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三月,男朋友的行爲卻讓我哪怕半夜沒地方去也要逃走
臉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的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中打轉。
很奇妙的是,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會下意識地看着池上泉。
他身邊坐着個女人,妝容精緻,衣冠得體。
我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肯定很特殊,並不是夜總會的公關,她基本滴酒不沾,無論誰和池上泉說話,她都甜美的抿着脣,笑笑不說話。
豬臉男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打完我之後又揚起了猥瑣的笑容,時不時地還打着酒嗝。
他舉起了杯子,但這次喝酒的對象不是我。
“池總!恭喜您踏入婚姻的墳墓!”
話落最震驚的便是我,數米外,我望着着池上泉溫和的笑容,雙眼莫名地一酸。
池上泉十分紳士地揚了揚酒杯,一飲而盡。
看着池上泉喝完,豬臉男乾嘔了一聲,估計也是喝多了,他粗暴地推開我,衝出了包廂。
在衆人的起鬨下,池上泉俯身吻住了女人,並輕聲道。
“我愛你。”
這張曾經對我說盡甜言蜜語的雙脣,卻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另一個女人說着‘我愛你’,於我而言無非是莫大的諷刺。
這樣的場面,我無法再看下去。我並非真的百毒不侵,我也是有心的。
我抬起了手,緊緊地捂在了眼前。
我試圖用這樣的方式逃避現實,可不過一時,我的手腕便被人緊緊地扣住了,那人力道極大,拉下了我遮在眼前的手。隨即,我的背貼在了溫暖而熾熱的胸膛之上。
“蘇南,睜大眼睛,好好看着。”
周奕琛邪魅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極力剋制着胸口傳來的痛楚,僵僵地側過了身。
我們相視無言,片刻後,我艱難地從齒縫中迸出了幾個音節。
“周奕琛,你是故意的,對嗎?”
周奕琛聳了聳肩,沒有回答我。
也許是我和周奕琛此時的姿勢十分曖昧,池上泉的眸光微不可察地暗了幾分。
眼看着池上泉朝這邊走來,我霍然站起了身,落荒而逃。
隱約間我似乎聽見了有人呼喚我的名字,可我此刻根本停不下腳步。
衝出夜總會後,大雨傾盆落下,我走在雨中,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我也忘記自己走了多遠,雙腿痠疼得厲害,我緩緩地蹲下了身子。
一輛車閃着刺眼的車燈從我身旁飛馳而過,一陣光亮後,我看見了周奕琛帶着玩味的雙眸。
他出現在我身前,就像三個月前,只是這次他並沒有強制性地將我塞進車裏。
周奕琛舉着傘,居高臨下地冷睨着我,手指虛指着我的胸口。
“好髒。”
我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淺紫色的長裙上滿是洋酒漬。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搓着衣領,酒漬非但沒消失,反而漸漸地散了開。
我滾了滾喉嚨,低聲梗咽道。
“擦不乾淨。”
周奕琛哼哼地一笑,俯身靠近了我。
“擦不掉就脫了。”
旋即他扣住了我的手腕,我任由他拖着,直到撲倒在車椅上。
周奕琛慢條斯理地收起了傘,跟着鑽了進來。
他眸中閃着幽暗的光,薄脣輕啓,面無表情地吐出了一個音節。
“脫。”
在酒精的刺激下,我緩緩地將手伸向衣釦,周奕琛很顯然有些不耐煩,他直接伸手將我的腦袋按壓在車椅上,緩緩吐出幾個字。
“太慢了。”
他不顧我顫抖着的身子,直接掀開了我的長裙,緊緊相纏。
忍着下身傳來的疼痛,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我身上還帶着雨水,黏黏噠噠,特別不舒服。
周奕琛像是故意般,挑逗着我的神經。換做平常,我一定會極力配合,不論我是否有感覺。可是現在,我的心一片麻木。
快結束的時候,周奕琛沒急着離開我的身子,他調笑着說着,薄情而生硬。
“蘇南,他早在三個月前就訂了婚,你這麼驚訝,應該是不知道吧。”
聽着他的譏笑聲,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過去的幾年,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活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中。
“三個月前……”
我不可置信地低聲複述着他說的話。
望着我絕望的神情,周奕琛笑得越發肆意,他用手背輕拍着我的臉頰,繼續嘲諷道。
“智商不高,算數還是會的嘛。”
也許是我不甚酒力,也許是我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我再也聽不清、也不想聽周奕琛之後說的話。
再後來我也不知道周奕琛做了多久,我發了場高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夢中,無數的聲音提醒着我。
“南南,他並非善類,你不該與他走得太近。”
“他居心叵測,你不能深陷其中。”
“蘇南,你如果還把我當父親,立馬和他分手!”
