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學講話 品典故】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原文

中國人歷來講究“信”。2000多年前,孔子就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信任是人與人關係的基礎、國與國交往的前提。我們要防止浮雲遮眼,避免戰略誤判,就要通過經常性溝通,積累戰略互信。這個問題解決好了,中美合作基礎就會更加堅實,動力就會更加強勁。

——習近平在第八輪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和第七輪中美人文交流高層磋商聯合開幕式上的講話(2016年6月6日)

出處

《論語·爲政》

原典

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

釋義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這句話出自《論語》,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意思是說一個人如果不講信義,不知他怎麼做人?就像牛車、馬車沒有木銷子,還怎麼行走呢?這裏孔子用反詰語氣表達肯定含義,言下之意就是,人不講信用是不行的。

車無銷,不可行馳於路;人無信,不可行走世間。講求信義,相互信任,可以說是人與人交往的“底線要求”。因此,《論語》裏孔子的學生曾子,每天都要反省自己:“爲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爲人辦事盡心了嗎?與人相交誠信了嗎?所學知識踐習了嗎?爲事要忠、爲人要信、爲學要習,孔子最看重的人生品格里,信,就是關乎能否立身的重要一條。

人們常用“一諾千金”來衡量信的價值,其實,何止千金,在中國人的觀念裏,信是爲人立世的重要關鍵點,沒有信譽的支撐,就沒有人格的樹立。《史記》中記載過一個“尾生常存抱柱信”的動人故事:尾生是一位守信的青年,他和心上人相約於橋下見面,可是女子沒來,大水卻來了,尾生抱定“不見不散”的信念,牢牢抱着橋柱在漲水中就此溺亡。後人往往將這件事理解爲尾生重情義的表現,爲他的癡情而感動,其實倒也並非如此。尾生所癡的不是心中的“情”,而是他許諾的“信”。倘若真是重情之人,他應當爲了心上人而保重自己,至少可以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待。可他卻寧願用“生死不移”來證明一份“信守不變”。尾生的約會等待,是“信”的意義,大於了“情”的意味。

正因爲信如此重要,所以古人對自己的出言十分謹慎。從戰國時期的《春秋穀梁傳》就態度鮮明地指出:“言而不信,何以爲言!”到漢代的《大戴禮記》更同意這觀點,說:“可言不信,寧無言也!”如果言而無信,那就寧可不說話!唐代《臣軌》中更把信字提到修身、齊家、治國的高度:“故君臣不信,則國政不安;父子不信,則家道不睦;兄弟不信,則其情不親;朋友不信,則其交易絕。夫可以爲始,可與爲終者,其唯信乎。”信,不僅僅是品格的高層次要求,而是人生的必要性條件。

故此,古人對信的教育和反思時刻警醒在心頭。《韓詩外傳》中就記載了“孟母不欺子”的一段故事。孟子小時和其他孩子一樣喜歡好奇地問爲什麼,一次他看到鄰家殺豬,就問母親他們爲什麼要殺豬。孟母心不在焉地隨口打發他說:殺豬給你喫!但是話剛脫口而出,她就後悔了,怎麼可以教給孩子“人無信義”的理念呢?於是,貧寒度日的孟母依然拿出錢來向鄰家買了豬肉,在孟子面前做到了“言出必行”。

因爲對信的重視,古人甚至將其賦予了神聖的儀式感。中國的印章,就是一種儀式化的憑信。對於個人來講,名章爲憑,紅印一蓋,就代表着本人信譽;對於一國來講,國之玉璽,鄭重一落,就印蓋出了國家信譽。這種儀式感在生活中也十分常見:平日裏,我們一句邀約的問候語、一篇工作的計劃書、一段信誓旦旦的承諾,都是在進行着某種信約的發起和踐行;我們每一天的言行印證、每句話的結果論證,都比印蓋在契約上的印章更有說服力、更有真實度、更具考驗性的人生信義證明。

信是人與人關係的基礎,也是國與國交往的前提。《左傳》中曾說,“信,國之寶也”,信用是國家的重寶。信譽建立,比城池建造更難,建立之後的維持亦難,信諾百事可能才築造起一道信任的高牆,但毀諾一事就可顛覆信任的根基。這個道理,兩千六百年前的晉文公重耳就深深懂得。重耳做公子時曾流亡楚國,爲感謝楚成王對他的款待,便留下信言說,倘若將來他能回國,如果遭遇晉楚兩國交戰,一定讓晉軍退避九十里,以謝今日收留之情。這就是成語“退避三舍”的由來。後來,戰況果如重耳所言,晉楚兩軍對決,晉軍退避九十里後才戰。而在晉軍後退的時候,軍吏曾表示過強烈反對,但重耳的舅舅子產,代替重耳發言說,如果沒有楚國的前恩就沒有晉國的今天,不能背棄恩惠而食言。的確,國之信,重九鼎,對內,民無信不立,對外,國無信不威。這正是《孔子家語》裏說的“輕千乘之國,而重一言之信”。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信是一種品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信是一種責任,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信,更是一種準則,人無信不可,民無信不立,國無信不威。人們常說“天道酬勤”,其實“天道”也“酬信”——付出誠信,一定能收穫信譽。

來源: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

查看原文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