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槐下愁女訴衷腸 劇場頑童假欺真

卻說要爭理正在樹下喫瓜,忽被房頂上程波幾人的尿水澆了一頭。那要爭理躲開樹身,抹掉臉上淌着的尿水向樹上細瞧,見是幾個少年扶着小雞雞往下尿,直氣得嗷嗷大叫。他扔掉未喫淨的瓜,嘴裏大聲叫罵着就來捉拿房頂上的幾人。

這裏賣瓜的雖也被尿水澆灑,心裏憋氣,終因擔心瓜攤出亂和想着喫瓜的錢。見要爭理欲去捉人,忙“喂喂,你的錢”,叫着要爭理別走。“你不幫我逮人還急着要啥錢?咱賭還沒打完哩,等逮着上邊的孬種再說!”要爭理說罷,就向槐樹上爬。在要爭理想來,今天要捉住房頂上的幾人是穩操勝券了。誰曾想,攀至高處一看,房頂竟半個人影也無。

原來,程波幾人見要爭理前來捉人,又見樹下兩人堵截,心裏倒真是有些膽怯。也是人急逼出膽,事忙想出點。沿着房檐四周,藉助月光下瞧,只見食堂院內堆積着一堆沫煤,這煤距房頂約二米二三。看看再無別路,想至被捉定受皮肉之苦,那程波竟把心一橫,說聲“就從這裏跳”,便帶頭縱身跳向煤堆。待要爭理爬上房時,幾人早已越過廁所矮牆逃之夭夭。

不覺得秋去冬來,陰了幾日的天,使人們感到了冬日的寒意。一些身子虛弱、上了年紀的人,開始躲在屋裏與爐火爲伴。一日,恰逢週日,盼了多日的太陽終於從雲端鑽了出來,各家各戶的院子裏也曬上了衣被,那些上了年紀的人也端出小凳,在絲風皆無的陽光下取暖閒談。

按照父親上班前的吩咐,綠葉早早將飯做好,喚醒弟弟一同喫過飯。她邊洗刷着碗筷邊向程波說道:“今天你哪裏也不能去,咱爹說了,讓我領你把頭理理。”見姐姐要帶自己同去,程波不滿意地答道:“過去不是把錢給我就不用管了,爲啥今天要和我一塊去?過星期也不讓人家出去玩玩,真煩死人了!”

“叫你一塊去就有一塊去的理,你要今天不去理,咱爹見了生氣,你可不要怨我!” 綠葉說罷,往爐內添了些煤,就要和程波一道出門。

見姐姐催促着,程波不解地問道:“你爲啥不讓我自己去?今天不多要,你只給兩毛五分錢就行了。”其實,程波說的兩毛五是那時理髮的正常價,像大人剃個頭小孩子理個髮兩毛或一毛錢就行了。

“姐給你找個熟人理,既不跑遠路又不用花錢。” 綠葉作着解釋。

看官,你曉全安給女兒綠葉吩咐何事?綠葉又爲何陪弟前去理髮?聽我道出原因:

原來,今天是程波十二歲生日。按舊時家鄉風俗,孩子滿十二歲,就算已是長成大人。那些平日裏掛金鎖垂銀鏈的孩子,到了十二歲這年,家裏大人要爲孩子舉行圓鎖儀式,亦稱開鎖爲“十二”。儀式一般要在中午舉行,這是代表蒸蒸日上孩子健康興旺的意思。當然,也是中午宴請親朋慶賀喜事的最佳機會。待家裏大人和孩子的乾爸乾媽把銀項金鎖打開卸下來,就意味着小兒以後懂事不可寵慣呵護。因而,在十二歲這年,凡孩子有乾爸乾媽的,都要給自己乾兒子開鎖買新衣。同樣,孩子的親生父母要做東,設宴招待來賓,以後走親看望長輩,孩子不再由父母帶領可以認門自行。因程波腦後留有尾巴,今日中午理髮專爲剃尾去嬌。

