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国际教育和资本

编者按：

2018年4月20日教育部颁发的《民促法实施条例（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和2018年8月22日司法部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修订草案)(送审稿)》(以下简称“送审稿”)的出台，无疑是2018年度之于资本对包括国际教育在内的所有民办教育产生影响最为深远的事件。从2016年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到后续各省份逐渐出台的相关过渡政策，以及征求意见稿再到送审稿，无疑都给民办国际教育带来更加明确的政策环境。相对于提供普惠性民办教育的民办学校而言，对于学校的硬件设施，课程内容和师资要求更高的国际学校对资本的需求更大。对于资本而言政策和市场的不确定性是最令人担心的，随着一系列更加具体、完善、在某些方面异常严格近乎苛刻的针对民办教育的法规的出台，虽然短时间内给这两年疯狂追逐民办教育的各类资本带来了一盆冷水，但是长远来说一个健全稳定的政策环境对于渴望获得资本的民办教育以及渴望进入民办教育的资本而言必然是一件好事，让资本更加清楚的认识到教育是一项特殊的，关于民生，长期，又有利可图的投资机会。

一、高收费的国际教育，是否真的让资本趋之若鹜？

专门针对民办国际教育的法规条文目前来说还不是那么完善，这对于资本而言会更加担心政策层面的风险。一方面由于对于国际学校需求的迅猛增加，目前很多以培训学校为实、以“国际学校”为名的教育机构的出现，不合规开设的国际课程或是国际班的现象时有发生，不利于资本进入国际教育板块。但是另一方面，国际教育板块除了运营国际学校以外，还涉及国际课程研发、留申服务、游研学服务等，这些服务处于相对宽松的监管和政策环境。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对于资本而言，这一类国际教育相关服务商有较大吸引力。

大多数形式的资本对于企业也包括教育集团追求的终极目标都不外乎将其推向资本市场上市，或是通过上市公司的并购重组实现利益的最大化。2014年底主营国际教育的枫叶教育到中国香港上市，掀起了国内从事学历制教育的民办教育集团赴美国、中国香港直接上市的热潮，包括A股通过反收购成功走向资本市场的凯文教育。由于首次公开募股（Initial Public Offerings，简称IPO）环境遇冷，通过政府合作（public private partner，简称PPP）形式和房地产商合作融资也在2018年不断出现。政府合作模式通常倾向于支持普惠性民办教育，与房地产的合作则相对而言形式较为多样。房地产企业通过在社区附近或是大型综合性小镇项目面向高端人群的国际化学校，对于楼盘和小镇的档次提升，都有积极作用。

二、资本进入教育行业最关注的是行业政策

首先在征求意见稿中进一步明确了分类管理。新修订的《民办教育促进法》规定，不得设立实施义务教育的营利性民办学校，这给运营义务教育阶段的国际学校未来如何为投资人实现回报、如何走向资本市场，带来了重大挑战。非营利机构在A股市场上市困难极大，当然中国香港和美国的资本市场可以接受用诸如协议控制收取服务费等方式来实现上市公司的并表。但是，对教育感兴趣的资本进入这一类型的国际学校或是进入提供相应课程的民办学校，必然有所顾忌。送审稿删除了收费审批的规定，第四十条进一步强调了民办学校“考虑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合理确定收费项目和标准。”省去了物价审批流程，这对于收费高昂的国际学校而言无疑是一重大利好消息，对于并非与非义务教育结合而主要提供高中国际教育的国际学校而言，资本必将更加喜欢这一类型的国际学校。

送审稿第12条规定，“实施集团化办学的教育企业，不得通过兼并收购、加盟连锁、协议控制等方式控制非营利性民办学校”。在字面上理解进一步堵死了协议控制的方式，这给运营义务教育阶段的国际学校未来如何走向资本市场带来了不确定性。二级市场的恐慌必然导致一级市场资本方对于投资项目谨小慎微，随着首次公开募股市场遇冷，一级市场上不少已经进入到后期谈判的项目暂时搁置。

三、资本与教育结合的案例盘点

2018年国际教育和资本市场的结合主要是已经通过首次公开募股或其他途径拿到融资的从事国际教育的上市教育集团利用资本的力量从事并购重组实现规模化和产业链的整合。这些并购金额较大，如果国际学校没有资本支持，仅靠自身造血能力难以实现。从国际教育细分行业看，由于目前国际学校单体规模有限，形成集团化办学的国际教育机构更少，2018年国际教育和资本联姻的案例中多为并购提供出国留学相关服务的机构，这一类国际教育机构进入门槛不高，复制较快，一般不受《民办教育促进法》的直接约束。

2018年10月，美股上市公司博实乐1000万英镑收购英国伯恩茅斯学校，2018年3月人民币2.6亿收购了加诚博教70%的股权，加诚博教与全球3000多所大学和中学建立了直接合作和代理关系，将海外优质的教育资源引进国内，并从事海外名校游学、中外合作办学、教师培训、海外移民，置业、海外学生住宿监护，学生升转学指导等。中国首控集团有限公司(股份代码：1269.HK)于2018年8月宣布收购新疆中际育才教育咨询有限公司100%股权，此次收购事项总代价为人民币3.5亿元。中际育才业务涵盖国际教育产品的发展、营运及管理。目前，中际育才主要运营全球通用证书项目课程（PGA）。2018年4月22日高端国际教育机构美世教育宣布成功完成A轮6000万元融资，由春晓资本、上海涌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联合投资。美世产品链涵盖早期规划和背景提升、考试培训、留学申请、留学后监管、合作办学及国际学校等几大版块，仅背景提升产品就多达200多个，服务周期一般为3-5年。

在教育与资本的结合中，教育从业者对资本有多种认识，教育亲善论、资本中性论、资本妖魔论都各执一词。归根结底，资本投入任何产业发展，都是有回报诉求的。但是从客观效果上，资本能够助力和帮助教育服务的多样化。如何处理办学者与资本的关系，是摆在教育者面前的现实问题。法律和政策要规范的其实并不是资本，而是教育。资本融入教育要尊重的不完全是投资规律，还有教育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