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呂崢

來源:人民網-文史頻道

本文摘自《文史參考》2010年第22期

在中國近代史上,袁世凱似乎已是蓋棺論定的人物。一個世紀以來,史學界衆口一詞,對他均持否定的評價,“竊國大盜,一世奸雄”即足以涵蓋袁世凱的一生。然而,人性是複雜的,一百年前的社會環境也是複雜的,北洋集團影響和左右了清末民初三十多年的政局,對其核心人物袁世凱的評價並不是簡單的肯定或否定便能概括的。

長期以來,歷史教科書告訴我們,戊戌六君子的血染紅了袁世凱的頂戴;小站練兵使他獲得慈禧和榮祿的青睞;山東巡撫任上剿殺義和團更使他飛黃騰達。然而,性格決定命運,袁世凱的鋒芒早在二十三歲時便已銳不可當,他發跡的地點不在中國,而在朝鮮。

壬午兵變給了日本染指朝鮮的藉口

歷史上的朝鮮長期是中國的屬國。在制度上它效仿中國,實行閉關鎖國的國策,一直自給自足,風平浪靜。到了19世紀末,危機開始出現。同當時的中國一樣,朝鮮面臨着列強的巨大壓力,尤其是日本和俄國,對朝鮮的覬覦已非一日。在外部壓力的催化下,朝鮮內部宮廷的傾軋和鬥爭愈演愈烈,終於在1882年爆發了“壬午兵變”。

當時統治朝鮮的是建立於明朝洪武年間,持續了近六百年的李朝。李朝與明清兩朝相始終,一直同中國維持着良好的屬國關係。

1864年,朝鮮國王李昇去世,由於沒有子嗣,便以他弟弟之子李熙入承大統。李熙年方十二,不諳世事,由他的父親以大院君(相當於攝政王)的身份攝政。大院君思想極端守舊,他屢次殺害傳教士,堅決不與外人通商。

十年後,李熙長大親政,權力逐漸轉移到其妻閔妃(明成皇后)手中。閔妃較爲開明,主張仿效日本的明治維新,進行自上而下的改革。而大院君貪戀權位、剛愎自用,反對削弱他權力的政治改革,於是,大院君集團和閔妃集團之間的矛盾逐漸深化,兵變一觸即發。

1876年,日本以朝鮮拒絕邦交,蔑視日本爲藉口,出動兵艦,脅迫朝鮮簽訂了不平等的《江華條約》。清政府在此次事件中懦弱無能,姑息綏靖,完全沒有盡到宗主國的保護責任。而日本國勢蒸蒸日上,朝鮮王室和大臣中一些人在失望之餘,開始把目光從大清轉向日本。

清政府的矛盾心態是:既不願出面維護朝鮮的權益而得罪日俄,又怕日俄併吞朝鮮對其龍興之地的東北構成威脅。時任直隸總督的李鴻章重施“以夷制夷”的故伎,致函朝鮮國王李熙,傳授機宜:“用以毒攻毒、以敵制敵之策,乘機次第與泰西(歐洲)各國立約,藉以牽制日本。”

固步自封的大院君起初不願,但最終還是接受了李鴻章的“勸導”,在1880年10月的御前會議上通過了“開化自強”的方針,並在清政府的幫助下,相繼同美、英、德、法等西方列強簽訂了通商條約。朝鮮的大門從此洞開,成爲列強角逐的舞臺。

1880年,閔妃集團開始借軍制改革之機削弱大院君集團的實力,裁汰由大院君親手創辦的“親軍營”,組建了以日本人爲教官的新軍“別技營”。新軍在裝備和待遇上都高於舊軍,激起了舊軍極大的不滿。1882年,爲防止舊軍譁變,當局向欠餉已達13個月的漢城駐軍發放餉米。由於餉米中摻了砂石和糠皮,不堪食用,憤怒的士兵毆打了管理糧庫的官員。閔妃的心腹、兵曹判書(相當於兵部尚書)閔謙鎬下令逮捕帶頭鬧事的士兵,成爲激起漢城駐軍兵變的導火索。激憤的士兵衝進軍械庫,奪取武器,釋放被捕士兵,並跑到大院君府上訴說冤情。

