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爺臨終前送給我的這個,是他生前最珍愛的東西

文:鬱有香

圖:來自網絡

在我書房的案頭上,擺放着一把溫潤油亮的紫砂壺。這把紫砂壺是學校看門人李大爺臨終前送給我的。這把紫砂壺是老人生前最珍愛的東西,它曾陪伴老人度過了六十多年風雨人生。

李大爺臨終前送給我的這個,是他生前最珍愛的東西

李大爺曾是一位扛過槍跨過江的志願軍戰士,在抗美援朝戰爭中,他是營指揮所的通訊員,參加過第四次和第五次戰役。

他在一次獨自執行通訊任務時,曾用刺刀挑死了三個美國鬼子的狙擊手。李大爺看在學校看大門的時間和我的教齡一般長,二十多年來,我倆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李大爺爲人和善,性格開朗。生活非常簡樸,有着超然的淡泊。

但李大爺在喝茶上很講究,頗有茶道之風。他的那把紫砂壺,擦得錚亮,透着溫潤的紅光。茶杯和茶盤總是一塵不染。李大爺乾淨利落的軍人作風也影響着我們全校的師生。李大爺不僅乾淨,而且還特別勤快。無論是春夏秋冬,他總是把辦公室和操場打掃得乾乾淨淨。

那年夏天,快放暑假了,我們學校準備下學期開微機課,可是學校購買電腦的錢還差六千元沒有籌夠。那些日子我真的很上火,晚上也沒心氣上學校喝茶讀書了。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李大爺拎着一桶自己釀的黃米酒,來我家喊我到學校去痛飲幾杯。我讓妻子炒了幾樣小菜,我拎到學校。李大爺用紫砂壺裝了黃酒,黑夜裏,我們爺倆痛飲起來。

李大爺臨終前送給我的這個,是他生前最珍愛的東西

喝到高興時,老人唱起了京劇,李大爺非讓我拉京胡給他伴奏不可。我說這幾天正爲買電腦的事鬧心呢,那還有心情拉京胡。李大爺詭祕地笑着對我說,你拉好了,我保你不鬧心。

我心不在焉地拉起《空城計》那段,李大爺清了清嗓子唱起來了:“我正在城樓上觀山景,聽的城外亂紛紛……”還沒有唱完,李大爺像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張一萬元的存摺遞給了我,說:“這些夠了吧,這可不是空城計。”

我忙說:“大爺,我們學校怎麼能花你的錢呢?”李大爺端起紫砂壺,給我到了一杯黃米酒,他指着紫砂壺說:“看到了它,我就想起在朝鮮戰場犧牲的那些戰友。”

老人撫摩着紫砂壺,給我講起了關於這把紫砂壺的故事。老人說,這把紫砂壺是他們營長的愛物,一次敵機轟炸,他們營指揮所的山洞被炸塌了,營長和教導員都犧牲了,李大爺的左胳膊也被炮彈皮炸了個一寸來長的大口子,惟有那把紫砂壺完好無損……

李大爺臨終前送給我的這個,是他生前最珍愛的東西

李大爺擦去眼角的淚花,說:“活着就是幸福啊!兒女們過得都很好,國家每年給我補助的錢,我也用不了。這錢就算給娃兒們買臺電腦。”

那個大雨傾盆而又令我心醉的夜晚,我永遠懷想着。李大爺永遠地去了,紫砂壺傳給了我,我想他老人家不僅僅是讓我去品茶吧?

我把紫砂壺擦了又擦。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