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痛仰乐队,是当下中国享有最高声誉的摇滚乐队之一,组队20年来,至今发过专辑及EP 六张,参加各类专场、音乐节演出数百场,拥有着不同年龄段的庞大乐迷群。那时他们和舌头、木马等乐队都住在北京五环之外树村的出租屋,用演出甚至卖唱得来的钱,付一百多块的月租,支撑自己的音乐梦,歌词里的反抗和热血,成了释放压抑和愤懑的出口。

最近我怀着消暑的心情打开了一档清凉综艺《乐队的夏天》,发现这个主打乐队竞演的综艺,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理解追星的爸妈,原来也这样疯狂迷恋过他们!



节目配色,花花绿绿,像《奇葩说》;

选手竞演, 31支风格迥异的乐队,类似《街舞》、《嘻哈》开始bat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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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点评,不,人家这回是“超级乐迷”,攒局的乐痴马东拉来了老朋友高晓松和张亚东,再加上刚从《歌手》拉来的吴青峰和怀疑走错了片场的乔杉,一场摇滚中聊天的派对,猝不及防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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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选出这个夏天的HOT 5 乐队,重金属、朋克、英伦摇滚、复古摇滚十几种风格开始混战。第一观感:特别像摇滚春晚,和气的那种。31支乐队里既有父亲辈的面孔乐队,中坚力量痛仰、新裤子、反光镜,还有90后新乐队盘尼西林,以及混进来了只会捯饬自己,不会捯饬音乐的,练习生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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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乐迷团”一开始抱着怕他们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心情,发现他们竟然迷之和气后,开始八卦某乐队女主唱的私生活,开始抛梗:“你有solo吗“、“朋友就是朋友的朋,克服的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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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着玩呢吗?再加上辣鸡剪辑,这档爱奇艺号称筹备8个多月,邀请过300+乐队的S+级综艺,结果豆瓣一瞅,只有7.1分。

所以,这能代表中国乐队的夏天?不好意思,摩登天空身价最高的痛仰乐队不同意。

1

痛仰:不要停止我的音乐


痛仰乐队,是当下中国享有最高声誉的摇滚乐队之一,组队20年来,至今发过专辑及EP 六张,参加各类专场、音乐节演出数百场,拥有着不同年龄段的庞大乐迷群。他们从未离开中国摇滚第一线,是少有的始终保持旺盛创作精力并成功实现转型的摇滚劲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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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夏天》能请来痛仰,我相当意外,因为他们和主流媒体结过梁子。

15年,痛仰给了评委崔健面子,在东方卫视《中国之星》节目里补位演出,这是他们成军16年来的电视首秀,却惨遭一剪没,只因他们唱了那首成名曲《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事后,乐队主唱高虎发微博说:“没有游戏会在规则里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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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队巡演纪录片里也坦然的说“我不关心!谁TM的关心!”

不care的痛仰,四年之后带着玩音乐的心态来到了爱奇艺,再次下海(上节目),果然又起争议。

《乐队的夏天》下期预告里,马东问痛仰,痛仰的这个灵魂变了吗?

结果,高虎不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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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虎,远看像黄渤,近看像许巍,这个来自新疆的问题少年,99年在北京迷笛音乐学校的新年演唱会上唱了一首《不知道为什么怒了》。几个月后,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几个兄弟一起,组成了“痛苦的信仰”,痛仰乐队由此诞生。

他们一开始是玩硬摇滚的。2001年,乐队签约了京文嚎叫唱片,发了首专《这是个问题》,隔年拿了中国摇滚杂志选出的年度十大最佳唱片;2006年独立发行了EP《不》,单曲《不》被称是致敬了窦唯的经典《高级动物》,喊了16个“不”,满耳愤怒和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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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和舌头、木马等乐队都住在北京五环之外树村的出租屋,用演出甚至卖唱得来的钱,付一百多块的月租,支撑自己的音乐梦,歌词里的反抗和热血,成了释放压抑和愤懑的出口。