大院君趁機煽風點火,暗示此事是閔妃勾結日本人所爲。變兵頭腦發熱,不辨真假,立即去攻打日本使館。他們殺死了日本教官,處決了閔謙鎬等後黨高官,並打進宮裏搜捕閔妃。閔妃裝扮成宮女,逃出王宮,一時間,政局陷入癱瘓,漢城大亂。

壬午兵變爆發後,日本駐朝公使花房義質逃回國報告了事變經過。日本政府決定藉機大舉入侵朝鮮,脅迫其割地賠款,簽訂新的不平等條約。清廷駐日公使黎庶昌得知後,急電直隸總督署,建議“中國宜派兵船前往觀變”。與此同時,還在逃亡途中的閔妃驚魂甫定,指示後黨成員、正在天津的朝鮮使臣金允植向清廷求救,一場“抗日援朝”的大戲正式拉開帷幕。

兵貴神速,清軍搶佔控制朝鮮的先機

袁世凱是跟隨吳長慶到的朝鮮。

安徽廬江人吳長慶和袁世凱的嗣父袁保慶(袁保慶無子,便將其弟袁保中的第四子袁世凱過繼給自己)是生死之交。他自辦團練對抗太平軍,日積月累,成爲淮軍的一支勁旅,號稱慶軍。吳長慶本人也官至提督,功震四方。在叔伯父們相繼離世,失去廕庇後,袁世凱投奔吳長慶是自然而然的選擇。

在進軍朝鮮的過程中,袁世凱辦事幹練,雷厲風行,表現出了突出的才幹。

清軍從得知日本出兵的情報到登船赴朝,前後不過十餘天。而吳長慶出征的準備時間只有七天。壓力轉嫁到了在吳長慶帳下當幕僚的張謇頭上,他被全權委託處理一切有關出兵的籌備事宜。

當時恰逢鄉試,吳長慶責成袁世凱去考試。而袁世凱並不喜歡舞文弄墨,只想奔赴沙場建功立業,如此苦衷,卻不便明言。正好張謇一個人要應付內外事務,實在忙不過來,便對吳長慶說:“大帥不要叫慰廷去考試了,就讓他幫我辦辦出發的軍事吧。”吳長慶一向尊從張謇的意見,便答應了。

於是,張謇立刻委派袁世凱趕辦行軍應用的各種物件,他欣喜地發現,原本自己需要五六天才能辦好的事,袁世凱不到三天就辦得妥妥當當。

清軍抵達朝鮮的仁川后,吳長慶指派一個營爲先遣部隊,下令立即登陸。但該營指揮官卻表示士兵不習慣航海,大多暈船,請求暫緩登陸。吳長慶大怒,立即將營官撤職,改派袁世凱代理。袁受命後,督率該營在兩個小時內便完成了登陸,令人不得不對這個年僅23歲的青年刮目相看。

其實,早在這一年的春節,袁世凱初入慶軍時,就已經表現出了隨機應變,處事果斷的特點。春節循例放假三天,很多士兵在營中聚賭,一言不合,由爭吵發展爲毆鬥,直至彼此開槍。由於各營營官多已回家過年,無人主持,營中秩序大亂。袁世凱當時正好在營裏,他靈機一動,假傳統領的命令,帶領一些士兵趕到出事現場。查明事情原委後,立即將爲首肇事之人就地正法,這場糾紛才得以平息。

