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像拍卖和收藏市场上,明清佛像一直占据着统治地位,这是为什么呢?

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不妨先上两个亿元级案例:

2006年,在香港一次拍卖会上,一尊“明朝永乐释迦牟尼坐像” 以1.04亿港元落槌,成为单件佛像的世界标王,其后直接将佛像收藏带入一个新高峰。

2013年,香港苏富比秋拍“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专场,如下这尊“明永乐鎏金铜佛”以约2.36亿港元成交价拍出,刷新中国雕塑世界拍卖纪录,该佛像也成为世界最贵佛像。

天价佛像背后,到底谁是幕后推手?当然是那只无形的大手——佛教本尊!

我们说,历史走到明清,和佛教的情缘也愈发浓烈深厚。以明代为例,推翻蒙古统治的明太祖朱元璋,自己出身履历上就有一条,皇觉寺僧,其亲任的宰相宋廉亦出身于寺院,所以其时对佛教特别崇敬,明太祖即位后即颁布了一连串新的佛教政策如:立僧官、定考试、刻藏经(南藏)、整理僧籍等等,佛教的兴盛由此可见。

到明成祖永乐时期,对佛教的推崇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永乐大帝也曾效法他爹,任命临济高僧道衍(姚广孝)为宰相,刻北藏,并作《金刚经解》等,力护佛教。而且在僧道衍病逝后,追赠他为荣国公,亲自撰写神道碑铭,并以文臣身份入明祖庙,此为明代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因为永乐帝对佛教如此推崇,此后,诸帝王无不奉。当然,我们从今天拍场上永宣时期的佛造像宝光四射的外表即可推测出,那一时期,佛教是被宣扬到何种无以复加之程度。

如果说朱明王朝和佛教的缘分不是凭空而结,那么,有清一代对佛教的热衷,背后多是有各种情结。这种崇信诚笃始于王朝统治者,终于大众,甚至出现“家家观世音,户户阿弥陀”的诡异局面。

举个最走火入魔最高级的人设——大清顺治爷,他甚至可以为了信佛,弃了江山不顾!更甚的是,在自己的爱妃董鄂妃香消玉损后,他万念俱灰,一心想皈依佛门,跑去五台山,立志找高僧求出家剃度!

顺治皇帝爱新觉罗·福临 (1638年-1661年)

当然,至于这位奇葩皇帝是不是真的信佛信到最终归于五台山,至今还是个大清历史谜案,我们在这就不继续深八啦。但根据历史资料可以查证的是,顺治帝对佛教的迷恋,是从打小就开始。

正如多半想在宗教里找到归宿的,都是因为现实的苦闷无法排解,顺治爷也不例外。我们从中国历史皇帝即位和执政的角度看,顺治是一个活得挺憋屈的角色——“生得伟大,活得憋屈”,可以说,相当窝囊!

怎么窝囊呢?首先,他的皇位来得不那么正大光明,即本来皇位落不到他身上,他是在夹缝当中拣了便宜上来的,自然招致各种亲王夹攻;二是,即使当上了少年天子,朝政大权也在叔父多尔衮手里攥着,他就是个小傀儡;三则,在自己最私密最在意的情感问题上,他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任由摆布。

他的皇后由母后孝庄太后指定,虽然成了亲,但婚后经常口角不断,在他不顾群臣反对下强行废后以后,结果招来更多非议和矛盾。他爱得死去活来的董鄂妃,因为不讨身边所有人喜欢,最后抑郁寡欢,年纪轻轻就与他天人永隔两端,让他陷入无法摆脱的困惑中,而且心灰意冷到极点。

因为以上种种苦闷和不顺,再加上顺治爷本就生于信佛大家,他的爷爷努尔哈赤信佛,他的母亲孝庄太后从蒙古那边来,从小家里信佛,再加上皇太极早薨,孝庄年纪轻轻守寡,需要寻找精神寄托,更加宠信佛教。结果在内外因各种环境夹击下,顺治终于走上信佛的不归路。

顺治爷对佛教的虔诚皈依,我们从他留下的诗句中也能看出,他曾作《赞僧诗》,“我本西方一衲子,为何生在帝王家”、“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不愿当皇帝只愿为僧侣的心迹不能太露骨。。。

