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國將帥中,上將李克農可能是最神祕、最被人低估的一位了。因爲他的工作就是“隱”。

當別的將帥在戰場上威風八面,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時候,李克農卻躲在幕後,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認識他。但是,將帥們能在硝煙戰場上縱橫馳騁,皆有李克農在隱蔽戰場的幕後之功。

毛主席接見外賓時,自豪地向外賓介紹說:“李克農是中國的大特務,只不過是共產黨的特務。”

世人曾言:國民黨如果沒有戴笠,其歷史將重寫;共產黨如果沒有李克農,其歷史亦將重寫。

1962年2月9日李克農去世後,美國中央情報局欣喜若狂,放假三天。足見其震懾之威!

那麼問題來了:李克農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讓他得此盛譽?

作爲紅色“特工之王”,李克農長袖善舞,需要時刻扮演不同的角色,其對社會現象、大衆心理、人物性格等等方面的把握,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其精湛的演技絕對完爆今天全世界所有的影帝!

1930年8月的一天,劉伯承要離開上海去武漢,護送他離開的重任就落在了李克農身上。要知道,劉伯承離滬的消息已經被國民黨特務獲悉了,並在各大車站、碼頭嚴加盤查,要想安全離開,困難可想而知。而且,當時的李克農正在國民黨中統機構做臥底,絕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讓人知道他跟劉伯承有任何聯繫。因此,要想完成這個任務,難上加難!

不過,這個問題還難不倒李克農。

7天后,李克農讓劉伯承坐在一輛壞了的車裏,把車停在一條事先計劃好的路中間,讓司機下來假裝修車,自己站在旁邊抽菸。安排停當後,不一會兒,幾輛警車呼嘯着衝了過來,向那輛停在路中間的車狂按喇叭。

但李克農故意把車停在這裏,哪能給他讓?警車停下後,跳下來一個警官模樣的人,三步兩步跳到李克農面前,叫道:“趕快走開!再不走老子斃了你!”

李克農不慌不忙,轉過頭來,那人一看,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說:“哎喲,是李老師啊,幸會!幸會!”

這個人,名叫邢子春,是上海警察局刑偵隊的隊長,早年在上海無線電培訓班學習過,李克農就是他們的老師。幾天前,李克農調查得知,邢子春要在幾天後押送一個犯人經過這條路,就使了一個計。

李克農也裝作驚訝地說:“原來是邢隊長啊,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兒?”

邢子春小聲說:“剛抓到一個重犯,要押送到南京送給蔣委員長的。”

李克農繼續裝作恍然大悟地說:“哎呀,我就是徐老闆(國民黨中統局局長徐恩曾)專門派來押解這個犯人的,把他交給我吧,不用麻煩你跑一趟了。”

邢子春一愣,還有點不相信。李克農繼續說:“我知道你抓這個人出了很大力,放心吧,我會向徐老闆稟明你的功勞,把你調到中統局裏來,比呆在警察局強多了!”

邢子春一聽這話,立刻答應了,一個勁兒地感謝老師的栽培。

最後,李克農裝作很隨意地說:“我有個親戚要去武漢,準備把他送去車站,誰知道車子壞了,不知道老弟有沒有空幫我送送?”

邢子春忙說:“沒問題,上我的車!”

就這樣,劉伯承坐上了上海警察局刑偵隊隊長的專車,一路暢通無阻,安全抵達了武漢。

不光對敵人演戲,即使在自己的陣營中,李克農有時也要演戲。

1946年,李克農擔任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祕書長。有一次,延安派過來一個年輕的女同志,叫胡小爲,年輕幹練,性格活潑,但也因爲年輕,缺乏安全意識,很快就跟每個人都成了朋友,無話不談。

一天,李克農碰見了她,就隨便跟她聊了起來。胡小爲當時還不認識李克農,但見這個人面相挺老實,就很快熟絡起來,把自己的底細都說了出來。最後,李克農很嚴肅地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胡小爲這才警覺起來,說:“不知道。”

李克農說:“我是國民黨的。”說完,不等胡小爲反應過來,轉身就走了。

(圖:李克農與彭德懷)

胡小爲也嚇壞了,領導早就告誡過自己,到了重慶一切都要小心謹慎,不能跟任何人說太多話,這下倒好,自己把很多事都跟那個國民黨說了,肯定要出大事了!胡小爲越想越怕,最後哭了起來。

這時,隔壁的一位女同志聽見了,就過去問她爲什麼哭。胡小爲把事情說了一遍,那位女同志又問了那個“國民黨”長什麼樣子,猜測可能是李克農,就帶着胡小爲去找他。

胡小爲一見李克農,這才鬆了口氣。但李克農很嚴肅地說:“你也太沒有警惕性了!這裏不是延安,是重慶!”

李克農潛伏敵營幾十年,立功無數,卻從未出過差錯,靠的就是這份驚人的警惕心,和出神入化的演技。

《無間道》大家都看過,梁朝偉臥底做的很出色,但那畢竟是演戲,如果真的去敵營做臥底,隨時都可能暴露身份,身首異處,你覺得梁朝偉和李克農誰會做的更好?

1962年2月9日,李克農去世,其葬禮由周恩來主祭,極盡哀榮。經毛主席批准,李克農的骨灰被安放在八寶山革命公墓一號院正中大殿,十幾年後,朱德、彭德懷等元帥跟他比鄰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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