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松對話金燕玲

金燕玲：關錦鵬是我第一個伯樂

時間：2017年4月

地點：香港

2017年4月，青年電影手冊主編程青松在香港和著名演員金燕玲有了再一次的對談，話題甚多，聊到金燕玲拍的第一部電影，第一次得獎，甚至她鮮爲人知的個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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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松：你的第一部作品是關錦鵬導的？

金燕玲：不是，關錦鵬的《女人心》是讓我第一部提名的電影，其實我拍了多少電影都不知道。

程青松：你跟他合作過幾次？

金燕玲：《女人心》《地下情》《有時跳舞》三部戲。

程青松：這是早期了，有些東西是命中註定的。

金燕玲：我先認識的是張叔平，我拍金炳興導演的一部戲《我爲你狂》，那時候張叔平就做美術指導，我是那時候認識他的。他那時候都幫我梳頭，我想那麼帥的男生從外國回來，我都不知道什麼叫美術指導，因爲我回來香港纔有美術指導，以前我們拍電影都是自己找一些衣服，都沒有什麼人這樣做。

程青松：臺灣拍電影好像是自己帶服裝。

金燕玲：香港也是這樣，沒有人特定這樣做的。他們那部戲之後，直到我客串許鞍華《傾城之戀》的時候，關錦鵬就做副導演，張叔平就做他的美術指導，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張叔平跟他們那麼熟，大家都認識很久，我從那時候就跟他們很熟了。

《傾城之戀》海報

程青松：關錦鵬是拍的《地下情》，是跟梁朝偉演的？

金燕玲：對，梁朝偉、周潤發、蔡琴等。

程青松：《地下情》算是關錦鵬非常早的作品了。

金燕玲：對，《女人心》是第一部，《地下情》是第二部。

程青松：《女人心》那時候沒有提名，但是是演了他的作品。

金燕玲：沒有，《女人心》已經是第一部提名了，《地下情》拿獎。

程青松：我跟他聊過，他第一部就拍《女人心》，一個男導演關心的是女生，就像西班牙的阿莫多瓦也是那麼的關注女生，我覺得同志導演其實是蠻細膩的。

金燕玲：他絕對很細膩，比很多女生都細膩。

程青松：《女人心》是你跟關錦鵬第一次合作，《地下情》第二部，《有時跳舞》就已經有關於同志的內容了。

《女人心》海報

金燕玲：隔了很久，那段時間已經生了孩子。從《傾城之戀》就開始跟他們熟了，私底下幾乎一個禮拜見幾次，幾乎天天見，就開始熟了。他就越來越瞭解我的遭遇，基本上《地下情》就拿我的經歷作爲素材或者靈感。

程青松：《地下情》戲份還是比較多的，不太像配角。

《地下情》海報

金燕玲：對，應該不是配角的戲了。

程青松：爲什麼就提名女配呢？

金燕玲：金像獎的制度我不太懂。

程青松：第一次提名女配，後來女主有過提名嗎？

金燕玲：沒有。

程青松：而且一路就提下來，其實那時候的香港電影還蠻多元的，有《女人心》《地下情》這種電影，後來的香港電影特別商業化，文藝片就相對少一點。

金燕玲：對，那時候香港《地下情》算是比較不夠商業化的題材了，但是還不是很藝術，在那個年代有蠻多好的電影，就算是商業電影。

程青松：對，那是香港相應的黃金時代。我記得蔡琴你們是在《地下情》認識的。

金燕玲：對。

程青松和金燕玲

程青松：你怎麼還會唱《恰似你的溫柔》？

金燕玲：因爲關導他們喜歡。

程青松：那個歌是在之前的，另外一部《舊夢不須記》張艾嘉導的時候已經唱了，也是蔡琴唱的，因爲屠忠訓車禍去世，張艾嘉接他的第一部電影。那個歌確實是太經典了，看那個畫面又在唱那個歌，跟蔡琴是在那個電影時認識的？

金燕玲：對，在那個電影時才認識。

程青松：關錦鵬就像“媒人”一樣讓你們認識了。

金燕玲：對，關錦鵬等於是我第一個伯樂，第一個機會就開始提名，《地下情》之後就認識楊德昌了，楊德昌很後面才找我拍電影，《地下情》的時候我才27歲，我拍楊德昌戲的時候都已經37歲了，是10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