說話間,姐弟二人已來至一土丘上。這座土丘正中住着七八戶人家,他們大都是礦上的職工家屬。後礦區在此修段盤山路,住戶逐漸搬遷。這些住戶,雖說都居住在自家打下的土窯洞內,看起來不雅觀又較陰暗,可他們對居住在這裏還是十分滿意的,那就是冬暖夏涼,又能得到安靜休息。這是一家坐北面南的院子,簡單的大門樓旁長着一棵粗似碗口的槐樹,上面還殘存着未落淨的葉子。槐樹下方,是塊方石支起的水泥板方桌,兩側是小方石凳。院內靠西角廁所處,是個豬圈,豬圈旁邊是棵被豬拱下皮的桐樹。此刻,一頭百十來斤的黑豬正懶洋洋地躺在唯留幾片焦葉的桐樹下,享受着陽光的溫暖。

聽到呼喚,一位二十多歲的婦女出現在門前。這婦女長得極瘦,面色較黃,走起路來總覺挺不起腰。見是綠葉領弟弟來到,她忙將二人讓進院內,又是沏茶,又是向二人手裏塞着糖果。因是熟人,程波並不謙讓。這婦女姓李名樂珍,原是程波的對門鄰居。兩家隔着一條河溝,過去綠葉爲學針線活,斷不了到她家走動。在樂珍十六歲那年,父親在工作期間出了工傷,後來病逝,母親看日子難熬,便將樂珍送到一理髮鋪當學徒。直到十八歲時,通過熟人介紹,嫁給了礦上一名職工。那時礦上住房緊張,他們就在這土丘上打了窯洞,既自己住着便利又照料了母親和弟弟。因樂珍與綠葉家中都缺老人,同命相連,那綠葉就把樂珍當姐姐般敬重。樂珍感綠葉心誠,少不了事事相幫,程波也沾着樂珍的光,凡到理髮鋪遇到樂珍,不是少掏錢就是乾脆不用付錢。

“趁天正暖和,也快到十二點了,讓我趕緊給小波弟把頭理理。”見程波把糖喫過,樂珍尋來推子、剪子和梳子,又用一件舊上衣將程波脖頸圍住,然後向綠葉遞着眼色。再看被指派的綠葉,她佯裝無事的樣子來到竈房,拿起一把長銑來到黑豬身旁,將長銑高高舉起。那程波正全神貫注、好奇地看着姐姐的舉動,說時遲那時快,只聽樂珍一聲“動手”,綠葉手中的鐵鍁就拍在了豬的屁股上。受疼的豬剛“嗷”的一聲慘叫,這邊樂珍一剪下去,已將程波腦上尾巴剪下。這正是:利剪鉸去舊風俗,男兒從此不留羞。

理去長髮,沒有了尾巴,程波倒像換了個人似的。見無自己事,程波說聲“兩姐姐我走了”,便一溜煙地奔出院子。這裏樂珍將理髮用具收過,綠葉用掃帚將地上的散發清掃乾淨。“今天你哥不在家,好長時間你也沒來,趁今天暖和,就陪姐多玩一會吧。”也是出門時間短,家裏沒啥事,綠葉點頭答應。二人搬過兩椅,就坐在熱烘烘的太陽下談起心事來。

“樂珍姐,我看你的臉色還沒前段時間好,是不是胃疼還沒止住?現在家裏條件比以前強,讓得慶哥帶你到大醫院檢查檢查。”見樂珍按着肚子,綠葉關切地問道。原來這樂珍有胃疼病,初時喫些藥,但終不見好轉,到後來不知因何緣故,一旦難受起來,她就大把抓着鹽喫,後來又將玉米豆大小的鹽塊炒着喫。據她自己講,喫後胃裏就似乎好受些。因她身體單薄,且病又常犯,那份理髮工作對她也是有今無明,後來雖病情好轉,一者孩子拖累,二者那份工作又被別人頂替,只得滯家幹起家務,此是後話,擱過不表。

“你得慶哥也說了,過完年帶我去縣醫院好好查一下。不說我的事了,姐問你,最近有沒有人跟你提對象?讓姐給你參謀參謀。”