那時的我又怎麼會聽這些勸解。
一味地付出真心,寧願衆叛親離,恨不得把心挖出來送給那個我摯愛的男人。
對,沒錯,就是今晚包廂內的男人。
三個月前,我狠心拋棄爲我遮風避雨的家族,捨去一身榮華,連夜跟着池上泉私奔。那天也和今晚一樣,下着暴雨。細細密密的雨水衝打在車窗上,模糊了我們的視線,整條路黑暗且無邊無盡。
我坐在副駕駛上,興奮地與池上泉規劃着美好的未來。伴隨着一記急促的剎車聲,我親眼目睹池上泉將一個孕婦撞出數米之外。
池上泉慌亂的六神無主,他抱着我,雙肩劇烈地顫抖着。
“南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我同樣震驚地說不出半個字,一切來得太突然,完全沒給我思考的餘地。強制性壓抑住胸口的躁動,我輕輕地拍了拍池上泉的背脊。
“沒事的,我出去看看,說不定她……”
“不,她死了。南南,她肯定死了。”
車頭凹陷進去,連車燈都開始閃爍。
我咬緊了下脣,直到口腔中溢滿了血腥味,就着這份刺疼感,我離開池上泉的懷抱,緩緩地推開了車門。
女人的身子呈怪異的扭曲狀,一動不動地躺着,血蔘雜着雨水涔滿了地面。
我顫抖着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女人的鼻間,沒有任何氣息。我不記得是誰報了警,當警察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望向了池上泉,他雙手扯着頭皮,滿眼恐慌,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
我收回視線,絕望地閉上了雙眸,再次睜眼,我面無表情地站在衆人面前,咬着牙一字一頓。
“是我撞的。”
我永遠忘不了池上泉當時的表情,除了感激還帶着一抹我看不透的情緒。
我第一次見到他痛哭流涕,卻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不敢再與他對視,我跟着警察上了車。
坐上車的那一刻,我以爲池上泉至少會做出一個阻攔的姿勢,即使是裝的也行。
然,看着警車的後視鏡,池上泉站在原地,埋着腦袋,至始至終一言不發。
全部的幸福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我麻木地接受着審訊,無論警察問什麼,我全數都招,沒有一絲猶豫。
期間他們給我做了酒駕測試,等他們完全相信我是清醒着駕車時,臉上都布上了一層陰霾。
“是個孕婦,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九個月了。”
審訊員試圖打探我的底線,畢竟他還沒見過像我這樣撞死了人還面無表情的女人。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九個月,已經長好了手腳、器官發育完全的嬰兒。就因爲我沒有計劃的私奔,一屍兩命,是這樣殘忍,我無法原諒自己。
數秒後,我抬起了眸,始終重複着一句話。
“我接受一切處罰。”
話剛說完,我就看見我的父親急匆匆地向我跑過來,他的大衣上沾滿了雨水。
瞭解了事情原委後,他不由分說就朝着我的臉頰用力地一甩。
我沒躲,也儘量保持着原有的坐姿。
來警察局也有兩個小時了,我徹底被這一巴掌打醒,終於抵不住現實的殘酷哭出了聲。
我捂着臉,臉頰是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我父親第一次動手打我,比我想象中還疼。
望着他不停地喘粗氣,雙眼也微微往上翻。我想,他一定對我特別失望。
等他稍微平復心情後,拉住了我的手,眸光帶着深深的探究與心疼。
“南南,你說實話,這人到底是不是你撞的!”