事後,袁世凱向吳長慶報告了事情的經過,並就自己“專擅殺人”一事向吳請罪。吳長慶不但不責怪他,反而嘉獎他的臨機應變之才,任命他爲營務處幫辦。

在出兵前,金允植曾建議吳長慶誘捕大院君,歸政國王李熙,吳長慶心領神會,命袁世凱“密爲佈置”。到了朝鮮,大院君赴清軍軍營回訪,袁設計將其衆多衛士阻於軍營之外。大院君入營與吳長慶寒暄後,覺察氣氛有異,在同吳筆談時問:“將軍將作雲夢之遊耶?”(漢高祖曾借巡遊雲夢澤之機,消滅地方諸侯韓信、彭越。大院君以此暗示清軍名爲平亂,實則想對他不利)。吳長慶閃爍其詞,不忍發動。而袁世凱則持刀在側說:“事情已經泄露,遲則生變!”隨即督促手下將大院君強行扶入轎子,星夜登上兵艦,押送天津。

由於慶軍搶先於日本登陸,迅速平定了朝鮮境內的叛亂,又扶持李熙掌權,朝鮮王室對中國的向心力大大增強,請求中國幫助善後,而清政府也藉機對朝鮮實行了全面控制:首先,平亂的慶軍六營全部留駐朝鮮,幫助朝鮮訓練新軍,在軍事上加強了介入。其次,與朝鮮簽訂通商條約,以此重申中國的宗主國地位。最後,通過代管,全面掌控了朝鮮的海關以及外交事務。

甲申政變突然爆發

壬午事變日本被清軍搶佔了先機,沒能達到預想的目的,但日本人在其後和朝鮮簽訂的《濟物浦條約》中獲得了五十萬元的賠款和在漢城駐軍的權利,當然,這是清政府爲了息事寧人而指示朝鮮作出的讓步,以免日本心懷怨恨,再來滋事。

然而,日本絕不會接受這樣的好意,他們把侵佔朝鮮看作實現其大陸政策的跳板,是必爭之地,因此極爲反對和仇視清政府對朝鮮的控制。擁有了在漢城的駐軍權後,日本開始緊鑼密鼓地實施插手朝鮮內政、扶持“開化派”的策略,試圖推翻親華的後黨政權,爲將來鋪路。

由於吳長慶幫助閔妃平息了壬午兵變,成爲她堅強的軍事後盾。因此,當閔妃掌權後,親華成了必然的選擇,那些由她提拔上來的親華派官員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牢不可破的勢力。

壬午之後,朝鮮一批激進青年流亡日本。明治後期的日本發展令他們大開眼界,欽羨不已。相形之下,朝鮮卻泥古不化,死氣沉沉,因此頓生親日背華之心。這幫青年組織了“開化黨”,主張“外結日本,內行改革,聯日排清,脫離中國,宣佈朝鮮獨立,實行君主立憲”。親日力量自然形成,樸泳孝和洪英植等人皆爲“開化”中堅。

開化黨一回國,朝鮮新舊兩派立即涇渭分明。一方親日,一方親華,明爭暗鬥,勢同水火。新舊兩派的鬥爭遠遠超出了朝鮮內政的範圍,成爲中日兩國外交爭端的前臺戲。

起初,開化黨的實力遠遜於守舊派,只能在有限的職權範圍內通過漸進改良的方式推動一些小的改革。

轉機出現在李熙身上。李熙喜歡聽外國新聞,樸泳孝經常藉此進宮,向國王講述國際形勢和各國的政治制度,力陳改革與自立的刻不容緩,獲得了李熙的信任和支持。開化派在現行的權力框架中長袖善舞,實施了許多改革措施。守舊派出於自身利益,不斷阻撓並破壞開化派的改革運動。他們將樸泳孝調離漢城,想以此架空開化派,使其改革運動受挫。

1884年,中法戰爭爆發,中國南方形勢危急。5月,吳長慶奉調率領三營慶軍回國駐防,力量對比開始向開化黨傾斜。由於清軍在戰爭中節節敗退,清廷在朝鮮的威望大大降低,原想託庇於清廷保護的王室和親華派也開始動搖。開化黨和日本認爲清廷在戰爭期間無暇北顧,是發動政變的絕好時機,遂決意起事。