被樂珍這一問,綠葉不由兩頰緋紅,忙羞澀地答道:“樂珍姐,看你也是。”

“那怕啥,你沒聽大人們說,男大當婚,女大該嫁。早晚的事,你不給姐說給誰說?” 樂珍拍着綠葉的肩膀急切地追問着。

“樂珍姐,你說我的命運咋這樣啊?”綠葉傷心地講起了自己的心事。

原來,在全安父病故那年,全安帶兒女回到河南。當時經兄長全順說合,全安同意將女兒綠葉許配給妹妹家當媳婦,結成姑舅親。那時綠葉年小並不知曉這事,只是到近兩年來,綠葉已漸漸長成亭亭玉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也是“一家女子百家求”的緣故,在多家上門提親時,全安才向女兒說起了這些事。綠葉心雖不願,卻哪敢在父親面前吐半個“不”字。可巧上月外甥來陝看舅,全安才向女兒做了基本介紹。

“他長得咋樣,有工作沒?”綠葉還未講完,樂珍插言問道。

“要說長相還算可以,高高的個頭,看起來挺厚誠,年紀還小我一歲。工作嘛,我聽他說是在市裏一個建築隊當木工。他說,只要好好幹,將來肯定能轉正。對了,我還裝着他的照片呢!”綠葉邊說邊從衣內掏出信封內的照片。

“貌像確實不錯,可就是隔得太遠相互之間難去照料。按咱家的條件,應該是在這裏找個比較好。唉,人的命,沒辦法呀!不說這些了,姐再問你,你就沒想過出門乾點啥?”樂珍邊將照片遞向綠葉邊問道。

“咋能不想哩,去年招女兵,我都去檢查了身體,可我爹知道後硬是不讓去。接着外地又有幾個單位來咱這招工的,都讓我爹給擋住了,他總說我弟小,等兩年以後再說。我也想好了,遠地方咱去不了,明年我就在縣附近招個工算了。”

綠葉話剛說完,就見樂珍拍手笑道:“妹子說得對啊,要趕緊趁年輕力壯出去闖蕩闖蕩,你看我守在家這段時間都變成啥樣子了……”

二人你一言她一語,直說到太陽偏西。這時一陣風驟然颳起,槐樹枝顫抖了一陣,紛紛散散從枝上掉下幾片焦葉。冷氣襲身,看看天色已是不早,樂珍要留喫飯,綠葉言說父親就要下班,趕忙起身告辭不提。

卻說河口得績家隔壁有戶人家,當家的約三十四五年紀,長得身材高大,面色黝黑,常不露笑的臉和血紅的三角眼總給人一種陰森感。他姓牛,名愛武,因他個大,同輩的都戲稱他爲牛犢。說起這牛犢雖然年齡不大,可在家已經休養多年,據人講他十三四歲就入井挖煤,現爲三期煤肺患者。身邊二女一男,大女尚春,次女喜春,男的排在姐妹之間,取名運通。常讓牛犢不如意的是,寶貝兒子運通生下來就右腿見細,走路時竟成了跛足。多年來夫妻二人四處求醫,只是不好醫治。運通八歲這年,母親患了急症,不幸病逝。半年後,河口街來了位做小本生意的安徽女人,這女人約一米五的個頭,年齡不到三十歲,長得小巧玲瓏,尤其那張嘴見啥人說啥話,高興時還給人唱段妙趣橫生的黃梅戲。這女人帶個女孩,名喚春嫺,約有七八歲。因牛犢工傷在家,半年前又死了妻子,斷不了常來河口閒轉。一來二去,經人介紹,這女人就帶女兒進了牛犢家。這女人姓楚名麗鳳,不但能察言觀色,且能說會道,並有些經濟頭腦,不上一年就把家裏搞得紅紅火火,連那無精打采的牛犢也活躍了起來。恰在這時,楚麗鳳的前夫刑滿釋放,帶着大女兒找到此處。看到木已成舟,想到以前夫妻不和,老家又在貧窮的農村,楚麗鳳臉色一變,只是認女不認夫。那楚麗鳳自和牛犢成爲一家,起初對牛犢的衆兒女如自己親生一般看待,左鄰右舍看在眼裏贊在嘴上。那楚麗鳳知牛犢爲長期治不好兒子牛運通的腿憂愁,爲排解牛犢心病,這一日她專程請來一名懂得拳術的老鄉。寒暄過後,牛犢聽那拳師講練拳拔筋可治腿跛,只喜得牛犢臉上樂開了花,隨即設宴讓兒女們拜了師傅。自這日起,或七天、或半月師傅來家傳授一次武藝,那牛犢早晚守在一旁觀看兒女們習武。

