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乐已经没落多年,但记忆深处那个港乐的黄金年代,永远不可磨灭。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港台流行音乐传入中国大陆,成为我们几代人最初的音乐启蒙。就是在那时候,我们认识了四大天王林子祥谭咏麟等香港歌手,我们疯狂着迷于TVB电视剧,其中又以83版《射雕英雄传》、周润发和赵雅芝主演的《上海滩》等最受追捧,随着剧集热播,它们的主题曲也传唱到街知巷闻。

罗文甄妮合唱的《铁血丹心》、叶丽仪的《上海滩》至今仍是KTV里被点唱的歌曲,无论男女老幼,来两句“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都不成问题。

而这些歌曲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顾嘉辉。

在香港乐坛,顾嘉辉是站在最顶端被所有幕前幕后的人们所仰望的殿堂级人物。2012年,香港红馆举办了“顾嘉辉大师经典演唱会”,从11月30日至12月5日一连六场。谢安琪、郑少秋、林子祥等顶级明星轮番上台献唱,每每登台,他们都要朝正在指挥乐队演奏的顾嘉辉深鞠一躬,向这位德高望重的乐坛前辈表达敬意。

若说“中国风”是个华语乐坛的派别,那么其鼻祖应当是顾嘉辉。他精通西方音律同时又深受广东粤曲影响,因此,他以中式五音创作歌曲的方式融合了中西特点,曲调优美流畅,韵味隽永,是让中国人听起来觉得特别亲切舒服的音乐。黄霑就曾经坦言,《沧海一声笑》的创作缘起,是受了顾嘉辉这种五音创作的影响。

顾嘉辉和黄霑,是两个常常被并列提起的名字。他们被称为“辉煌组合”,一个善于作曲,一个长于写词,堪称香港乐坛的南泰北斗。

黄霑作为众所公认的才子,一生恃才傲物,却独独对顾嘉辉毕恭毕敬,唯辉叔马首是瞻。二人的合作始于上世纪70年代,在80年代初达到巅峰。90年代之后顾嘉辉的创作逐渐减少,但与黄霑的合作仍在继续,直到新世纪也未曾间断。

江湖上一直盛传这样一个小故事:

上世纪90年代,曾有记者问及霑叔最得意自己的什么作品,他点名了两首作品,《沧海一声笑》和《旧梦不须记》,前者豪迈高远,后者柔情万般,堪称侠骨柔情的双璧。

顾嘉辉得知黄霑这一说法后,轻轻笑道,“一首《两忘烟水里》就已经侠骨柔情,两样都有了,这个笨黄霑居然要讲两首!”

听说顾嘉辉如此表态之后,黄霑十分重视,连忙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声称收回之前的“双璧”言论。实际上,顾嘉辉不过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黄霑却当真至此,可见他对顾嘉辉是何等敬重。

顾嘉辉的众多作品中,以他在1976年至1989年间为TVB改编的金庸小说剧主题曲最为深入人心。不过,他的创作也并不仅止于武侠、古风题材,例如他与黄霑联手创作、张国荣演唱的《当年情》、《奔向未来的日子》等作品,便展现了他在作曲上的另一种风貌。

有人用一首诗来串联起了顾嘉辉的八首经典金曲:

狮子山下当年情,

铁血丹心上海滩。

小李飞刀楚留香,

万水千山醉红尘。

排在最开头的《狮子山下》,是他与黄霑在1979年创作的作品。这首歌当时是为香港电台同名电视剧而作的主题曲,却由于歌中传达了草根阶级奋斗不息、坚韧顽强的精神而传唱开来,被视为香港精神的代表,并进而成为香港的标志性歌曲,被誉为“香港之歌”。国家领导人在视察香港时,也曾以此歌的歌词勉励香港市民奋发图强,续写香江传奇。

如今的香港已几无乐坛可言,于是,当年那个有顾嘉辉有黄霑的创作力勃发的时代,更加令人怀念。所幸的是,好的作品可以打败时光而永恒地散发光芒。

上世纪90年代之后,尽管顾嘉辉的创作量大幅减少,但他在之前数十年间创作的作品,却依然被奉为经典,依然被继续传唱,也依然在给予我们感动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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