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多好喫了

2009年冬天,我的朋友劉永恆當時還在東營,他帶我去一個飯館,說:“那的老闆有一絕。”天寒地凍,我們在不大的飯館只擤鼻涕,都快凍希了。老闆慢悠悠的從廚房出來,端上來一盤粉皮兒炒雞蛋,金黃剔透。我一下筷子,就完全理解了爲什麼這個飯館這麼冷,生意還這麼好了。

我被一盤粉皮兒炒雞蛋,徹底征服了,喫完一盤,再來一盤。

這件事過去了將近10年,我走過很多城市,去到新飯館就會看菜單上有沒有粉皮兒炒雞蛋。然而,事情總是讓我失望,我從來沒有再次遭遇過一盤粉皮兒炒雞蛋,也沒有再踏上過東營的土地。

但,有天我忽然想起來有句話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那天也很湊巧,我也忽然想起來百度裏面有一切,百度裏面有粉皮兒炒雞蛋。

於是,十年過去了,爲了給自己弄一盤粉皮兒炒雞蛋,尋尋覓覓不得見的我終於支鍋立竈,自給自足,立志成爲中華小當家,滿足自己的食色慾念。

粉皮兒得是一半綠豆一半紅薯的,全是綠豆做的,太脆,沒有嚼勁兒。但要是純紅薯的呢,又太軟,沒有了韌勁兒。買回來粉皮兒,掰成小塊,鍋裏的水也沸了,扔進去綽一綽的時間。

打幾個雞蛋,兩隻筷子伸進碗裏,朝着一個方向打雞蛋。筷子與碗壁碰撞發出“哐哐哐”的節奏聲響,與水沸騰的“撲騰、撲騰”聲音交織,倒是非常融洽,我享受這家裏纔有的氣氛。

鍋裏的油熱到四成,蛋液進鍋立刻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轉成中火,用筷子在尚未成熟的雞蛋餅中間插出洞,讓未熱的蛋液與鍋底接觸,如此反覆,炒出來的雞蛋纔是最嫩的。

嫩,能征服一切。

炒好雞蛋,趁着鍋熱,再放點油,必須得非常熱。倒進生抽和老抽混合而成的料汁,鍋裏傳來極速的呼哧聲響,倒進綽好變軟的粉皮兒,翻炒幾下,與料汁融爲一體,醬色的晶瑩剔透非常好看,順勢倒進炒好的雞蛋。

切好的蒜薹丁作爲點綴,滴上幾滴香油,一鍋的粉皮兒炒雞蛋都在冒香氣。

粉皮兒炒雞蛋端上桌,叨一筷子粉皮兒,浸着生抽老抽的醬香味道,享受完初入口腔的柔韌有嚼勁兒之後,後槽牙碾碎的軟糯粉皮兒徹底融化,流進咽喉食道。

夾起一粒蒜薹丁,與雞蛋松嫩的混合,再叨(音)起一筷子粉皮兒,與此同時,咬上一口熱着的饃饃。香脆滿口之外又有輕柔口感,麥子香氣又與之交融,嘴裏有萬物在生長,包容進整個世界。

就這樣,自己做的粉皮兒炒雞蛋,當然比不上名家大廚,但自己做的,就會徒增些美味感受,毫不嫌棄。

一筷子接着一筷子,不多一會兒,粉皮兒炒雞蛋就見了底兒,並不滿足,好在碗裏還有碎着的粉皮兒沾在碗壁上,怎麼叨(音)都叨(音)不上來,乾脆掰一塊饃饃,擦擦碗,將碎着的粉皮兒沾上來,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一臉的滿足。

別提多好喫了。

文 | 許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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