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張洪英分析,出於謀生、事業、家庭以及濟南城市本身的生活節奏等因素,上班族們大都需要早起,而且下班後也往往缺少足夠的消費、娛樂放鬆時間,“即便晚上出來玩,也往往不敢玩太久,擔心遲到,擔心影響明天的工作計劃 ”。市民張蘭認爲,羣衆參與度低,讓濟南的夜生活難有起色,而所謂的酒吧、茶館等純娛樂消費在濟南也沒有形成文化,“沒有市民參與,沒有市井生活味的夜晚,談不上夜生活。

與忙碌的白天相對,“夜生活”是白天工作、生活的延續,是市民提高生活質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市民也期待着從業態到服務,從文化到氛圍,都能共同烘托起城市的夜經濟。

城市睡太早市民參與度低,發展夜經濟有錢還得有閒

除了唱K和練攤,還想有更豐富的去處

“這不沒別的去處,只能來練攤兒。”21日凌晨1點半,和平路與歷山東路交叉口出的一家燒烤店還未打樣,幾名店員略顯疲倦,不時地打着哈欠。“再來兩杯扎啤!”關平(化名)與朋友把酒言歡,一盤烤串、一盤毛豆、兩大杯扎啤 場面不亦熱乎。

“先別說夜生活是不是豐富,晚上在飯店喫飯常常會收到“要閉餐了、請先結下賬”之類的提醒。”作爲一種酒文化,“練攤”以其灑脫自在的餐飲模式,深受濟南人喜愛,但練了10多年攤之後,關平雖感覺到膩煩但也無其他選擇。“想去高檔點的酒店去喫,可一過晚上9點,人家就開始催着你離開。”

近年來,不少餐飲店也注意到24小時開業,如海底撈等,但在關平等老濟南人看來,重慶火鍋等舶來品始終喫不慣,偶爾去幾次無非是是圖個新鮮,“一過了十點,能選的飯店就不多了。”

“我們時常會接待一些外地客人,也經常要到外地出差,對於城市‘夜生活’,真的能感受到一種反差。”歷下區一家公司公關經理王峯(化名)說,每個月單位都會接待幾撥外地客人,安排客人的“夜生活”也成了這位公關經理的頭疼事兒。

“平常還沒有太明顯的感覺,可接待客人多了,就發現濟南夜生活太單調。”王峯說,通常自己都是請客人喫飯,然後去唱唱歌,要是客人不愛唱歌,也就無處可去了,只能陪着客人在賓館打打撲克。

“反過來,我們去別的城市出差,感覺卻大不相同。”王峯說,去廣州出差時,喫過晚飯,晚上十點 “上下九”步行街還是燈火通明;凌晨過後,路邊各種便利店、飯店還營業,客人如織。“人家不會發愁要怎麼招待我們,也根本不用刻意安排。”

城市睡太早市民參與度低,發展夜經濟有錢還得有閒

城市“睡”得太早,市民難以參與夜生活

不管是外地人、還是土生土長的濟南人,都能很深刻感覺到,濟南的夜晚不但不夠絢麗多姿,而且還顯得有些“嗜睡”。記者21日多處探訪走訪發現,濟南的繁華、生氣幾乎在22時左右就匆匆結束了——在世茂廣場看到,晚10點左右關店門時,百餘位位顧客中斷購物,被迫走出商場;晚上11點,明湖整個片區的市民們大都已關燈休息,小區內漆黑一片,鮮有燈亮着。

“晚上10點一過,大街上都見不到幾個人”、“要不喝酒喫飯,要不就是去唱歌”、“一般晚上十一點之前結束” 提及夜生活,衆多市民紛紛表示,濟南市夜生活顯得單一而且短促;而給外地人的感覺便是,濟南 “睡”得太早了。

“其實,我覺得濟南的夜生活還是在發展的,前幾年人們到了晚上都不願意出門,公交車、路燈等都跟不上夜生活的步伐。”來濟發展10多年的唐元(化名)回憶說,這幾年隨着城市路燈管網、零點公交等市政設施的逐步完善,濟南的夜間消費不再像以前那麼冷清。“2000年左右剛來濟南的時候,到了晚上8點,商場基本都關門了,現在可以去泡吧、去KTV,還可以去足療,應該說比以前豐富多了。”

但與其他省會城市的橫向比較,讓唐元感慨:濟南市作爲省會城市,“夜生活”的乏味。 “你說完全沒有夜生活嗎?似乎也不是的,濟南的酒吧、KTV和洗浴中心也不少。可不接地氣,到了晚上,老百姓還是不曉得去哪玩。”唐元說,飯店、商場收班早,酒吧要麼不上檔次,要麼過於高端,適合多數大衆的中間層並不多。

“濟南應有與衆不同的夜生活。比如大明湖夜遊、泉水夜遊等,都會成爲濟南獨特的品牌。還有省圖、美術館等,也可以延長晚間開放時間,讓白天沒時間的人們晚上來充電。”