《不》之后,痛苦的信仰正式更名为痛仰,启动了 “在路上”的公路巡演,足迹遍布内蒙新疆云南西藏尼泊尔,甚至还穿越了全世界最危险的公路-新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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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次游历,让痛仰的摇滚转向更加兼容并蓄的独立摇滚,见天地见众生也见自己,他们的音乐温和了很多。

2008年发行的《不要停止我的音乐》,里面致敬杰克.凯鲁亚克的《再见杰克》、写给女友的《为她唱首歌》、“一直往南方开”的《公路之歌》等让他们获得广泛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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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仰,酷是真的酷,从早年挣扎于信仰的“痛”,到现在随性恣意的“仰”,从意见领袖到“普度众生”,他们每一首歌,都是自己态度的表达。他们代表了被强大社会意识和社会问题所折磨、质问、却始终不甘沉默的青年一代的声音。

这个曾经以怒目圆睁、拔剑自刎的哪吒形象示人的乐队,因为反叛和标榜中国摇滚乐而收割了大票滚圈青年。即使现在logo改为了双目紧闭,双手合十的哪吒,满怀love&peace的唱着《愿爱无忧》和《扎西德勒》,他们开玩笑说,自己变成了重型音乐的叛徒,摇滚的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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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中国土摇千千万,痛仰粉丝占一半。去一个有痛仰压轴的音乐节,人群中最耀眼的永远是那群扎起哪吒头,戴着痛仰头巾的姑娘,她们永远蹦的最高,喊得最洪亮,妆花的最快,最容易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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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仰早已成为了他们精神的信仰,他们迫切的希望能从痛仰身上寻找面对惨淡人生的办法,憎恨现实的不公,批判人们的冷漠,怒吼发泄,暂时忘了世界依然是个王八蛋。

虽然如此,只要不停止他们的音乐,20周岁的痛仰还依旧在路上。

2

崔健:我是红旗下的蛋


崔健是欣赏痛仰的,不然也不会力邀痛仰上那档综艺,摇滚教父与摇滚逆子惺惺相惜了。

崔健,33年前的5月,这个军队大院里的年轻人,穿着对襟大褂,在北京工体首次演了他的成名作《一无所有》,自此宣告了中国摇滚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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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年崔健推出同名专辑,台湾乐评人马世芳说:“这张专辑是一把刀子,把中国的音乐史切割成崔健前与崔健后。”

崔健后,你们都知道了,黑豹、唐朝、魔岩三杰, 90年代最巅峰的那拨人,就是那时崛起的。94年的香港红磡演唱会,成了中国摇滚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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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前,却鲜为人知。他生在一个朝鲜族军人家庭,老爸最早给他起名崔建军。14岁开始学小号,两次错过文工团招收,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成为北京交响乐团小号乐手。

当时中国现代音乐领域一片空白,只有古典和民乐,崔健是第三小号,演出时不经常上场。空闲时间多外加英语优秀,崔健被邀请进外国留学生的social中,开始自组小乐队,模仿外国歌手的唱法,为他们演唱欧美电影里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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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最早接触的是爵士乐,后来听了外国留学生带来的磁带里的“刺激性的声音”,这才开始学习吉他。22岁,他写下了第一首歌,《我爱我的吉他》。

回忆起第一次听到摇滚时的激动,崔健把它比喻为「跟来电的爱情伙伴一样」。「基本上是本能的吧……你要没感觉才是有问题。」这种通过电音吉他、贝斯、鼓,经由通电的效果器产生变形失真的声音带有一种荷尔蒙式的刺激,这是只听过古典乐和民乐的年代里不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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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刚流行那会儿,基本只有文艺大院里的年轻人和艺术院校的学生才能接触到这些新鲜玩意儿。