牛犢家裏早晚噼噼啪啪,飛腳震腳響成一片,哪能不驚動左鄰右舍?初時牛犢還怕人們見笑,躲着鄰舍,後見兒女功夫日益長進,也就習以爲常,引得相近的人斷不了前來觀看。一日傍晚,得績路經牛犢門首,忽從屋內傳出“砰砰”作響聲和兩人對練後收勢的對吼聲。好奇的得績還以爲屋內是在打架,忙貓腰躡腳靠近竹簾,偷眼屋內觀望。只見屋子裏端,牛犢夫妻正陪着一人觀看兒女們演姿練拳。被牛犢兩口陪伴的人個頭不高,他一會坐下一會站起或做個姿勢,或對四位練拳的男女進行手把手扶正。明白了何事,見屋裏還在不停操練,得績頓時想到了程波。他不顧天暗路黑,飛也似地向程波家奔去。自這晚開始,二人就隱在暗處偷看。幾天下來,程波與得績就學會了各樣的踢高腿、蹲弓馬步,甚至打二起腳。

不料,一日牛犢屋裏拉起了隔簾,竟將二人視線攔住。“不要泄氣,咱學的也不少了,回家只要好好練,肯定能接近運通他們。”程波說到做到。自這日開始,就把學到的姿勢編成順序,每天練得頭冒熱汗。那時,河口街和礦上過集會也常見一些江湖藝人,他們雖然本事不強,卻常在大衆面前立個門戶,蹲個架勢顯示一下,直到能吸引住人,將藥賣完爲止。對賣藝人立的門戶,做的姿勢,甚至噼噼啪啪打腳拍手的動作,程波都暗暗記在心裏,無人處認真琢磨演練。

卻說這年六月剛過幾日,礦區各項指標和採煤、掘進任務已雙過半,又累計一年多沒發生人身傷亡和機械事故。爲慶祝雙過半和安全生產,各礦組織了文藝隊,排演了節目在各礦巡迴演出,後來還邀請了縣文工團,在礦上公演了幾晚。一時間,礦上熱鬧沸騰起來了。知道礦上熱鬧非凡,方圓十多里的農家青壯年也趕到礦上看秦腔、看電影。雖然俱樂部外面劇場不小,但因外來人多,竟將場地圍得嚴嚴實實。起初,劇場無人管理,左右兩側,你擁他擠,造成人員摔倒、受壓的孩童哭叫,觀衆怨氣紛紛。見此情景,礦上抽調了值勤人員。這些人胳膊上統一戴着紅布袖套,上寫“值勤”二字。他們有的手裏拿着三節手電,有的拿着根一米七八粗如鍁把的竹竿,發現哪裏擁擠就舉竿制止,有時竟將竿子點在擁擠人的頭上。

俗話說,看劇追根,打牌上癮。這一日,程波與得績、建功、義忠兄弟一行五人早早來到劇場,欲看薛剛反唐後本,原想趁早尋個好位置,誰想來早還有早來人,那些年紀大的老人已把凳子和磚塊擺在了正中。程波幾人想擠佔些地盤,那些老太婆們也尺寸不相容,只得在左前側把磚擺上,由義承照看着。待程波四人轉身再到義承跟前時,義承所佔的地盤已被人擠去大半,所剩地盤勉強能容幾人蹲下。時間不大,臺上鑼鼓敲響,人們齊把目光瞅在臺上。

