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曾“笑孔丘”,爲何絕命詩中又提到孔子?他對孔子有何成見?

李白其狂,並不是懸而無根的狂,而是那種純然清澈、十分接地氣的狂,使人不會覺得反感,反而是一種十分舒適的享受。一個不把世界放在眼裏的仙人,一個敢擅闖天宮的凡人,當然也不會對世人敬仰的孔夫子有相同的感動。李白曾經“鳳歌笑孔丘”,如此膽大妄爲;可在李白人生中的最後一首詩中,他又想到了孔子,這次卻是惺惺相惜。這就令人奇怪了,李白之於孔子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

在《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一詩中,李白開篇就寫道:“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意思是:我本來就像是接輿那樣的楚狂人,高唱着鳳歌去嘲笑孔丘。這樣直白大膽的描述,或許也只有李白可以說出來了!其實這背後隱喻了一個非常經典的典故,李白恰是套用了這個典故,表達了自己對名利的不屑。

李白曾“笑孔丘”,爲何絕命詩中又提到孔子?他對孔子有何成見?

話說孔子曾遊歷到楚國,努力遊說楚王啓用自己。這時楚國著名的狂人接輿就在孔子的車旁唱道:“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很明顯,接輿此言就在嘲笑孔子癡迷於爲官,癡迷於名利。李白套用鳳歌笑孔丘的典故,是以接輿自比,表達了對政治仕途的失望,也表達了對那種瘋狂追求名利官場的人的嗤之以鼻。

從這首詩中看,李白對孔子的態度彷彿是不贊同的。然而在李白生命的最後時刻寫下的絕命詩中,李白卻表達了對孔丘的敬佩與相惜,這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們一起來看這首著名的《臨路歌》,又傳名爲《臨終歌》,如今已無法分辨版本。不過小解更傾向於臨路,因爲希望李白尚未到達終點,一直在路上前行。

李白曾“笑孔丘”,爲何絕命詩中又提到孔子?他對孔子有何成見?

《臨路歌》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

餘風激兮萬世,遊扶桑兮掛石袂。

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爲出涕?

大鵬可能是李白最熱愛的一個詩歌形象了,常常被他用以自居。比如在李白首次出山求仕期間那叫一個意氣風發,沒曾想卻遭到冷遇,李白憤而寫下《上李邕》:“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李白以大鵬自居,豪言自己是一日萬里的大鵬,你一個小小李邕又怎能明白?

在《臨路歌》中李白繼續以大鵬自比,不過這時候的大鵬無法再展翅高飛,一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又被世俗掛住了左袖,即將隕落。李白用大鵬之隕滅暗示自我之死亡,可謂壯哉!然而他最後一句卻講:“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爲出涕?”說着說着大鵬,爲何李白又引出了孔子呢?

李白曾“笑孔丘”,爲何絕命詩中又提到孔子?他對孔子有何成見?

其實這裏李白又使用了一個關於孔子的典故,那便是“孔子泣麟”。該故事是說當年魯哀公狩獵時曾捕獲了一隻麒麟,手下卻覺得是不祥之物而殺掉了它,孔子知道後嚎啕大哭幾日不盡。在李白的詩中意思就變成了:大鵬中空而折,世人皆知,可誰又能像孔子哭麒麟一樣爲我哭泣呢?

綜合看這兩句詩、兩個典故,可以發現李白對於孔子並沒有什麼偏見與不同,只不過李白喜歡引用孔子的典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與心境,畢竟孔子的典故在古代文化中極爲經典,更具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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