因为磁带听的人太多,有些连封面都没了。当时的崔健一边听着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音乐,一边在脑海中幻想它们的封面,激动之处,他在白纸上画下了自己想象的封面。

1984年,他和另外6位专业音乐人成立了七合板乐队,在北京的小餐馆演奏西方流行音乐,他们一边原创一边翻唱,半年后乐队被迫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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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等来了光芒万丈的1986年。崔健创作欲爆发,那个夏天他写出了第一首摇滚歌曲《不是我不明白》,以及最经典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一无所有》。他开始不断带着新歌参加各大歌唱比赛,寻求主流认可。

正巧赶上了“国际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在好友引荐之下,他经历了两遍彩排才勉强通过,因为演唱了《一无所有》而一夜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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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的摇滚,利用八十年代最流行的爱情叙事去展开流浪叙事,以“走”为核心,用山水、风雨、东西南北、白昼与黑夜等诸多行走元素,旋即演变成了行走的风暴。这些被嘶哑地吼叫出来的流氓歌谣,就是八十年代城市愤青的“主旋律”。

而崔健,曾经一无所有,后来因为摇滚成为一代“老炮儿”,那股为了理想奔走的劲儿,永不回头。

3

音乐节文化:穷摇滚的救世主


90年代,靠着livehouse和盗版磁带,摇滚在地下迅速流行起来。当越来越多的摇滚青年扎堆来北京搞乐队,吃饭就成了问题。

那时,没有商业赞助也没有广告代言,摇滚是真的穷,十几个人睡着大通铺,挤在出租屋里,白天创作,晚上卖唱,处的都是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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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音乐节的出现救了他们。

1999年,《新京报》的前身《生活时报》刊登了5 月 14 日要在北京日坛公园举办“喜力节拍•99 夏季音乐节”的消息,赞助的是喜力啤酒。这种欧美风格的露天文化游园活动在北京还是头回见,当时只有臧天朔带着乐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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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国内还鲜少有人知道美国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后来,迷笛和草莓成了年轻人交流音乐和social的大本营。

2000年,北京迷笛音乐学校校长张帆,办了一次内部汇报演出,结果招来上千名观众,40桶啤酒根本不够喝,附近工地的民工都翻墙来看。就这样,迷笛一下子火了,之后,从学校礼堂到露天公园,从北京走向全国,苏州太湖成了迷笛大本营。

这只绿色蝴蝶终于成了中国的伍德斯托克,最强摇滚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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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迷笛邀请的乐队,基本都是硬摇滚和重金属,于是举旗、跪甩、pogo、金属礼成了标配。

生活好无趣,还好有迷笛。对于摇滚死忠粉来说,去迷笛就是回家,偶尔会串错门去了草莓。

摩登天空的沈黎晖,前清醒乐队主唱,2009年开启了草莓音乐节,主打“摩登”和小清新,请来的大多是民谣挂。一个硬核,一个柔软,自此,大陆两大音乐节呈分庭抗礼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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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夏天》里的乐队,一半以上都是音乐节的熟面孔,不少乐队的公开首演都给了音乐节。

虽然,10多年之后的今天,迷笛越来越像个邪教,拉帮结派,pogo跪甩盲目崇拜,五颜六色的旗子挡的啥都看不见;草莓则变成了个庙会,靠流量歌手收割了无数路人甲,乐队们轮番“赶场”,唱着同样的歌,音乐节早已不再新鲜。

但是,为摇滚呐喊着“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的乐迷,仍然为自己喜欢的乐队前赴后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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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国摇滚都已经30年了,从无到有,越来越流行,也越来越朋克,在这个夏天,他们选择集体从“地下”突围成主流,从户外走向了棚内,谁说不是摇滚的再一次革命呢?

看着节目里的他们,主唱老了,头发白了,死忠粉可能没那么多了;新人出现了,更刺头更fashio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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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一点是不变的,当鼓点响起,那个rock的心依旧震颤着。

大概这就是: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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