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張居正和馮保結盟扳倒了高拱和孟衝,一個榮升內閣首輔,另一個也終於做到了司禮監掌印的職位,兩人看似親密無間,但權力的角逐卻沒有盡頭,司禮監想要繞過內閣擴大自己的權力,而內閣也希望制衡司禮監的話語權,從而更輕易的跟皇帝直接溝通。張居正雖然已經是內閣的一把手,但馮保對李太后和萬曆小皇帝的影響力也不可小覷,想要順利的推動改革的進程,完成自己的施政目標,張居正就不能和馮保鬧翻,相反,他還需要讓馮保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並且認同自己的目標。

想成就大事,先團結小人

在明一朝中,司禮監的權力正在逐漸放大,可掌管司禮監的羣體,卻是歷來被正人志士所看不起的--太監。

相比起手握實權的臣子來說,在皇上的心目中,太監纔是最可靠的家奴,他們不會有子嗣,也很難有黨派,一身榮辱繫於皇上的笑罵之間,故而從情感上說,皇帝往往更親近於身邊的侍從太監,而不是手下的臣子。

對於萬曆皇帝來說,張居正雖是帝師,從朝政到經文都由他安排教習,但從七歲開始就陪伴在他身邊的大伴馮保,亦是感情深厚的忠僕。

外臣無事不可進內宮,而“不見”即可能產生誤會,皇帝並沒有太多可以隨意出入宮門的權力,故而太監實則把持的,是皇帝獲取信息的通道。

張居正和馮保結盟扳倒了高拱和孟衝,一個榮升內閣首輔,另一個也終於做到了司禮監掌印的職位,兩人看似親密無間,但權力的角逐卻沒有盡頭,司禮監想要繞過內閣擴大自己的權力,而內閣也希望制衡司禮監的話語權,從而更輕易的跟皇帝直接溝通。

在剖析張馮二人的關係之前,讓我們先來看看他們的前任--高拱和孟衝。

掌尚膳監的孟衝可能一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做到司禮監掌印的位置。若不是高拱的保舉,明代一朝還從來沒有出過由尚膳監直接跨入司禮監的先例。

但可惜的是,孟衝並不像馮保一樣,是個計謀有餘且風雅深沉的性格,他爲了討好隆慶皇帝,三番四次的將皇帝偷偷帶去煙花之地,甚至跟道士勾結將童男童女偷送進宮供隆慶褻玩。高拱對他的制約能力幾乎爲零,同時孟衝的存在也無法爲高拱的施政產生任何的裨益,高拱志在朝政,孟衝卻一味只顧討好皇上,兩人的目標歲沒有衝突,但也可謂是南轅北轍,互相之間無法借力。

想成就大事,先團結小人

而張居正和馮保的關係,就十分不一樣。

首先,萬曆皇帝登基之時剛剛九歲,幾乎全部的朝政都落在李太后--張居正--馮保這個鐵三角頭上,一旦任何一方的目標與大局相左,整個局面的平衡就會不可避免的被打破。

張居正雖然已經是內閣的一把手,但馮保對李太后和萬曆小皇帝的影響力也不可小覷,想要順利的推動改革的進程,完成自己的施政目標,張居正就不能和馮保鬧翻,相反,他還需要讓馮保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並且認同自己的目標。

這就更看出了張居正的計謀和隱忍,他在跟馮保的權力太極中,可謂是有進有退,有攻有守。

南京有位貪墨成性的官員叫做胡自皋,用大把的銀子賄賂了馮保想要兩淮鹽運使,馮保收受了賄賂之後去找張居正做人情,張居正明知道胡自皋的劣跡穢行,卻依然答應了馮保保舉的要求,書中,張居正跟自己的姻親,吏部尚書王國光有着這樣一段對話:

“胡自皋是個貪官,而且貪而無才,一方面花天酒地不幹正事,另一方面爲保祿位到處鑽營。呸,十足的小人一個!你爲何還要推薦他?”王國光氣呼呼地質問。

張居正一擺手不讓講下去,他重新坐下來,審視着滿臉狐疑的王國光,語真意切地問:“我且問你,如果用一個貪官,就可以懲治千百個貪官,這個貪官你用還是不用?”

爲了國家大計,宮府之間,必要時也得作點交易。張居正將自己的難言之隱說給故友,他雖不滿馮保的作風,但爲了大政方針的貫徹推行,又必須得到馮保的調停和協助。

爲了團結馮保,張居正甚至不介意讓自己和王國光去背黑鍋,固然讓仕林清流所不齒,但從長遠來看,卻爲張居正的改革掃平了不少障礙。

想成就大事,先團結小人

讓我們用下面這個小故事來一窺究竟:

薊州總督王崇光把定做20萬套棉襖交給李太后的父親武清伯辦理,而當時王崇光給了武清伯20萬兩白銀,武清伯將此事另付他人辦理,卻只給5萬兩銀子,自己私吞15萬兩白銀。手下人無奈,拿了次品交差,導致長城上有19名士兵凍死。爲此,戚繼光上報朝廷,引得兩宮動怒。

武清伯爲了逃避懲罰,索性在自己府中上演了一出尋死覓活的上吊,李太后聽說之後派馮保代爲前往查看。

馮保在回宮之前先去拜訪了張居正,關於武清伯上吊事件對於張居正新政的影響,全在馮保的一張嘴之間。他若誇大武清伯的慘狀,則張居正落敗一招,相反,他若是將武清伯假上吊說成是一場爲了逃避懲罰的陰謀,則太后的怒氣就會引向武清伯本身。

作爲帝后的耳目,馮保代表的司禮監雖然沒有行政實權,但卻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政策的實施的貫徹,由此也可以看出張居正爲人的厲害之處:

想要做成大事,必須團結小人,即便小人無法成事,但至少也保證他不會壞事。

先站穩陣腳,才能做好事情。

古代的政壇如是,現在的職場亦不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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