常言道:“坐久自然身勞累,睡多也會頭昏沉。”各位看官都知道,一場戲短則一個多小時,長者可達三個多小時。初時,程波幾人蹲下還不覺得難受,半小時後,只覺脖僵腿困,迫不得已,慢慢將身立起。就在這時,程波只覺頭頂被人拍了一下,接着就聽到“這熊娃就會搗亂,快蹲下”的命令。初時以爲值勤人員呵斥,程波不顧身困腿麻木,急忙縮頭蹲下。見無動靜,這纔將臉緩緩轉後,舉目觀望。

這一回頭瞧看,剛與那拍程波頭的人四目相對。只聽那人以嘲笑的語氣說道:“你看啥,就是我讓你蹲下的,你看看還想咋?”此時程波纔看準了那人不是值勤的,而是個年齡約在十七八歲,身材細高的青年。只見他長着一張消瘦的瓜子形臉,蒜頭鼻上一雙不大的眼睛,敞着的胸部前是件土布做的汗衫。知是外處來的,程波頓時來了膽量,趁機將身立起,向那人反回道:“你狗咬老鼠胡逞能,我就站起來了,你再拍我頭試試。”

見程波硬來,那人將嘴一撇惡狠狠地指着程波說道:“你這個熊娃彆嘴硬,若不看你年紀小,非拉出去揍你一頓。”

聽到這話,那程波將嘴一歪,頭一昂,不服氣地說道:“哎呀,你想揍人,我還想揍你哩。”

“好了,好了,想鬧事你們到外邊去,不要影響大家看戲。” 周圍的觀衆不耐煩起來。

那小夥子惡氣沒吐,心裏很不是滋味。見衆人把話停住,向程波說道:“你不是想揍我嗎?走,咱倆到外面去比劃比劃。”

看官,方纔程波與那小夥硬來有兩種打算。一是見那小夥不像本礦區人,形頭如周圍鄉民一般,料想他斷不敢在此逞兇打人。二是在衆人面前程波不想服輸,要讓得績四人稱讚自己英雄。到了此時,程波也只能是屎殼郎攔車硬撐到底,遂向得績四人說道:“戲不看了,你們看我出去咋樣揍他。走,咱們出去比試比試!”說罷,程波在前,四人魚貫而行,出了人羣。

“孝民,我說算了吧,咱們是來看戲的,和他們這些少年制啥氣?”一人拉着孝民說道。

這位被稱作孝民的小夥邊撥下拉胳膊的手邊向那人說道:“你不要管,我今天倒要看看這蛋子娃有多大本事。”

見孝民和一人跟來,程波心裏七上八下。說實在話,他對打敗高出自己一頭的孝民確實擔心。爲防意外,程波小聲向得績、建功和義忠兄弟命令道:“那邊的沙,你們各抓兩把預備着,若是我被打敗抓住了,你們就往他倆眼上撒,然後分散向家裏跑。”這裏四人得令按計而行不提。

說話間,孝民離程波已不到四米。只見那程波利索將上衣脫下扔在一旁,接着一個二起腳,瞬即噼噼啪啪十多個動作。孝民和同來的人還不明白程波何意,只見程波一個滑步向前,來了個左掌在前右拳在腰的虛步提刀式,怒目對孝民言道:“今天就讓你看看咱倆誰揍誰?你進招吧!”

見程波如雛燕一樣輕巧利落地舞動一番,忽又面對着自己讓進招,孝民一時心虛,心下暗想:“這熊娃肯定會武術,若喫這娃的虧如何得了。”那孝民正心中狐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之時,只聽得績四人齊聲嚷道:“小喜哥,把你學的黑虎掏心、通天炮還有圍身靠給他用一用,讓他知道你的厲害。” 這一來,孝民更有些膽怯了。他頭上冒出了汗,兩腿不聽使喚地抖動着。這正是:世人多被虛假騙,濫竽充數今成真。

欲知孝民是進是退,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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