当然,有清一代的帝王对佛教的推崇,也并不是只有顺治爷这号子极品大咖。比如,康熙帝就曾迎请明末以来各宗派高僧入京,促进佛教复兴;并在宫廷设“中正殿念经处”,负责宫中藏传佛教事务,并兼办造佛像;雍正帝则亲事章嘉活佛,参礼迦陵性音禅师,自号圆明居士,主张禅、教、净调和之论,尤其热心净土法门,对近世以念佛为主的禅净共修,影响甚大。

综上,正因为明清两朝统治阶层在佛教上的大力投入和真正走心,信佛的第一道具,佛像,也被塑造成其他时期无法比拟的新高度。这些佛造像,无论工艺,还是材质,都讲究到极致,极具观赏性。而且因为帝王将相的非凡重视,这一时期的佛像还把佛教高深的哲学、美学思想幻化其中,可以说,每一件都饱含无穷的艺术生命。

所以,放眼当下收藏圈,对于明清佛像,无论是在价格方面,还是受追捧程度上,一直处于市场最高处。想要见识下真身的亲们,5月22日,来自香火旺地广州的知名拍行,华艺国际,特别推出有#历代佛造像#专场,其中既有清代鎏金铜像的光辉般若,也有明代木雕造像的意韵朴拙,有缘的朋友不要错过哦~以下谨甄选其中数尊,更多缘分请到易拍全球!

明早期 夹纻漆金阿弥陀佛

这尊一米多高的夹纻造像表现的是三世佛中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是梵文音译,意思是“无量寿”和“无量光”,为主持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大乘佛教流传之地,如中国、日本等大乘教区,阿弥陀佛信仰尤为繁盛和重要。而汉传佛教的净土宗,则完全以往生阿弥陀佛的西方净土作为专修的法门。

阿弥陀佛结金刚跏趺坐,螺发雕琢得细密规整,从而凸显出髻珠圆润。脸廓丰腴,天庭饱满,为典型汉传开相。双眉如弯月,双目垂俯,相容和熙,静穆安宁之中尽现佛家之庄严。双耳紧贴面容,下垂至肩部,一改往常所见阿弥陀佛像的肥硕饱满之态。

造像身姿端正饱满,身着通肩式袈裟与僧裙,胸部露出内束的裙腰,下摆在双腿前铺展开来,衣纹的处理采用汉地写实手法,折迭曲覆,质感较强,但仍清晰可见躯体的自然起伏和变化,背面亦精心地刻画。该像相好具足,整体造型优美,躯体雄健,线条饱满柔和,体现出高超的工艺水平和审美造诣。

佛像以朱红作底漆,最后在表面施予金漆,经长年供奉略显斑驳,然而更凸显出宝相不同凡俗的气韵。整像庄严大气,具有元代造像的遗韵,应为明代早期作品,形制颇大,留存至今极为不易。

清康熙 铜鎏金观音菩萨坐像

康熙时期造像通常面型端庄俊秀,造型比例精准,装饰繁缛华丽,鎏金亮丽悦目,莲座工整大气,反映出极高的艺术水准。此尊观音菩萨坐像便是一个精彩的典范。

观音头戴五叶花冠,头顶束葫芦形髪髻,染绀蓝色,余髪垂于两肩。面相圆润秀美,鼻梁高挺,颊颐丰满,如年轻女子,神态慈祥和悦。结金刚跏趺坐于莲花宝座上,左手置胸前结说法印,右手置右膝结与愿印,手中均持有一茎莲花盛开于双肩,花叶部分镂孔剔出,线条流畅,细致入微,富有装饰性。

观音身着天衣绸裙,天衣裙边有阴线刻西番莲纹,细密精致,帔帛自双肩自然垂下,柔畅地绕过手臂,经膝下垂于座前,形成华丽柔美的线条。宝冠、髻宝、耳珰、臂钏、手镯、脚镯部分大量嵌珊瑚、绿松石,珠粒饱满,色彩缤纷,既彰显皇家气魄,又有满族独特的审美趣味,并且腰部背面的U形璎珞亦作镶嵌,可见制像不惜工本,精益求精。

