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俊

監獄史學者

隨着汪精衛集團由恐日、媚日滑向賣國投敵,有過兩次留日經歷的傅式說被日本人看中,列入他們“以華制華”的“組閣”視野。傅式說先後出任汪僞中央的政治委員會指定委員,行政院政務委員,汪僞政權的鐵道部長

傅式說,字築隱,1891年出生於浙江省樂清縣北塘村。傅的原配爲溫州永嘉何鵬程的三女,生有兩子。傅式說離開溫州後,主要在上海生活,後又娶了章太炎的侄女爲妻。1905年至1918年,他兩次赴日本留學,獲東京帝國大學工學學士學位,並與同學創立了“丙辰學社”。年輕的傅式說在實業及教育領域上有過一番作爲。他憑藉在日本學習工科的專長,曾先後出任通易礦務公司、漢冶萍煤礦公司、都樂公司工程師,並開辦鳴山煤礦。

1921年,傅式說受朋友之邀請,來到廈門大學任教。廈門大學是由愛國華僑陳嘉庚於1921年創辦的,是中國近代教育史上第一所華僑創辦的大學。1924年6月,廈門大學發生學潮。傅式說與歐元懷、王毓祥等幾位教授,帶領300餘名學生離開廈門出走上海,在各界人士通力合作下另立門戶,在上海籌建新校大夏大學。

中國同盟會元老、政治家和教育家王伯羣捐資主持創辦大夏大學,並組織校董會,中國第一個在國外獲得工學博士的化學家馬君武擔任校長,王伯羣任董事長,傅式說是校董兼總務長,33歲的傅式說是最年輕的董事。

當時,傅式說在上海比較活躍,不僅在“夏大”教學,同時還兼任其他工作。從1927年起,他先後擔任國民政府交通部上海電報局監理,財政部煤油特稅處科長,交通部國際電信局會記監理,中華學藝社社長、執行委員會主席,大夏大學代理校長等職。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大夏大學被迫內遷,不少師生不畏艱苦,隨校同行(“夏大”先後遷至廬山、貴陽、赤水,一度與復旦合併辦學,勝利光復後遷回上海)。傅式說卻在大敵當前之際,畏首畏尾,離開“夏大”,先後在國民政府交通部、財政部任職。不久侵華日軍佔領大夏大學校園,把它改爲僞滬西法院,將校園內的羣賢堂等處用於關押歐美僑民,把一個美麗的大學校園變成了戰俘收容所。

隨着汪精衛集團由恐日、媚日滑向賣國投敵,有過兩次留日經歷的傅式說被日本人看中,列入他們“以華制華”的“組閣”視野。從1940年3月起,傅式說先後出任汪僞中央的政治委員會指定委員,行政院政務委員,汪僞政權的鐵道部長。1941年9月,又出任汪僞浙江省省長兼任浙江省僞保安司令、汪僞太湖東南地區清鄉保安司令等職務。

在浙江期間,傅式說管轄的地盤小得可憐,開始僅有杭州一市和浙江西部的13個縣,後來擴展到杭州一市及31個縣。省政府下設民政、財政、教育、建設四廳。傅式說後又擔任汪僞建設部部長,他以興修水利的名義,在其所轄區域內主持發行3億元建設公債,搜刮民脂民膏,最後這筆錢基本都被揮霍殆盡。與此同時,傅式說還掛了不少虛名、虛職,如汪僞中日文化協會常務理事、總幹事,汪僞清鄉委員會委員兼浙江省清鄉聯絡委員會主任委員等。由於他的賣命效勞,還曾獲得過“日本天皇”贈與的勳章,汪僞政府的褒獎。

傅式說擔任僞職期間,策劃日軍在浙江省圍剿抗日武裝力量,推行保甲制度,搜刮淪陷區財富,對人民實行奴化教育,在報刊發表文章,鼓吹中日友邦。

抗日戰爭勝利後,傅式悅因叛國罪被國民政府逮捕,關押在提籃橋監獄。1946年4月26日下午,傅式說由上海高等法院公開審理,其家屬戴着墨鏡列席旁聽。劉毓桂庭長、推事蔡晉、邱煥瀛,檢察官戴容鐸率書記官入庭後,傅式說即由法警兩人押到法庭。他精神頹廢,從懷中取出眼鏡盒及辯護書,,供答時雙手不停互相搓揉。當劉庭長拿出僞《新中國報》刊登的傅式說的一篇鼓吹賣國求榮、投靠日本人的文章時,傅看閱五分鐘後,連聲狡辯,說該文章並非他所寫,以推卸罪責。法庭對傅式說審問兩小時後,下令被告傅式說還押。

1946年9月28日上午9點多,上海高等法院刑庭庭長劉毓桂偕同曹、邱兩位推事升座刑庭後,傅式說站在被告欄內,靜候國法判決。法庭訊明其姓名、年齡、籍貫後,宣讀判決主文:“傅式說,通謀敵國,圖謀反抗本國,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全部財產,除酌留家屬必需生活費外沒收。”傅式說聽完判決後,面色愈顯蒼白。而後劉庭長又嚴肅地指出:“你參與汪精衛的叛國運動,與汪周諸奸,共商僞府各項方案,繼又任僞鐵道、建設兩部部長,並出任僞浙江省長,罪行重大,無可寬恕,應判極刑。你如果不服,可於接到判決書十天以內,申請復判。”傅聽畢點頭表示知曉。隨後,向最高院申請復判。在申請期間,他又向上海高院提出再審,高院認爲傅式悅做法與法律程序不符,予以駁回。 1947年6月19日上午10點許,傅式說在提籃橋監獄刑場執行死刑,時年56歲。其生命和政治生涯都畫上了句號。槍決前夕,傅式說之妻率子女趕到監獄以作最後的訣別,可是來遲一步被拒之門外。曾經的進步教授墮落成一個被人唾棄的漢奸,其人生之途甚爲可悲。

責編:高恆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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