政變發生之前,袁世凱已經察覺到情況有異,他將朝鮮山雨欲來的緊張局勢函告給了李鴻章並提醒他,日本公使竹添進一郎將在八九日內返回漢城,屆時可能會有事發生。

1884年12月4日,甲申政變在沒有任何預兆的前提下突然爆發。當晚,開化派重要成員,時任郵局總辦的洪英植以慶祝郵政大廳落成的名義邀請守舊派大臣和外國使節赴宴。日使竹添託病不出,袁世凱察覺氣氛有異,也推託不去,只有中方總辦朝鮮商務委員陳樹棠、守舊派大臣閔泳翊等出席。

席間,開化派黨徒在廳外放火,賓客以爲有人在燃放煙花,紛紛外出觀看。

這時,埋伏在廳外的開化派黨徒一擁而上,將閔泳翊亂刀砍倒,一時間賓主皆做鳥獸散,各自逃命。

黨徒們趁亂入宮,謊稱清軍作亂,恐嚇威逼國王李熙寫下了“日本公使來衛朕”的敕書,由樸泳孝按預定計劃持敕書引日使竹添帶兵入宮,並將國王和閔妃遷往景佑宮。

控制了王宮的日軍和開化黨新軍矯詔召守舊派重臣入宮,以逸待勞,來一個便處死一個。翌日,開化黨組成新政府,以國王諭旨的形式函告各國使節,那些早已同他們達成默契的使節紛紛配合演戲,晉謁國王,恭祝新政,政變似乎大功告成。

袁世凱嶄露頭角

由於事出突然,袁世凱等人起初並不知道發生了政變。在接到陳樹棠的報告後,袁世凱當即帶兵二百人趕赴郵局,但早已空無一人,日本使館也大門緊鎖。

袁世凱帶兵沿宮牆巡視,遇到疾行的韓軍,問其所往,回答是奉命入宮禁衛。巡視至宮門時,發現宮門已閉。直至拂曉收隊,還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到了次日下午,才探明政變真相,當得知相熟的大臣們都已經遇害身亡時,袁世凱的心情極爲沉重。

當時,中朝間的公文都要靠北洋的兵船送到天津的北洋衙門,往來一次需要好幾天時間。如果按常規請示,重大事變的應對決策必由北京的清廷最高層來拍板,時間的延誤也就無可避免,而挽回大局的機會就可能失去了。在這個重要的歷史關頭,袁世凱表現出了勇於任事、處事果斷的心理素質。

在開化黨公佈新政府的成員名單時,駐朝的清軍將領們也在磋商對策。吳兆有和張光前兩個將領均表示“沒有北洋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袁世凱強調情況緊急,已不可能待命而行。陳樹棠則向衆人轉達了美、英、德三國使節要求清軍暫緩行動的勸告,並表示自己意見相同,認爲這樣可以避免師出無名,釁自我開。金允植也來函請清軍按兵不動,以免傷及被日人挾持的國王。

會商的結果是,清軍暫不出動,由陳樹棠、吳兆有緊急函告李鴻章朝鮮發生政變,請求增兵並指示應對策略。袁世凱則負責聯絡爭取由他編練的朝鮮新軍。當晚,袁世凱向新軍發放上等成色的黃金六百兩,與左右營指揮官金鐘呂、申泰照祕密約定次日入宮,共同護衛國王。

第二天上午,開化派政府發佈改革政綱,漢城居民得知政變是開化黨勾結日本人所爲,一時人心思亂,舉國惶恐。倖免於難的守舊派成員紛紛跑到清軍大營,“痛哭乞師”,要求出兵勤王,衆人仍是猶豫不決。

在兩次致函國王,要求晉謁並帶兵入衛王宮的請求被拒後,袁世凱認爲事態緊急,間不容髮,力主入宮戡亂。爲了打消衆人的疑慮,袁世凱承諾“如果因爲挑起爭端而獲罪,由我一人承當,決不牽連諸位”。