观音身姿端正,肌肉饱满而匀称,这种富有青春朝气的造像正反映出这一时期清朝充满活力的精神风貌。底座莲花叶瓣宽大、饱满,瓣尖饰卷草纹,连珠均匀圆润,排列齐整。封底正中饰十字金刚杵,庄严大气。造像体量厚重,精工细做,鎏金饱满亮泽,装饰雍容华贵,表现出康熙宫廷造像极高的艺术水准。

明 木雕漆金观音坐像

观音是西方极乐世界教主阿弥陀佛座下的上首菩萨,同大势至菩萨一起,作为阿弥陀佛的胁侍菩萨,并称“西方三圣”。观世音菩萨的形象,南北朝多依经典作男相,唐以后常作女相,还能就众生的因缘而化现出种种不同的身分。因此,观音又有各种别称,如水月观音、鱼篮观音、马郎妇观音等,共有三十三身。

此尊观音菩萨像头戴华丽的大宝冠,雕饰精美的纹饰。面相丰满端庄,作俯视状,五官刻画柔美,表情静谧内省,充分表现出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佛性。观音菩萨身披宽袍,内着高腰长裙,腰带刻画十分写实,衣褶折叠起伏流畅,层迭关系清晰自然。观音结跏趺坐,双腿被衣物覆盖,双手于腹前交叠作禅定印。垂搭而下的裙摆极富表现力,把衣物的质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此像体量硕大,工艺精湛,极富神韵,将观音神格高贵、护佑众生的气质充分表现出来,使人顿时产生肃穆之感。造像躯体结构比例精准,体态自如,细部刻画精致写实,线条流畅,如行云流水,漆质用料高级,代表了明代的高超艺术水准。

明 木雕漆金阿弥陀佛

此尊阿弥陀佛身披法衣,结全跏趺坐于仰覆莲座之上。佛陀肉髻低缓,螺发排列规整,顶饰髻珠,面庞圆润饱满,宽额高鼻,双目垂视,嘴含微笑,神态庄重慈祥。此尊阿弥陀佛没有呈现为常见的接引或禅定姿势,而是结净土宗的九品往生手印。该手印分上品上生至下品下生九种,众生可以按念佛的功行深浅,按品依托。

这种九品排列法自西汉“九品论人”《汉书•古今人表》中就有明确反映。魏晋“九品官人”成为定法。至清朝,官员品阶还是九品,可见此法在中国源远流长。阿弥陀佛身着通肩袈裟,内着僧裙,胸前袒露漏出高裙腰,腰部束带并打结。衣褶折迭屈绕,流畅自然,采用内地传统的写实手法,有较强质感。

整像以木胎雕制,漆金于外,造型浑厚敦实,结构比例匀称,线条流畅写实,气韵生动,具有明代中原地区造像特征,因年代久远,金漆偶有龟裂痕迹,更显沧桑古朴,造像体量较大,气势雄浑,其手印在同题材造像中十分少见,收藏价值颇高。

明 木雕漆金韦陀立像

作为佛教的护法诸天,韦驮菩萨大概是我们最常见到的武将造像了,在中国寺院通常将之安置在天王大殿弥勒菩萨之后,面对着寺庙主殿。本场拍卖将推出一尊体量高达120厘米的明代江浙工韦驮菩萨造像。通过其双手握杵的动作可看出,此像当初为大庙之物,通身金漆,雕刻细腻,更显大将之风。

韦驮开相俊朗如赤子,却不失纵横驰骋的豪气,又有天王的潇洒气度。双手撑金刚杵而立,站姿潇洒,衣袍随风飘舞,气度不凡。整尊造像总高达到120厘米,不连底座也可达到106厘米。雕刻丝毫不见马虎,一刀一刻皆考究非凡,特别是双手的线条把握极好,指结分明,力度暗藏。足下战靴雕刻细密,鞋履之上甚至仍有铠甲及兽头附着,无一不彰显着韦驮天佛教护法的身份。

韦驮站于山石之上,站姿闲暇,却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身上大漆浑厚匀称,其上金漆更是细腻辉煌,虽已矗立数百年,然不失威武,反而更添岁月打磨的浑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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