市民張蘭認爲,羣衆參與度低,讓濟南的夜生活難有起色,而所謂的酒吧、茶館等純娛樂消費在濟南也沒有形成文化,“沒有市民參與,沒有市井生活味的夜晚,談不上夜生活。”

城市睡太早市民參與度低,發展夜經濟有錢還得有閒

不是不想消費而是沒時間,“作息”小事關乎大局

近日,“碼農”李菲(化名)因爲“不在狀態”,一天就被領導訓了三四次。上週同學來濟南出差,限於白天工作,王琳只能晚上一盡地主之誼,陪喫飯陪唱K陪夜遊,一連三天都是11點才散。如此一來,白天昏昏沉沉的工作難免出差錯。

很多工薪族對此都深有同感。記者採訪瞭解到,雖然年輕一族活力旺盛,但晚上除了特殊的生日聚會、公司派對,多數工薪族大都選擇週末休閒、狂歡。某公司經理王星坦言,一般都不敢“HIGH”得太晚,“因爲第二天要工作嘛。”

公務員小張坦言,自己晚上不是不想出來購物、休閒,“實在是擠不出時間。我們五點多才下班,回家就得一個小時,買菜做飯收拾完就得9點了,根本沒有時間出去夜消費。”

李菲則“更慘”:“公司早7:40就得打卡。”他感慨說,如果濟南也能像深圳、廣州等南方城市一樣,作息制度相對寬鬆,“那我們這些喜歡夜生活的人就有足夠的時間了。”

“濟南更傾向於保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節奏。”在山東大學社會學教授張洪英看來,消費者具備了消費能力,培養起了消費習慣,往往還要有足夠的消費時間。張洪英分析,出於謀生、事業、家庭以及濟南城市本身的生活節奏等因素,上班族們大都需要早起,而且下班後也往往缺少足夠的消費、娛樂放鬆時間,“即便晚上出來玩,也往往不敢玩太久,擔心遲到,擔心影響明天的工作計劃 ”

“有錢,更得有閒。”張洪英認爲,發展“夜經濟”,市民的參與度必不可少,而提高市民的參與度,引導市民養成新的生活習慣、改變城市的生活節奏尤爲關鍵,“比如像深圳、上海,門店大都10店之後才營業,晚上營業時間也相應延長。不過,這牽扯麪太多,要改變需要政府部門做權衡考量”。

“不只是收入會影響消費行爲,時間也是一個重要變量。”張洪英稱,對於眼下濟南市民作息制度與夜經濟發展錯位的問題,應引起決策部門的高度關注,“畢竟發展夜經濟,人的參與度必不可少。”

城市睡太早市民參與度低,發展夜經濟有錢還得有閒

濟南夜休閒文化氛圍淡薄,業內人士盼政策早落地

一年前,王松(化名)辭職回家,在後宰門街開了一家“訴醉”酒吧。運轉一年,酒吧“每晚人不多”的現狀讓他頗爲苦惱。據悉,2009年時,濟南大小酒吧都算上大概有四五十家,經過十多年的時間,這個數字翻了一兩番,但消費人羣卻沒跟上酒吧增長的速度。

“濟南缺少夜休閒文化氛圍,大家對酒吧和這種生活方式的理解也還比較淺,這還需要政府部門的宣傳引導。”本身也是老濟南人的王松認爲,在國外或者北京、上海,去酒吧其實就是一種8小時之外緩解工作壓力的方式。但濟南對這種方式接受度還不高。

王松還認爲,在濟南沒有像香港、南京等城市那樣形成夜經濟商業圈,也制約了酒吧等夜經濟行業的發展,“政府沒有專門劃出商圈範圍,更沒有專門的扶持政策。”因開在老城區,“訴醉”每晚10點半之後的便調低音量、調暗招牌的燈光,以降低噪音、光污染,“市民投訴幾次了,相關部門一上門檢查,難免影響政策經營”。

“濟南夜休閒文化氛圍的淡薄,歸根結底還是濟南市晚上沒地方可玩。夜市少了,除了明湖秀,後宰門、老商埠的一些音樂酒吧,真的沒啥可推薦的。”每每遊客問起濟南夜生活,民宿店老闆周超(化名)就十分犯愁。爲方便推薦濟南夜生活,周超曾專門探訪濟南的夜晚。本以爲會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但用了不到一週時間,就逛完了,“真的挺讓人失望的”。

眼下,靠着明湖秀、泉城夜宴的名氣,周超已在大明湖周邊開了近10家民宿主題的小旅館,但他打心眼裏希望,濟南的夜生活能再豐富點,“讓濟南在遊客的心中,不再是途徑點,而是旅途終點”。

“集中打造富有泉城特色現代時尚的酒吧街 引入深夜購物、市民慶祝活動、公園之夜、嘉年華等各種形式的時尚消費活動,促進夜間消費,帶動夜間旅遊發展。”慶幸的是,日前公佈的《關於推進夜間經濟發展的實施意見》中的相關規劃發展,讓王松、周超等人看到了些許希望,“盼着政策趕緊落地”。(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王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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