見衆人首肯,袁世凱立刻率一營官兵及朝鮮新軍左右營趕赴王宮。

一入宮,便遭到守軍的猛烈射擊。清軍果斷還擊,雙方展開了激戰,宮內頃刻大亂,閔妃攜王子趁亂逃出宮門,投奔清軍大營。袁世凱攻至景佑宮,發現國王已被轉移,遂與退守樓臺的敵軍展開新一輪的激戰。

袁世凱身先士卒,即使屍體滿路也毫無懼色,奮勇當前。正膠着間,守軍中數百個之前蒙袁世凱督導訓練的士兵臨陣倒戈,加入了清軍一方,戰局立刻急轉。

竹添首先動搖,率領日軍退回了使館。樸泳孝等政變骨幹亦隨之逃跑,一路上受到聚集在宮外的市民的追打,洪英植等人護衛國王出宮赴北廟避難。整個戰鬥持續了兩個小時,清軍大獲全勝,但遺憾的是仍不見國王的蹤跡。

袁世凱重金懸賞打探國王去向,夜間才得知其下落,立刻派兵前去搶奪,洪英植試圖阻攔被殺。

次日,國王移居袁世凱所部軍營,召集原政府成員金弘集、金允植等,商議善後,組成新政府,並召見各國使節,告知政變平息。竹添因使館連日遭到憤怒的漢城民衆的圍攻,驚懼交加下,自焚使館,逃往仁川的日本領事館躲避。

甲申政變以中國大勝,日本慘敗而告終。袁世凱一戰成名,應國王之邀,居於偏殿樓下,朝夕接觸會晤,成爲清廷在朝鮮的實權人物。

其實,此役雙方兵力相差並不懸殊,各有一千餘人。而竹添挾制了國王,控制了王宮,作戰有險可據,以逸待勞。爲何一敗塗地?

首先,這與雙方領軍人物的意志有關。一切戰鬥都是心戰,心理素質的強弱決定了戰局的走向。政變一方的核心是日本駐朝公使竹添進一郎,竹添是個狂熱的帝國主義分子,到任後積極扶持開化黨。中法戰爭爆發後又慫恿開化黨發動政變,建立親日政權。

政變前夕,竹添曾將政變計劃報告給日本政府。同時擺到日本外相陸奧宗光辦公桌上的還有一份關於中國將割讓臺灣給法國的密報。日本政府大爲恐慌,認爲臺灣重於朝鮮,要傾盡全力阻止法國奪臺。爲了緩解清政府的壓力,使其不至於在談判桌上向法人屈服,日本政府決定禁止竹添發動朝鮮政變。

然而竹添狠就狠在敢於先斬後奏,他不待政府批准,便擅自發動了政變。

反政變一方的核心人物是袁世凱。他爲了維護清廷在朝鮮的利益不遺餘力,而且勇於擔當,堅毅果敢。在政變突發,衆人猶豫彷徨之際,袁世凱慨然自任,斷然出兵,可以說走的也是一步孤注一擲的險棋。

由此可見,無論是日方還是中方,其軍事行動都是未經政府批准的。成功則罷,一旦失敗,將會承擔嚴重的責任。因此,這種鋌而走險的行爲一旦發動,就必須一氣呵成幹到底。在這場對雙方領軍人物個人意志的考驗中,袁世凱勝,竹添敗。

這一戰促成了袁世凱的崛起,此後十年,他成爲清政府駐朝鮮的頭號人物。在李鴻章的遙控下,袁世凱恩威並施,全面控制了朝鮮的內政外交。同時,經此風波,朝鮮加快了改革的步伐,要求獨立自主的呼聲日漸高漲,對清廷的向心力逐漸減弱,對朝鮮官民而言,歷史已經揭開了新的一頁。而日本方面,一次小的失敗並未阻擋其擴張稱霸的野心,日本人痛定思痛、枕戈待旦,十年之後,借朝鮮的另一次內亂——東學黨起義,挑起了中日甲午戰爭。

這一次,清廷一敗塗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