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講的這個故事,是發生在阿Q身邊的。

週末,我回老家看望奶奶,剛到村頭,正好看到鄰居二奶奶。二奶奶爲人很和善,膝下有7個子女,三女四兒。四個兒子比較爭氣,其中三個都去當兵了,並且都落在了部隊,聽說現在的職位還挺高。另一個小兒子,考上了大學,後來讀了博士,最後娶了導師的女兒,落戶到了北京。其實,這四個兒子還算孝順,也許是在外人眼裏看似這樣,因爲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總能帶着各種補品回來看望二奶奶。

二奶奶這個人也是,每逢兒子們回來,她都會滿街的轉悠,跟人說自己兒子兒媳多孝順,給自己很多錢,還給自己買了很多補品。有的時候,我奶奶也會抱怨我,說我這孫子,她是白疼了,每次回來看她,都是提回一些瓜果蔬菜的,一點兒肉都看不到。對於奶奶的抱怨,我只能輕輕的一笑。我送給奶奶的,雖然算不上日日陪伴,但也算每週陪伴,以及瓜果蔬菜能帶來的健康。

二奶奶看見我,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然後率先跟我打了個招呼,“小剛,又回家來看你奶奶了?你奶奶這會兒正在教你其他幾個奶奶輩的人跳廣場舞呢。快回去吧,她看到你一定很高興。”二奶奶說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又低下了頭。看得出,她有些失落。

其實我奶奶也有三個兒子,可是我父親和大伯叔叔,都沒什麼能耐,初中畢業就自己要輟學,然後現在要麼是出去打工,要麼就是在家裏面朝黃土的種地。我每週回來看奶奶,是我自發的,和我父親母親沒什麼關係。因爲,我從小就跟奶奶進,聽母親說,我小時候哭鬧,只要奶奶抱着我,或者用小車推着我,我就會乖乖的。

二奶奶的三個女兒生活算不錯。三個女兒都上過大學,並且都嫁到了城裏。其實我挺佩服二奶奶和二爺爺的,他們當初怎麼能喫苦,把7個孩子都供的出人頭地了。對此,更是二奶奶的驕傲,每當街上人提到二奶奶的孩子們,她都是一臉驕傲。也難怪,每個兒女,在外人眼裏看着都很爭氣,都很有出息。

現在,離二奶奶住的最近的,是二奶奶的三女兒,她每個月都會回來看望二奶奶一次。這次我遇到二奶奶,她是正在村頭等去城裏的公交車。跟二奶奶寒暄幾句後,我問了二奶奶這是要去幹嘛?是去看病還是另有其他事?還問了他要不要我送她。二奶奶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說:“我去三閨女家,前幾天三妮來電話,說我在村裏清閒着,讓我去城裏給她帶帶孩子。”

聽二奶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表情,有點小幸福的樣子。但是,我依然想不通啊,二奶奶今年已經70歲了,走路都已經蹣跚了,爲什麼她女兒還讓她去城裏幫忙帶孩子呢?我竟然的也脫口而出說:“奶奶,今年都70了,怎麼還讓您給三姑姑看孩子呢?”我剛要再繼續說,二奶奶看出了我的氣憤,然後打斷了我。

她說:“你二爺爺走了都8年了,你看看我這7個孩子,也都挺孝順的,逢年過節都能來看我。而我呢,自己在家,守着個空房子,平時去你奶奶家嘮嗑,可是每次看到你回來,我比你奶奶都高興。看到孩子長大成人了,知道時時刻刻的來看我們這些老東西,我們就知足了。你也知道我們家四個兒,都在外地,三個閨女,就你三姑姑離我最近。”

說着,二奶奶有點哽咽了。

“上次五一節你三姑姑回來,說她婆婆替她小叔子帶孩子去了,她閨女上學沒人接送。她看我閒着,就跟我說‘媽,您才70,不算老。要不您來幫我帶孩子吧!’我估摸着,你三姑姑是真沒辦法了,所以才叫我的。我這都拖了一個月了,今兒纔去。其實,她能叫我去,以後天天能見着個女兒,我心裏也知足了。其他兒女,都回不來,都各有各的難處。在說,我才70歲,還能動呢。”

說着,公交車到了。我攙扶着二奶奶上了公交車,看着車子發動,越走越遠。我哭了。

這就是,我們外人眼中,二奶奶那些“孝敬”的兒女們。7個兒女,如二奶奶自己說的那樣,都各有各的難處。所以,只能逢年過節來看一個獨居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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