他會這樣問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三年前我就拿到了駕照,父親也給我配了車。我一直不敢上路,這個城市車水馬龍,我害怕擁擠的道路。
父親的聲音沉而有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對不起,父親,是我不孝。人,確實是我撞的。”
我儘量口齒清晰地說出了這段話,父親聞言臉色一白,單手捂住了心臟。
他有心臟病,一直控制得很好,現下也是氣急了,我還沒來得及扶他,他就倒在了地面上。
他閉眼前,依舊不死心地問着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的心猶如針扎般痛楚,連呼吸都變得極爲困難,但我卻始終不願說出事情的真相,因爲我知道,我鬆了口,進監獄的就會是池上泉,我這麼愛他,怎麼忍心讓他體會牢獄之災呢。
我想送父親去醫院,卻被警察攔了下來。幾乎一夜未眠,我抱着膝坐在警局的角落,炎炎夏天,我卻如沐寒冰,回想起父親扭曲痛苦的臉,我深刻地明白了,我真的有罪!
父親病得很重,入院後一直沒有醒來。
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面對昔日視我爲掌上明珠的親人們的質問,我死死地咬着下脣沉默不言。
“蘇南,從此以後你不再是蘇家人!”
“殺人犯!你等着下地獄吧!”
冰冷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耳畔,我痛苦地埋下了腦袋。
判決很快就下來了,由着當天氣候惡劣,孕婦在沒有斑馬線的情況下橫穿馬路,所以我並不是全責。但影響惡劣,一屍兩命,觸犯了《刑法》,涉嫌交通肇事罪,依法我還是要承擔刑事責任和民事賠償責任。
兩年的有期徒刑太短,不足以讓孕婦的家屬泄憤,我被警察帶走後,他們依舊沒有停止辱罵。
在法庭上,我搜索着池上泉的身影,可結果令我痛心萬分,他從未出現。
可若別人問我後不後悔,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就算背棄倫理道德、衆叛親離,我此生都不會回頭。
這就是我對所謂愛情的付出,又傻又天真。
入獄前,管教警察面無表情地複述了一下規定,並給我發了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與一套囚服,換上囚服後,我的心情難以言喻。
帶着我過來的人打開牢房鐵門,一言不發地把我推了進去,我有些侷促地環視了一圈,窗戶上封着厚厚的鐵網,顯得特別壓抑。
“喂,新來的!”
在我發愣的時候,身邊不知不覺圍上了幾個女人。
“說說,你是怎麼進來的?吸毒?搶劫?”
一個皮膚黝黑女人盯着我的臉笑得肆意,她的左眼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刀疤,長且深,襯得整個人都特別兇狠,我微微一僵,下意識地埋下了腦袋。
“聽說是撞死了人,還是個孕婦呢。”
估摸着刀疤女是這間牢房的頭頭,其他人與她說話都特別小心翼翼。
一聽死了人,刀疤女的眼角竟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微光。
“哎喲,厲害!”
她衝我豎起了大拇指,望着我胸前的編號,笑說。
“00356號,看你模樣我開始還以爲有多單純呢,原來是殺人了!哈哈!”
而後她毫無徵兆地揪住了我的頭髮,用力地往地面上一甩。
不等我有所反應,她直接用鞋底踩住了我的臉頰。
“老孃憑什麼和殺人犯住一間屋子?”
她挺用力,疼痛感使我清醒地意識到我現在的處境。
我不明白哪裏惹到了她,她對我的敵意十分明顯,嚷嚷着教唆其他獄友一起用惡毒的語言詆譭我。
我貼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也不敢動,我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樣的針對,同樣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我跟你說話,你啞巴啊?”
