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聞一 ‖ 血戰——川軍出征：三十一亂象叢生的敗退

摘要：田聞一著《血戰——川軍出征》2019年3月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田聞一著《血戰——川軍出征》，2019年3月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

田聞一著《血戰——川軍出征》2019年3月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經中國文史出版社同意並由作者授權，“方誌四川”微信公衆號及“四川省情網”自5月22日起擇其部分內容發佈，以饗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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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深秋

數十萬川軍身着單衣短褲，打綁腿，穿草鞋，身背斗笠和大刀，手持劣質步槍，迅速出川，奔赴全國戰場。川軍作戰之驍勇，戰績之輝煌，傷亡之慘重，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田聞一著《血戰——川軍出征》，2019年3月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

三十一亂象叢生的敗退

如此一來，在1944年的6月中旬，一隊隊人數衆多的中國軍隊在前面退，小隊日軍分成批次在後面追、趕。諳熟中國兵法的侵略軍當然知道“兵置於死地而後生”。如此龐大的中國軍隊，而且好些戰鬥力不差，如果把他們追急了，“兔子逼慌了，都要咬人。”這些中國軍隊反過身來咬他們一口，“殺人三千，自損八百”，他們也是受不了的。況且，這些敗兵裏很可能就混有些一色美式裝備、訓練有素，戰鬥力很強的國軍中央軍精銳部隊——湯恩伯部，他們不得不小心。

湯恩伯（圖片來自網絡）

這樣的場面，就像動物世界裏，那些兇殘狡詐的數量不多的獅、狼組成的獅羣、狼羣、不慌不忙地尾隨、尾追着嘩嘩後退的大隊水牛羣、角馬羣，在伺機尋找着下嘴偷襲、撕咬的機會。

這天黃昏時分，河南陝縣狹窄蜿蜒山道上牽線線似地來了一隊國軍。隊伍中間，有個騎在一匹個小善走耐勞白色川馬上的高級高級軍官引人注目，他個子矮小但儀態威嚴，人屆中年的他，腰上佩一隻小巧的可爾提手槍，皮靴鋥亮。他的臉瘦，眉毛也疏淡，但一雙眼睛光芒窄窄射人，總體看，有種久經戰陣的高級將領那種不露威嚴卻威自露的氣質。雖然他的前後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兵拱衛着，而且還有兩個衛士走在他的兩邊，擎持槍在手，邊走邊左顧右看，保持着高度的謷惕和謷覺——這個騎馬走在隊伍中間的就是第36集團軍總司令李家鈺將軍。

李家鈺（圖片來自網絡）

這個晚上，李家鈺宿程村，剛好與新八軍軍長鬍伯翰巧遇。長得很胖的胡軍長，是一坐滑桿來的，抬滑桿的是兩個從路上抓來的當地老百姓。見到總司令，胡軍長面色有愧，因爲他的軍安排來與李家鈺部並肩作戰，結果許昌一下，他爬起就跑，也不打個招呼。如果不是李家鈺處置果斷，進退有序，日軍對川軍有所顧忌，那就被日本人包了餃子。

就在胡軍長尷尷尬尬，對總司令吞吞吐吐，不圓其說間，他的司令部到了，一片混亂。胡軍長假意對總司令說是去維持秩序，溜了。

這個陳村，算是山中的一個不小的村鎮了。暮色蒼茫中，程村不多幾間順山路一溜擺開的低矮的茅屋農舍關門閉戶，晚風吹來，這幾間小黑蘑茹似的山區農舍好像在東搖西擺，嚇得不輕，不住抖索。新八軍司令部的有些官兵，在挨家挨戶捶門，南腔北調聲中一陣亂罵：“孃的，我們在前線打日本人，你們躲在家中享清福，我們下來了，你們還不開門？再不開門，謹防老子用機槍掃你們……”

馱着大包小包東西的騾馬，踟躕在村頭，一些兵正在從騾馬背上往下卸東西；好些坐滑桿來的高級軍官的太太們，正在陸續下來，儘管在這時，她們中好些也身着旗袍，燙着捲髮。有些打扮摩登的太太們，已經在逃難，卻還在頤指氣使，動輒發脾氣。

夜來了。遠方，有股股狼煙在夜空中升起，升騰。還有幾處軍官，不知因爲什麼事，站在路上吵吵嚷嚷、撕撕擄擄……

一派混亂，好像到了世界末日！李家鈺又不好插好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