,朝着城外跑去。

城外有一隊人馬,個個袒胸露乳,肩上扛着環手長刀,拉着一車貨往城外黑山方向去。這時他們聽見後面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拖着一把劍,大聲喊着救命往這邊跑過來,後面還跟着十來個官兵。

王壁對着跑過來的人舉着刀,大聲說道:“給老子站住,幹什麼的?”

蕭成林跑過來,把劍一扔,哭道:“各位大哥救命啊!”

“犯什麼事了,怎麼有官兵追?”王壁操着破嗓子大聲問道。

“小的,小的殺人了。”蕭成林抹着眼淚,兩腿直抖。

“哦,那我還不如直接把你交給官府,還能拿點賞錢。”王壁後面一個騎着馬的光頭玩味的看着他。

蕭成林故作一驚,哭道:“各位大哥,還望放一條生路啊。”話沒說完又撿起劍,朝前跑。

眼看着官兵越來越近,王壁幾人越來越急,光頭大喊一聲,“走,回去!”

衆人跟在蕭成林後面跑過來,蕭成林見他們跟過來,跑的越發的急了。

“嗬...嗬嗬...我說各位大爺,你們追着我不會是真的要把我送給官府吧?”蕭成林撐着膝蓋,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位兄弟說哪裏的話,我們同路而已,不知兄弟所犯何事啊?”光頭眯着三角眼看着他。

“偷人,把男的殺了,嘿嘿。”蕭成林叉着腰,有些意猶未絕。

“兄弟,你是個人才啊,不知今後有何打算?”光頭錘了一下他的胸膛說道。

蕭成林傻傻的撓了撓頭,笑道:“我也不知,不知各位能否收留,添雙筷子?”

“實不相瞞,我們是這黑山的好漢,方纔見官兵來才跑的。”

“只要有口飯喫就行!”

“這話我愛聽,哈哈哈!”王壁破着嗓子笑道。

光頭叫過王壁,低語道:“去查一下。”

“走!小兄弟,帶你去黑風城。我叫光頭,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蕭成林,嘿嘿,光哥,以後叫我小林子就行!”

“小林子,哈哈哈,這名字好!”

三年來,蕭成林爬到了二當家的位置,也殺了不少人,流寇有之,官兵有之。每兩個月廷尉都會派人來蕭成林者收集情報,而三年的時間這幫流寇用的黑火石也越來越多,開始引起官府的注意,有許多潛伏進來的官兵都已經被殺。夷族的活動也越來越頻繁,不停地教唆這些人去騷擾幽州境內的伽藍人,他們已經不滿足用黑火石來狩獵,炸魚,想拿到伽藍人身上去試一試,畢竟那片廣袤的土地實在是太過誘人。

自從去年,廷尉那邊每次派人來都會帶上樂魚一起,兩人雖然所處時間不長,但漸漸的樂魚知道了蕭成林所處之境。

“成林,我有孩子了...”樂魚看起來有些憂傷,濃密墨黑的睫毛在陽光下顯得很哀愁,連微微凸起的小腹也跟着她一起沉默。

蕭成林笑了笑,把手輕輕放在身在另一個世界的生命上,“我去跟廷尉說,娶你過門,我惦記你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孩子和我都願意了,樂魚願意嗎?”

樂魚低着頭溫柔的笑了,摩挲着他的手背,眼淚輕盈的滴在柔荑上,順着白若凝脂的肌膚滑下,流到厚實的手掌。

“你說,該叫什麼好?”

蕭成林輕輕擦去她眼旁晶瑩的淚珠,“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好了,蕭念魚,男女都可以用。”

樂魚的淚水順着他的手指,流到手臂,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叮咚作響。

“難聽死了。”樂魚有些抽泣。

“你說這滴滴答答的聲音嗎?”

樂魚哇的一聲趴在蕭成林身上,咬着他的肩膀,失聲痛哭。

過了好一陣,樂魚站起身,“我給你跳支舞吧,乘着肚子還不大。”

“等你生完...”,樂魚打住了他的話,“就現在!”

蕭成林拿出身後的蕭,蕭聲嗚嗚,如泣如訴,樂魚隨聲唱和,衣袖漸起:

十月梧桐兮,鳳凰棲棲,

鳳凰棲棲兮,北方佳人

北方佳人兮,美目顧盼,

美目顧盼兮,良人溯沚

良人溯沚兮,一日不回,

一日不回兮,青鳥彷徨

青鳥彷徨兮,遙思難寄,

遙思難寄兮,我心悲傷。

樂魚跳的連風兒都開始圍着她轉,淚水紛紛揚揚。

“趙廷尉,夷族活動越來越頻繁,已經有小股勢力常來騷擾,官府動靜也越來越大,不知您那邊對於黑火石的研究如何了?”

“鍊金司已經研究的差不多,我會讓幽州出動些兵馬穩住局面,你那邊要讓夷族穩住,再拖些時日。等這邊對於黑火石知曉透了,就是我們大舉消滅夷族的時候。另外你提及跟樂魚的婚事,老夫應允,但不可張揚,樂魚姑娘以後就不能來了,以免夷族起疑。”趙福細細的叮囑着。

“我答應。”

蕭成林看着馬車漸入城中,只留下煙塵瀰漫。

“瑪哈老大,最近幽州城內官兵巡防愈來愈嚴密,兵力也隱隱有所增加,小的還是覺得近日減少活動爲妙。”蕭成林看着坐在椅子上高大威武的藍髮軍人。

“哼,我們只是試探罷了,這些年我冰流國存儲的黑火石也逐漸多了起來,也更加穩定,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打誰呢!”藍髮軍人斜眼看着蕭成林。

“小的以爲,如今伽藍不似之前中庸腐敗,國力漸盛,不可硬碰。當下應少行動,以減免伽藍疑心,待我們時機成熟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藍髮軍人扶額思索,“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如你潛入伽藍,替我收集消息。”

“將軍有所不知,小的是個逃犯,回去只有一死。”蕭成林露出一副苦臉。

瑪哈面露難色,“這樣吧,我這有很早一份黑火石的配方,雖說相較於現在的黑火石並無大用,但是對於伽藍應該是神物,哈哈哈,你就拿着這個去邀功,我想會很容易混進去。”

“那多謝瑪哈將軍了,小的定不負所望。”蕭成林凝着臉,退下了。

瑪哈招了一個親信過來,說道:“跟着他,任何情況都給我回報。”

“是!”

