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向下沉去,倏忽,一隻有力的手掌攥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拖回岸邊。

顧之川慶幸自己眼尖看見了她,不然可就真的要出事。

探了探她的鼻息,尚有一絲餘熱,顧之川立即將她嗆進肺裏的水擠壓出來。

“咳…咳咳!”許雲兮迷迷糊糊地醒來,肺裏吸進了空氣,受到了刺激。

“沒事吧!”

“我……沒事。”許雲兮坐起來,溼漉漉的腳底沾了一層沙,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海水味。

“剛纔那種情況有多危險你知道嗎?”顧之川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後怕。

“鞋呢?”顧之川跟在她身後,四周都不見她的鞋。

許雲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磨破了…扔了…”

“慕言呢?”

“他先回去了,說…如果我日落之前沒走回去,就拔掉爺爺的氧氣面罩,我…根本來不及的!”說着,癱坐在沙灘上嚎啕大哭。

其實她知道楚慕言這麼說不過是嚇嚇她而已,他若真的拔掉爺爺的氧氣,那她就自殺,讓蘭心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楚慕言一向以蘭心爲重,想必也不會拿蘭心冒險。

“慕言不會這麼做的。”顧之川和楚慕言是從小到大的兄弟,楚慕言是怎樣人他心知肚明:“可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你怎麼辦?”

說罷,只見許雲兮看了看身後的大海,顧之川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呀,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顧之川無奈地笑笑:“我給你的藥喫了嗎?”

“還沒…”許雲兮搖搖頭,她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

“走吧,先去喫飯,然後我再監督你把藥喫了。你可得抓緊好起來,讓我也有點成就感。”顧之川不由分說地將他塞進了車裏。

“可我還得回……”

“沒事,慕言現在估計在機場呢!”顧之川開口打消了她的顧慮。

“顧之川…你…爲什麼幫我?”許雲兮想了想,還是問出了疑惑了很久的問題。

“大概,是爲了一個遺憾吧。”顧之川收起嬉笑的樣子,許雲兮認識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看到他也有悲傷的樣子:“我媽,在我三歲時就走了,肝癌…我爸當時也是醫生,還沒能留住她…”

“我……對不起。”許雲兮抱歉地開口。

“沒事,都過去了。”顧之川搖搖頭:“所以,我不要你放棄自己,我一定要救你。明白麼?”

“嗯!我不會放棄的!”許雲兮擠出一抹笑容,爲自己,爲他。

“加油!治好了病,撲倒楚慕言!我早看不慣蘭心了!”

“爲什麼?”

“我不過就是開玩笑,要給楚慕言找個小的,結果那丫的居然放狗咬我!”顧之川說起來,還是忿忿不平:“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許雲兮只顧着笑,沒往深處想。

狗不知人心,有時候,人不如狗罷了。

……

“少爺,許小姐到現在都沒回來。”楚慕言的助理裴羽在門口等到天黑,也不見許雲兮的身影。

“派人找,重點排查醫院。”

“少爺,我們都已經找過了,沒有發現。”

“GPS定位呢?”楚慕言此時已過了安檢,準備登機去意大利了。得知許雲兮到現在都沒回去,不由得怒火中燒。

該死的女人,總是不消停!

“少爺,許小姐身上沒有佩戴追蹤器,暫時,找不到。

“找不到就繼續找!我馬上回來。”楚慕言怒氣沖天地掛斷電話,通知機場延遲專機起飛時間,匆匆回到了別墅。

許雲兮神采奕奕地踏進大廳時,只見楚慕言坐在沙發正中,身旁端端正正地站在兩列保鏢,客廳十分安靜,只聽得見掛鐘的滴答聲……

在門口站住,一隻瓷碗飛來,砸在了她身側的牆壁上,碎了一地……

許雲兮嚇得身子一抖,羸弱的身體面對着他,看着他朝着自己緩緩走來,周圍的氣溫都低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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