我被嚇得全身都是僵硬的,根本沒多餘的心思聽她們的對話。
“看來你是不懂這裏的規矩,姐姐們可得好好調教你纔行。”
話落,她們竟笑着撲上來脫我的衣服。
我不敢掙扎,腦袋裏一片空白。
“讓我先驗驗身。”
刀疤女挑着眉,蹲在我身前,掐住了我的下顎,空出的手緩緩滑向了我的腿間。
一陣極爲噁心的羞辱感衝上了我的胸口,強忍着反胃,我收緊了雙腿,不停地往後挪。拉扯中,我抬手推了刀疤女一把。
興許刀疤女沒想過我會反抗,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叫喚了一聲,旋即面目猙獰地罵罵咧咧了幾句,再後來,我被她們推到了洗手間的角落拳打腳踢。
星星點點的拳頭落在我身上,我疼得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僅有的驕傲告訴我,不可以發出任何聲音。我自知她們人多,我的反抗只會換來更漫長的毆打。
我只能躲,躲不過就用雙手護着頭縮做一團。
等她們發泄夠了以後,打開水龍頭把涼水衝在了我的身上。
疼痛伴隨着冰涼,我儘可能地撐着眼皮,不願就這樣暈過去。雙手捂在胸口,感受着急速的心跳,我不禁輕聲呢喃出池上泉的名字。
我好想他,他在哪?又在做什麼?他可否想過我在監獄中過得一點都不好……
後來我忘了我是怎麼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上的牀,那一夜也不知是如何睡着的。
第七天的午飯時間,我打好飯後默默地坐到了一個角落。
刀疤女看見了我,笑嘻嘻地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只想快點喫完離她遠點。
直到我喝完最後一口湯,她都沒有爲難我。
端起喫光的餐盤,我心裏不免有些慶幸,只是這點慶幸感還沒維持多久,她就蠢蠢欲動了。
我只顧着往前走,沒注意她伸出來的一隻腳。
我被絆倒後直接臉面朝地撲在了地上,餐盤也所之脫手而出,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引來不少人側目。
我聽見了刀疤女幸災樂禍的笑聲,咬緊下脣,我撐着身子正欲起身,她霍然站了起來,踩在我的手指上,從我身上跨過。
可她沒有直接走開,雙腿張得很大,那角度看上去,我就像趴在她褲襠之下一般。
“哎,我說你不是吧,想學狗鑽洞也不必在大庭廣衆之下啊。”
刀疤女叫囂着,下巴抬得老高,像一隻得意的老母雞。
“來,學兩聲狗叫我聽聽!”
我死死地咬着下脣,雙眼痠澀得厲害。
我從前一直以爲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到了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那都是因爲有家族做後盾而已。真正的我,懦弱又膽小。
圍觀的人逐漸變多,刀疤女的夥伴們也跟着起鬨,其中一個人迫不及待地扣開了我的嘴巴,逼迫着讓我叫。
那一刻,我特別委屈想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吵鬧聲引來了門口站着的獄警,刀疤女一臉意猶未盡地走了開,躲進人羣前,她還抬手衝我比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我驚恐地瞥開了眸光,心臟突突地跳了幾下。
說不怕,是假的。
獄警垂着眸極其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淡淡地開口。
“00356號,你跟我來。”
我在衆人嘲笑的目光下離開了食堂,獄警帶着我一路通向來時的大門。
我不明所以,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您要帶我去哪?”
獄警扭頭瞥了我數秒,沒回話。
在門口,他低聲地與其他獄警小聲嘀咕了幾句後,冷着臉對我說道。
“你可以出獄了。”
“……”
我至今都忘不了獄警唾棄的神情,彷彿在告訴我,你此生都不得善終。也是,踏出這道鐵門就意味着我不用再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自由了。
換回我來時的衣裙,我走出了監獄。
大雨依舊不停,望着數米外欣長高大的身影,我略微有些欣喜。
池上泉來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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