蕭成林把配方送與了趙福,趙福也與他商談了近來夷族的動向,而蕭成林則勸趙福儘早動手,越拖黑火石的威力會被挖掘的越來越強。

趙福看着黑火石的配方眼中精光閃閃,連連稱讚,讓蕭成林再穩住半年。蕭成林總覺得有些不妥,趙福有什麼瞞着自己。

五個月後,於廣野來到幽州,告知蕭成林趙福有可能是夷族的奸細,明雛太尉正在查此事。

“廣野,你這話從何說起?”

“你有所不知,那日自明雛見了你之後,有人告知他,你是殺趙福兒子的兇手,他便覺得哪有人會重用弒子仇人,於是這幾年他派人查到是趙福自己殺了兒子,趙福事前摸清了你,然後殺了自己的兒子嫁禍與你,而且他與夷族往來密切,用伽藍的各方勢力來研究夷族的黑火石。趙福並且告知明雛太尉,朝中有奸細不得伸張此事,須暗中查辦,這麼多年趙福貪污的錢全部用來研究此物,黑火石不知發展到何種恐怖地步。”於廣野慢慢的解釋着,唯恐蕭成林不知。

蕭成林腦中如五雷貫頂,腦中亂麻一片,臉色慘白,不知人間地獄。

“那我成了什麼?我那麼多年殺的官兵不下三四十,我殺死了張瘸子,我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裏做盡壞事,我以爲這些都是犧牲小我,爲了伽藍。可我他孃的是趙福和夷族的一顆棋子,我小心翼翼的像一條狗一樣的活着,我爲的是什麼!這他孃的都是狗屎,你告訴我,廣野你告訴我啊!!!”蕭成林無力地坐在地上,目眥盡裂,狂笑不止。

“廣野,你趕快走,既然趙福與夷族通姦,那麼你來我這他們定然知道,你趕緊走!”蕭成林瘋狂若癲,不停地推搡着於廣野。

於廣野一把抓住他,大聲喝道:“蕭成林,你醒一下!!!你把趙福這些年與夷族通姦的罪狀寫下交於明雛太尉,你就是除掉叛國大賊的功臣,你做的這些都值了。”

蕭成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用力的捶着胸口,“這不一樣,這不一樣啊,況且我是殺他兒子的罪犯,誰相信我的話,而且樂魚還在他手裏,你知不知道樂魚快生了,廣野!我從未惹過誰,爲什麼,爲什麼趙福要選我!!!爲什麼啊!你走,你給我走,滾啊!”

於廣野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放在蕭成林手上,說道:“嫂子的,你多小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嫂子...自盡了。”

蕭成林,顫顫抖抖的打開書信,頓時淚水與鼻涕像決了堤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流,身體不停地顫抖,大聲地吼着,幾欲昏倒。

成林如晤:

樂魚本是縣中富貴人家,因家父參與黨閥之爭,家破人亡,樂魚被賣與天鳳閣,淪爲歌妓,原以爲哪日懸樑自盡,了卻此生。

可自打那日見了你之後,便覺此生還可這般活着,世人皆言,伶人歌妓下賤至極,乃是人間一渾物,污濁不堪。而你卻說,世間最美之物便是從出淤泥之蓮,若心無污物,何來塵埃。

與君相識七年之餘,卻好似百載之久,痛苦時日不短,而幸福之日更爲彌久,此今生之幸。

樂魚此生歌舞無數,而眼中唯林郎一人矣,此日月可鑑,天地可昭。

蕭念魚於四月初五臨世,是個公子,活潑可人,眼多似林郎,眸若星辰,明亮似星空。前幾日,妾身無意得知趙福與夷族往來密切,且被趙福得知,現已被禁,念魚已被我偷偷送至天鳳閣。

此身所憾之事唯不能與君洞房燭前,相夫教子。林郎也應以大事爲重,切勿以樂魚念念。

林郎,再喚一聲。

樂魚絕筆

蕭成林慢慢爬起身,將信封置於太陽下曬乾淚漬,小心翼翼的抹平褶皺,摺好放在懷裏。

呵,報應麼?來的太快,原以爲劉氏負瘸子太多,看來自己以不過如此。

三日後,於廣野被捉,趙福令蕭成林交出往來密件,換取於廣野性命。這晚蕭成林坐在城外的土丘,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星辰,好像怎麼數都數不完。

第二天,蕭成林將密件交於明雛手中,於廣野被趙福殺泄憤,趙福被抓,夷族十萬大軍攻打幽州,幽州死守,雙方慘重,由於伽藍也得到了黑火石的配方,夷族只能敗退北逃。

幽州城前。

頭髮花白的明雛看着臉色憔悴的蕭成林,鬍子拉碴,衣服破爛不堪,懷中抱着嬰兒。

明雛嘆了一口氣,“苦了你了,孩子!”

“你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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